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诗韵被扶着消失在烟尘中的背影,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孟小凡的心上。他站在原地,指尖仍残留着扶她时触到的冷汗温度,左肩那柄淬煞短匕留下的血洞,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的心脏抽紧,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盟主,血煞又冲上来了!” 执法堂弟子的呼喊拉回他的神思。孟小凡抬头,只见三名血煞头目带着数十名修士,正借着战场混乱,朝着山门流云阵的薄弱处猛攻 —— 为首的头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握着与偷袭汤诗韵那名暗卫同款的短匕,匕首上的煞气更浓,显然是同伙。
“就是你们伤的她?”
孟小凡的声音比黑石岗的寒风更冷,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缓缓握紧青云剑,丹田处的浩然气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 不再是往日温和的溪流,而是化作奔涌的浪潮,淡金色的灵光顺着经脉蔓延,途经胸口时,贴身存放的秦伯木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嗡 ——”
木牌挣脱衣襟的束缚,悬浮在孟小凡身前,牌面上原本模糊的 “侠” 字被金光点亮,纹路间流淌着与浩然气同源的暖光。金光与孟小凡周身的浩然气瞬间共鸣,淡金色的灵光被染成炽金色,像一层火焰裹在他身上,连周围的黑色煞气都被金光逼退,形成一片真空区域。
“这是…… 秦伯的木牌?” 萧绝在一旁看得震惊,他曾听孟小凡提过这木牌的来历,却没想到它竟能与浩然气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浩然气的纯度…… 竟提升了这么多?”
孟小凡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名刀疤头目身上。炽金色的浩然气注入青云剑,剑刃上的光芒暴涨,原本丈许长的剑罡,此刻竟延伸到三丈有余,剑刃划过空气时,发出类似金石交鸣的锐响,连地面的碎石都被剑气卷起,朝着血煞修士飞去。
“杀!”
孟小凡纵身跃起,青云剑朝着刀疤头目直劈而下。刀疤头目见状,立刻凝聚煞气,在身前形成一面黑色盾牌,同时挥匕刺向孟小凡的小腹,想故技重施用偷袭取胜。可这次,孟小凡的速度比他快了数倍 —— 炽金色剑罡轻松劈碎黑色盾牌,煞气在接触金光的瞬间便被净化,剑刃余势不减,直斩刀疤头目心口。
“不可能!你的浩然气怎么会这么强?” 刀疤头目眼中满是恐惧,想后退却被金光禁锢住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剑罡逼近。
“为她偿命!”
孟小凡的声音落下,剑罡彻底贯穿刀疤头目的身体。炽金色的灵光在他体内炸开,不仅净化了所有煞气,还将他藏在怀中的其余淬煞短匕一并摧毁。周围的血煞修士被剑气余劲波及,十余人瞬间被金光扫中,煞气消融,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这一剑,比孟小凡以往任何一次攻击都强 —— 剑罡的范围扩大三倍,净化煞气的速度提升两倍,更重要的是,浩然气的凝练度远超筑基中期应有的水平,几乎达到了筑基后期的门槛。
“这是…… 心境突破的征兆?” 萧绝眼中闪过狂喜。他突破金丹时曾经历过类似的状态,当修士的信念与力量高度契合时,会触发心境进阶,进而带动修为提升。孟小凡此刻的状态,正是筑基期向 “凝心境” 突破的前兆 —— 凝心境一旦达成,浩然气的凝练度会大幅提升,甚至能短暂抗衡金丹初期的灵力,为后续冲击金丹打下基础。
孟小凡落地时,胸口的木牌缓缓回落,金光渐渐收敛,却仍在牌面上流转,像是在持续滋养他的浩然气。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丹田处的浩然气不再躁动,反而变得异常沉稳,每一次循环都让他对 “侠道” 的理解更深一层 —— 之前他的浩然气为守护苍生而存,此刻却多了一份 “守护身边人” 的执念,这份执念让他的剑心更加坚定,也让力量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盟主,您的修为……” 执法堂弟子看着孟小凡身上的炽金色灵光,眼中满是敬畏。
孟小凡抬手按住胸口的木牌,感受着其中的暖意,轻声道:“是秦伯在帮我。” 他抬头望向山门方向,炽金色的浩然气重新凝聚,“现在,该让这些血煞知道,伤了我们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提着青云剑,朝着血煞修士群中走去。炽金色的灵光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屏障,煞气无法靠近,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大量血煞的倒下。萧绝立刻跟上,金灵剑的金光与孟小凡的炽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势不可挡的杀阵,朝着山门处的血煞主力逼近。
空中的血魂老怪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原本以为孟小凡只是个普通的筑基修士,却没想到对方能在战斗中触发心境突破,还能借助神秘木牌提升力量 —— 炽金色浩然气中蕴含的破邪之力,竟让他的元婴威压都出现了一丝滞涩。
“此子留不得!” 血魂老怪黑袍一挥,一道黑色煞气凝成的巨爪,朝着孟小凡当头拍下。这一次,他不再犹豫,想趁孟小凡突破未稳,将其彻底斩杀。
孟小凡抬头,看着头顶的黑色巨爪,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青云剑,丹田处的炽金色浩然气与木牌再次共鸣,剑刃上的光芒比之前更盛:“萧师兄,帮我守住周围的血煞,这老东西,我来会会!”
“你疯了?他是元婴初期!” 萧绝大惊,想上前阻拦。
“我知道。” 孟小凡的眼神异常坚定,“但我现在的浩然气,能挡他一击 —— 为了汤师姐,为了东临域,我必须试试。”
炽金色的剑罡再次凝聚,这次不再是劈向血煞修士,而是朝着空中的黑色巨爪迎去。金光与黑气在半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天地灵气剧烈波动,连远处的清风寨医帐都感受到了震动。
凌素心正在为汤诗韵处理伤口,感受到这股力量波动,她抬头望向战场方向,眼中满是惊讶:“这是…… 孟盟主的浩然气?竟能与元婴威压抗衡?”
汤诗韵靠在榻上,左肩的伤口已被处理,听到凌素心的话,她挣扎着想坐起,眼中满是担忧:“他…… 他怎么敢跟血魂老怪硬拼……”
战场中央,孟小凡被气浪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死死握着青云剑,没有倒下。炽金色的浩然气虽被黑气压制,却仍未溃散,木牌在他胸口持续发光,为他补充着消耗的灵力。
“筑基修士,竟能接我一击?” 血魂老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孟小凡擦去嘴角的血迹,炽金色的浩然气重新裹住青云剑:“这只是开始。”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血魂老怪的对手,但 “凝心境” 的突破前兆,加上秦伯木牌的共鸣,已让他拥有了抗衡元婴修士一击的能力。这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信念的证明 —— 只要他守护的决心足够坚定,凡骨也能承剑心,筑基也能抗元婴。
黑石岗的风仍在吹,却不再只有煞气的阴冷,还有炽金色浩然气带来的暖意。孟小凡站在战场中央,青云剑指向空中的血魂老怪,眼中满是坚定 —— 接下来,他要做的,不仅是守住山门,还要为汤诗韵,为所有受伤的人,赢回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