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弟子的惨叫声还在望侠镇外的林间回荡，二十人狼狈逃窜的身影消失在树影后，地面上只留下几柄被震飞的长剑，剑刃上还凝着未散的黑色煞气 —— 那是秦亦柔出手时留下的气息，带着魔心殿特有的阴冷，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侠义盟的盟众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陈景握着破煞簪的手微微收紧，张天宇则下意识地挡在几名新入盟的修士身前，目光警惕地落在秦亦柔身上 —— 这位魔女上次离开时留下的黑色令牌还在孟小凡怀中，此刻她突然归来，一出手就重创天衍宗弟子，谁也猜不透她的目的。
秦亦柔却像没察觉众人的戒备，红衣在林间微风中轻晃，腕间暗红珠串缓缓转动，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孟小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调侃笑容：“怎么？孟盟主见到老熟人，连句‘多谢’都没有？刚才若不是我，你这刚壮大的侠义盟，怕是要被天衍宗的人拆了山门。”
孟小凡走上前，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复杂：“多谢你出手，但你不该用这么重的煞气 —— 天衍宗虽有错，却也不至于伤及道基。” 他方才看得清楚，秦亦柔的煞气不仅震飞了弟子，还顺着他们的经脉侵入丹田，至少要修养半年才能恢复，这份狠辣，让他想起魔心殿的行事风格。
“重？” 秦亦柔挑眉，指尖捻起一缕飘散的煞气，语气冷了几分，“他们带着剑来堵你的门，没想过留手，我凭什么手下留情？再说了，若不打疼他们，天衍宗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下次来的就不是二十个弟子，而是筑基后期的长老了。”
她话锋一转，上前两步，声音压低，只有孟小凡能听清：“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帮你解围 —— 魔心殿查到了些东西，跟你那本《侠道考》里的‘域外天魔’有关。”
“天魔？” 孟小凡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侠道考》残卷，之前残本里记载的 “碎星崖之战” 与 “天魔封印” 瞬间涌上心头，“魔心殿查到了什么？”
“别急。” 秦亦柔晃了晃手腕，暗红珠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不是来免费送消息的。魔心殿在‘魔渊’附近发现了天魔复苏的迹象，那里煞气弥漫，殿里的人不敢贸然深入，需要有人帮我查探具体情况 —— 这个人，我觉得你最合适。”
她抬眼看向孟小凡，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你的浩然气能净化煞气，还能感应天道正气，天魔的气息对你来说最敏感。作为交换，我帮你解决天衍宗的麻烦 —— 不仅让他们不敢再来找侠义盟的茬，还能让他们把之前法会上的恩怨咽下去，怎么样？”
“与魔心殿合作？” 孟小凡还没开口，陈景就先一步出声反对，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孟兄，不可！秦姑娘是魔心殿的人，天魔线索真假难辨，万一这是个陷阱，不仅你会有危险，整个侠义盟都会被卷进去！”
张天宇也跟着点头：“是啊孟兄，天衍宗虽然难缠，但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没必要跟魔心殿做交易 —— 他们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李轩背后就有魔心殿的人，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利用咱们？”
周围的盟众也纷纷附和，看向秦亦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 魔心殿的名声在中州太差，没人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秦亦柔却不在意众人的反对，只是看着孟小凡，眼神里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认真：“我知道你们信不过魔心殿，但天魔的事不是儿戏。魔渊的煞气最近越来越浓，殿主已经派了三批人去查，回来的只有一个，还疯疯癫癫的，嘴里只喊‘天魔要出来了’。你若不信，可以去洛阳坊市的暗月楼问，那里有魔渊的煞气样本，你用浩然气一验便知。”
孟小凡沉默了 —— 他想起《侠道考》里 “天魔蚀正气、乱众生” 的记载，想起黑风山匪修背后的影煞堂，若天魔真的复苏，别说侠义盟，整个中州的百姓都会遭殃。可与秦亦柔合作，就意味着要与魔心殿产生牵扯，一旦被镇魔司发现，侠义盟的合法身份都可能不保。
他抬头看向秦亦柔，语气带着试探：“若我帮你查探魔渊，你能保证魔心殿不会利用天魔做文章？能保证不伤害无辜百姓？”
秦亦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即轻笑一声，却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身看向望侠镇的方向，那里炊烟袅袅，百姓们正在田间劳作，一派安宁景象：“我虽在魔心殿，却也没疯到想让天魔毁了中州 —— 真到了那时候，魔心殿的人也活不了。至于百姓……”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至少我不会主动伤害他们，这点你可以信我。”
孟小凡看着她红衣下的侧脸，想起上次她在贫民窟悄悄帮孩童驱散煞气的场景，想起她留下黑色令牌时那句 “只是觉得这事挺有意思”，心中的警惕渐渐松动。他知道这个交易有风险，但天魔的威胁更迫在眉睫 —— 若真等天魔冲破封印，再想查线索就晚了。
“我答应你。” 孟小凡终于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查探魔渊时，必须由我主导，魔心殿的人不能干涉我的行动；第二，若发现你或魔心殿有利用天魔的心思，交易立刻终止，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们。”
秦亦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着点头，伸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递给孟小凡：“成交。这是魔渊的大致地图，标注了煞气最浓的区域，你先准备几日，我去处理天衍宗的事，三日后咱们在魔渊外的黑石滩汇合。”
地图上的墨迹还带着淡淡的煞气，边缘画着一个小小的 “柔” 字，与之前的黑色令牌如出一辙。孟小凡接过地图，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中忽然有种预感 —— 这次魔渊之行，或许会揭开更多关于天魔的秘密，也可能让他与秦亦柔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陈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小凡抬手阻止：“陈兄，我知道你担心，但天魔的威胁比天衍宗更严重。若真让天魔复苏，咱们守护的百姓、建立的侠义盟，都会毁于一旦。与秦亦柔合作是冒险，但为了苍生，这个险值得冒。”
张天宇看着孟小凡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既然孟兄决定了，那咱们就全力准备 —— 我让商会的人去采买些抗煞气的药材，再准备些加固的法器，确保你在魔渊里的安全。”
秦亦柔看着三人的互动，嘴角的笑容深了些，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孟小凡，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对了，上次你说‘不是我的人’—— 这次交易期间，你姑且算我半个‘同伴’，总没问题吧？”
孟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应声，却也没反驳。赤焰猴从他衣襟里探出头，对着秦亦柔的背影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她赶紧去处理天衍宗的事，引得秦亦柔回头笑骂了一句 “小畜生”，才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林间。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孟小凡手中的地图上，魔渊的轮廓在墨迹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知道，三日后的魔渊之行，将是他面临的最大挑战 —— 不仅要应对浓郁的煞气与未知的天魔线索，还要在与魔心殿的合作中保持警惕，守住侠义盟的初心。
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的身后有信任他的盟众，有需要守护的百姓，更有与天道同源的浩然正气。握紧手中的地图，孟小凡转身朝着侠义盟的方向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坚定 ——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能阻止天魔复苏，只要能守护苍生安宁，所有的冒险，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