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地推开接见室的门,示意姜熙瑶进去。
“谢谢。”姜熙瑶礼貌道谢。
她走了进去,一间不大的房间,室内光线偏暗,墙面上能看到经年累月的斑驳痕迹。
旁边墙上挂着一块“禁止喧哗”木牌标语,提醒遵守纪律。
唐婉坐在铁栅栏里面的凳子上,狼狈不堪。
姜熙瑶不紧不慢地在栅栏外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姜熙瑶,你现在满意了?”唐婉的声音带着沙哑,双眼通红地瞪着她,像是要喷出火来。
“满意什么?”姜熙瑶微微挑眉,语气淡然,“落到今天这步,说到底还是你咎由自取。”
唐婉看着今天格外漂亮的姜熙瑶就恼火。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她的皮肤依旧白皙透亮,眉眼间带着沉静的明艳。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让唐婉嫉妒得几乎发疯。
“我想要和你做朋友,你为什么不待见我。”唐婉觉得自己也算从小到大受欢迎的吧。
这个姜熙瑶每次都对她冷眼相对。
“因为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
姜熙瑶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唐婉的痛处。
唐婉猛地一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
姜熙瑶看着她变幻的神色,缓缓问道:“就因为我不愿搭理你,你就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
唐婉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
她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她二哥说她爹娘肯定把没搜到的一箱宝物藏起来了。
她家里找遍了,山上也偷偷去了好几次,根本没有。
姜熙瑶这边又不搭理她,近不了身,她也想过去她家试试,看能不能运气好把平安扣偷出来。
可姜熙瑶家的院墙砌得比谁都高,墙头还插着碎玻璃,大门更是从早到晚锁得严实。
也不知道防谁。
她们大队谁家院门不是大剌剌开着,就她娇情,天天躲里面。
她一点机会也没有,害她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结果…………
沉默许久,唐婉才开口:“姜熙瑶,我重生了。”
姜熙瑶眼中闪过意外,没想到唐婉会说出来。
“你肯定觉得荒唐吧?”
唐婉的声音带着点神经质的颤抖,眼神却异常亮,
“上一世我明明成了首富,最后却得癌死了,一睁眼就回到了这时候……多不可思议。”
她往前凑了凑,铁栅栏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前世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啊!你还把你那块贴身戴的平安扣送给了我,说能保平安……”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眶看向姜熙瑶,语气带着恳求:“我真的想不通,这辈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能不能把平安扣送给我,就当是,我留个念想,纪念上辈子的你,行不行?”
唐婉期待地看着姜熙瑶。
姜熙瑶:我差点就信了呢。
她抬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警惕:“重生?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信。”
见唐婉急着要辩解,她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除非……你能说出点未来会发生的事,我或许会信。”
唐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快速盘算。
片刻后,她咬了咬牙,语气肯定地说:
“明年春天,你跟着知青点的人上山挖野菜,会被蛇咬。
是我碰巧撞见,救了你。
就因为这个,我们才成了好朋友,后来你为了谢我,把平安扣给了我。”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阴狠,却又很快掩去,换成委屈的神色:“可谁知道……后来你见不得我跟林木哥哥好,竟然放火烧了我的嫁妆,最后被判了三年劳改……”
唐婉半真半假地说着,她才不会告诉姜熙瑶其实是她自己放的火,栽赃嫁祸给了姜熙瑶。
姜熙瑶已经确认原书里的空间就是原主的空间。
可书里没有写唐婉救原主,而是一句"无意得到"一笔带过。
姜熙瑶也不纠结书不书的了,现实世界跟书中描写都会有差异。
她来到这里,接触到的人都有血有肉,并不是没思想的纸片人。
姜熙瑶拿出假平安扣,只是一颗很普通的玉。“你想要这个?”
“对对对。”唐婉扒在铁栅栏上,点头如捣蒜,伸手想要接。
姜熙瑶站起身,“你在认罪书上签字,我就给你。”
唐婉想都不想,“好。”
有了那个宝贝空间,她一直待在空间里面,谁也别想找到她。
姜熙瑶走出接见室,将情况跟张天地简单说了几句。
张天地点点头,转身去拟认罪书。
不多时,姜熙瑶拿着刚写好的认罪书再次推门而入。
唐婉一眼就瞥见她手里的纸,又看到她另一只手捏着的平安扣,眼神瞬间亮了,却仍强撑着警惕:“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姜熙瑶没多余废话,只将平安扣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声音平淡:“爱要不要。签了字,这东西就给你。”
那平安扣温润的光泽在昏暗里格外显眼,像块磁石吸着唐婉的目光。
她再没犹豫,一把抓过笔,几乎是急切地在认罪书上签了名,又按上了红手印。
“给我!”唐婉立刻朝姜熙瑶伸出手,掌心因激动微微发颤。
姜熙瑶拿起认罪书,仔细核对了签名和手印,确认无误后,才松开手指,将平安扣递了过去。
唐婉的指尖刚触到平安扣的温润,指腹反复摩挲着那枚小巧的玉。
“终于……”她喃喃着。
姜熙瑶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荒谬。
她将签好的认罪书折好,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姜熙瑶将认罪书交给张天地。
张天地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怎么一个个都能让犯人认罪啊。
显得他这个当了十几年的公安一无是处啊。
顾北泽看见姜熙瑶走出来大厅就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他关心地问:“怎么样?那个唐婉没欺负你吧?”
姜熙瑶瞧着他这副紧张模样,忍不住往前凑近了些,悄悄地捏捏他的手指,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北哥多虑啦。”
顾北泽的手指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般顿在原地。
心头“咚”地跳了一下,随即擂鼓似的响起来。
这小丫头是第二次叫自己哥吧?
从前她没事就连名带姓喊顾北泽,打趣他时就叫小泽子。
一句哥像羽毛搔过心尖,让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竟一时忘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