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越老五离去之后,我回眸看向蓝相夷问道:“你觉得越老五的话有几分可信?”
谁知蓝相夷却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笑道:“阿婉,你是不是在越府放出了什么消息,否则这越家也不会如此着急让越林洲前来。”
我耸了耸肩抿唇一笑言道:“就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该离开雷州了。”
听罢,蓝相夷无奈的笑了笑言道:“难怪如此。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并且打的越家毫无防备之力。
我们二人虽宿于越府之中,可与我们关系相对交好的是越林修的大房与越林汉的二房。
如今这大房被逐出越家,这二房亦是很快分崩离析。
就着你放出即将离去的消息,这越家就如同看见唯一的救命稻草即将消失,因此不得不让这扶不上墙的阿斗越林洲前来。
不过,我尚且有一事不明,刚才在听越林洲所言之时,阿婉你好似一点都不惊奇,难不成你已经知晓了什么?”
我眉眼弯弯的看向蓝相夷,盈盈笑道:“想知道?”
蓝相夷宠溺的看着我,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而后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被蓝相夷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之意弄得有些许心痒,轻咳两声定了定心神之后才缓缓言道:“无论是越林修走私铁矿,亦或者是越林汉走私贡珠,皆不是他们突然而为之的。
我顺着他们的时间线捋了捋,便惊奇的发现,他们开始做此事的时间仅仅只相差几个月而已。
李暮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越林修得知铁矿山一事,乃是无意间从一年轻公子口中听来的。
起初越林修并未对此心动,可那年轻公子却说那里是在深山老林之中,连路过之人都鲜少。
而雷州临海且又靠近百越,只需悄然开采而后在通过黑市卖出,便查无可查了。
就此,这越林修才动了心的,于是他便按照那公子所述的位置前去,果然发现了一废弃的铁矿山洞。
至于越林汉,倒是与之前越林洲所述相差无几,若是没有猜错那所为的友人,应当也是一年轻的公子。
今日我还收到了一封从盛京传来的密信,你可知欲绑我们的那几人招供了。”
蓝相夷轻轻挑了挑眉,试探的问道:“难不成他们的供词中也提到了一年轻公子?”
我微微颔首自嘲的笑了笑言道:“这年轻公子实乃好手段,不仅在我们出京的途中安排了这一手,引得我们前往广南道查这越家。
同时,还在几年前便引得越林修与越林汉入了瓮。
此人的心性非常人可达,而他的目的,我若是没有猜错便是想借我之手将越家铲除。”
蓝相夷听罢,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阿婉,你的意思是此人或许与越家有着深仇大恨?
可他又是如何能算到我们何时离京,又如何会前往那个村子呢?”
我轻轻的叹息一声,抬起双眸看向蓝相夷言道:“这越家之中,你可知为何无人提及这越老七?他的名字在这越府之中就如同一个禁忌一般。
此人若是身故,至少祠堂之中也应有一块牌位,享族人供奉的香火。
可是在越家的祠堂中并无他的牌位。
若人尚在人间,以越家这般看重子嗣的族群,再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理,更不可能如传闻中那般任由其母将其带走。”
蓝相夷缓缓的点了点头赞同我的分析,他微微蹙眉又不解的问道:“阿婉,你觉得会是何等的情况才迫使此人消失?”
我轻蔑一笑言道:“这氏族越是庞大,这腌臜之事便越多。能让这么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便彻底消失,且名字还是后来才取的,想必定是与他的出生有关了。”
蓝相夷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敲着自己的手心,陷入了沉思之中,少顷之后才缓缓抬头看向我问道:“阿婉的意思是,他并非是老家主所出?”
我抿唇一笑,微微颔首。
接着他再次问道:“阿婉,你是怀疑这年轻的公子乃是越家的第七子越林策?”
我浅浅一笑言道:“嗯,是有这番的怀疑,所以正让鸾凌动用武林之中的势力在查,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能如此这般设局想将越家一举覆灭之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那越林策了。”
蓝相夷听罢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笑着言道:“想不到精明如斯的阿婉,也有被人利用的时候。”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此人心计颇深,我自以为我所设局乃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却万万没想到,他却是从几年前就设局了。
无论是否有我的出现,一旦越家的这两件事东窗事发,定是不会被朝廷容忍的,况且这还是动了广南道百姓的利益,这些百姓无论曾经受到过越家何等的照拂,依旧会反目。
届时,这越家便失了民心,于朝廷而言,动起手来便无那么多的顾虑了。”
蓝相夷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接着便牵着我的手问道:“阿婉,若是他不主动出现,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我淡然一笑言道:“他想的是借我之手铲除越家,既然耗费了那么多年的心血,如今只待这一刻。
倘若我将越家的人无罪释放,你觉得他会如何?”
蓝相夷听罢,指尖轻轻的弹了弹我的额间,笑道:“阿婉越发的狡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