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的内容中写道,让夷羽清带领其部于未时袭击他们的船只,趁乱将刘传宇杀害,并且还承诺,若事成,便赠予白银万两。
此刻其实刘传宇的证据有无对于越帝而言都不重要了,他本就是一疑心颇重的帝王。
他一直未曾册立太子,也是害怕册立太子之后于他手中的权力不利,因此三皇子与四皇子之间明里暗里的较量他皆是看在眼中,只要不伤及他的利益,他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这四皇子胆敢勾结海匪坑杀朝臣,还私卖铁矿、养私兵、锻造武器,这任何一项单拎出来皆是砍头之罪。
此刻的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是在静静等待,等待刘传宇的证据归来。
出宫之后,刘传宇领着三皇子四处闲逛,这家书肆走走,那家茶铺坐坐,完全没有一丁点要取证据的模样。
四皇子的人便这般跟在他们身后,结果却毫无收获。
他们扮成了流民的模样,只待见到证据便打算径直夺走,可如今莫说证据了,那三皇子亦是云淡风轻的陪着刘传宇,好似一点都不着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坐于茶铺的刘传宇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殿下,我们可以回宫了。”
三皇子的自是知道刘传宇唱的哪一出戏,毕竟此时的宫中早已不太平。
这证据其实昨夜之时便已然送入了宫中,是与蔬菜瓜果一同送进来的,而安排之人便是三皇子,他令人送到了皇后的凤阳殿中。
只不过皇后并不知晓此事,但因此时的时辰正是膳房做吃食的时间,因此御厨才会在送菜的筐里发现一本本记录着交易往来的账册。
兹事体大,御厨自然将这些账册呈递到皇后的面前,而后皇后便下令她宫中之人将昨夜送入宫中的所有菜框一一盘查,终于收集齐了这六十三本册子。
当皇后领着下人抬着箱子踏入大殿之际,越帝疑惑的看着踏门而入的皇后,以及他身后的下人们。
“皇后,你这是......?”
皇后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回陛下,请恕臣妾擅入大殿之罪。臣妾带来的想必就是刘传宇所言的证据。”
皇后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鸦雀无声的大殿内,众人皆是神色各异,这三皇子不是与刘传宇出宫取证据了吗?为何这证据又在皇后这里,这闹得是哪一出戏?
其实之前刘传宇所谓的低语附耳皆是假象,他其实什么话都未曾与三皇子说,毕竟这证据他在抵达的当夜便交到了三皇子的手中,他相信三皇子定有办法将这些证据躲过禁军的盘查送入宫中。
而三皇子在越帝耳畔所言的乃是,这刘传宇道这证据在宫中,只待时辰一到自会出现。
越帝本就疑惑这证据为何会在宫中,而他们却还要出宫“取”证据,不过本着看看他们到底唱的是什么戏码,也就顺水推舟了。
皇后将证据是如何被御厨发现的,以及她翻看其中一本的内容,便知这次耽搁不得立即将证据带了来。
只不过,宫中的证据倒是顺利送到了,可宫外的刘传宇与三皇子却是“死里逃生”,若非恰巧遇到巡逻的禁军,怕是命都交代出去了。
他们二人皆是带着伤又回到了大殿之上,越帝瞪大了双眸震惊不已:“你们到底出宫之后发生了何事?”
向来以忠厚老实着称的三皇子忍着身体上的痛楚对着越帝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响头:“父皇,请您为儿臣做主啊!”
他将他与刘传宇出宫之后所为都一一告知了越帝,可当他们欲回宫之时,却遭遇了截杀,拦截他们之人身手了得,若非有随行的禁军相护,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宫。
越帝听罢震怒不已:“老三,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这时,刘传宇将话接了过去:“回陛下,能做出这杀人灭口之事只有四皇子!罪臣骗三皇子与罪臣一道出宫便是在等待皇后娘娘将证据送达的时间,可四皇子的人瞧着罪臣与三皇子四下闲逛,完全未有要去取证据之姿,加之我们欲要回宫,他们自是慌了神。
既然这证据取不到,不如杀了罪臣与三皇子便可一了百了,毕竟若是罪臣死了,就算皇后娘娘带来的证据也无用处了,是黑是白完全可他一人说了算。
只是罪臣未曾料到,竟然拖累了三皇子,害的三皇子与罪臣一道遇险,未曾料到,这四皇子竟然如此大胆敢杀其兄长啊!”
刘传宇的控诉再次点燃了越帝心中的怒火,他的手未免伸得有些太长了!
“下旨,即刻招老四回来,朕到是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愤怒之下的越帝,无人敢劝,就连四皇子派系的大臣都是狐疑,他们明明传出去的消息是夺取证据,可到底又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遣人去杀刘传宇与三皇子的,这不明摆着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四皇子派系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出苦肉计当然是三皇子专程设下的,他不仅要四皇子被废,同时要让这四皇子命丧黄泉!
四皇子此时人在边境,于宫中发生了何事完全不知,因为这所有的消息皆被三皇子的人封锁住了,唯有一个消息未被封锁,那便是越帝之旨,召他即刻回宫。
他虽不明为何,可突然之间,百濮就像发疯了似的大举进攻,此刻并非他与相海晏约定开战的时间。
为了抵挡敌军的袭击入侵,四皇子便选择了将在,君命有所不受。
可这下便是彻底让越帝恼了,他此刻也顾不得平衡朝野势力,径直下令遣三千禁军前去捉拿抗旨不尊的四皇子。
当相海晏得知此讯之时,俨然一笑,立即撤军,退回到了百濮境内,就好似根本未曾开过战一般。
当三千禁军抵达之际,宣旨的太监将四皇子各项罪证罗列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人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