啊——
阿莹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痛得蜷缩起身子。
两个宫女又是哭又是求饶,场面也是十分混乱。
谢天歌眸色骤冷:阿莹!
话音未落,院中突然刮过一道劲风。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道虚影如鬼魅般在众人身下穿梭而过,每一下都直击小腿——
哎哟!
惨叫声接连响起,贤妃带来的宫人接连被踹翻在地,贤妃本人也被一脚扫中腿弯,一声跪倒在地,金丝牡丹裙摆狼狈地铺开。
哗啦——
谢天歌适时从怀中掏出的翡翠杯,又碰巧滚出来摔在地上,碎成数片。
谢天歌慢条斯理地蹲下身,捡起一块翡翠碎片,心疼的要命:这可是太皇太后赏的翡翠夜光杯啊,怎么就给你们打碎了呢......
贤妃哪儿如此狼狈过,一头的朱钗乱了发髻,重重的摔在地上竟还扭了腰。
反了!反了!贤妃着急忙慌地扶着发髻,摸爬了半天才艰难地支起身子,疼得脸色发白,谢天歌,你敢纵奴行凶?!
她怒目瞪向谢天歌,却端端对上了谢天歌怼到她面前的金令,谢天歌笑得灿烂,眸子里却都是坏水:贤妃娘娘,金令掌惩处,您动用私刑伤我宫人,砸坏太皇太后的翡翠夜光杯——按宫规,当杖二十。
贤妃脸色骤变:你......明明是你纵奴行凶伤的我们,那夜光杯也明明是你自己没保管好,谢氏你想诬陷我。
谢天歌指了指躺在地上浑身青紫的阿莹,又指了指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和老太监。再点了点贤妃宫里陆续站起来的太监嬷嬷们:“贤妃娘娘您这里浩浩荡荡十几人,我这里就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一个六十多岁刷恭桶的老太监。你说我纵奴行凶,有人信吗?”
贤妃被宫人搀扶起来,已经气得不成样子,扬起手厉声道:“谢天歌……”
再打我一下,可是罪加一等哦!谢天歌唇角微勾,念在娘娘初犯.....又成人之美允了我收这老太监入景华宫,杖二十就改成掌嘴二十便罢了。
你敢?!贤妃眼珠瞪得溜圆,厉声道,本宫是一宫主位!
谢天歌晃了晃金令:我一个小小的采女自然是不敢?
贤妃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所以贤妃娘娘自己去找皇后娘娘领罚吧。谢天歌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会护着您......还是更在意太皇太后的金令呢?
贤妃浑身一颤。
还不快去?谢天歌直起身,笑容明媚,再晚些,皇后娘娘就该用晚膳了。
贤妃死死瞪着她,最终咬牙切齿道:“我们走!”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娘娘慢走。谢天歌在她身后笑道,记得替我向皇后娘娘问好。
贤妃脚步一顿,险些又摔一跤,最终憋着一肚子火,灰溜溜地离开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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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内殿
贤妃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娘娘,臣妾......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皇后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在贤妃脸上刮出三道血痕,凤眸中怒火灼人:蠢货!本宫说过多少次,不要擅作主张对谢天歌出手!
贤妃踉跄着跪倒: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一把攥住她下巴,以为借刀杀人很高明,沈美人死了,谢天歌半点腥都没沾到。今天你又自作聪明拿着这么小的事情去问责她,以为可以给她个下马威?”
贤妃眼里全都是仓皇:“她如今不过是个采女,娘娘为何……您明明恨她入骨。”
皇后怒道:“你以为谢天歌是什么人?她可是叱咤雍国谢元帅唯一的女儿,她的贴身丫鬟能真的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角色吗?你当谢家流云步是摆设吗?
贤妃瞳孔骤缩:流云步?那不是谢家儿郎才会的不传之功吗......
可她偏偏就是唯一的例外?皇后甩开她,转身时凤袍翻涌如浪,本宫再三叮嘱,谢天歌主动住进景华宫必有蹊跷,你倒好,上赶着给人递把柄!
贤妃慌忙膝行两步:娘娘明鉴!臣妾对您忠心耿耿,只是气不过那谢天歌一个靠大赦才能豁免的罪人凭什么还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庇护,太过嚣张,臣妾只是想教训她为娘娘出气......
“这算什么,当年先帝宠她,先皇后宠她,三十万大军是她家的,整个皇城没有她不敢惹的祸,二皇子被她吊着打,北疆质子被她当牲口一样游街示众。现在不过是有一点太皇太后的怜悯…算什么!”仿佛是被可怕的往事抽干了灵魂,皇后踉跄着后退一步。
贤妃赶紧扶上去:“娘娘…”
罢了?皇后猛地吸了口气,强压住火气,她应是太皇太后派来的棋子,要查你这些年克扣宫例的事情!
贤妃脸色煞白如纸:那臣妾该怎么办?这谢采女诡计多端......
皇后镇定道:“若只是为此倒不足为惧,你最近收敛些,那些亏空补上便可。怕只怕……谢天歌为了查当年之事。”
贤妃突然浑身发抖:娘娘,当年的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谢天歌……不可能查到臣妾的......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皇后眼光毒辣,狠狠地盯着贤妃的眼睛。
贤妃心虚地后退几步,不敢回话。
从今日起,管好你的嘴。若从你嘴里吐出半点蛛丝马迹——皇后俯身掐住贤妃肩膀,眼神狠辣:莫说你,整个纪家都别想活!
“臣妾不敢!”贤妃瘫软在地,脸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