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客房的烛火已燃至过半,灯花 “噼啪” 一声轻响,落在秦亦柔摊开的魔渊地图上,晕开一小片焦痕。她刚将玄阴秘术破解血毒术的要点标注完,窗棂外突然掠过一道黑色流光 —— 不是夜风,是带着魔心殿特有蚀骨魔纹的传讯符,正钉在窗框上,符纸边缘泛着阴冷的黑芒,像一双窥视的眼睛。
秦亦柔的指尖猛地顿住,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她认得这种传讯符,是魔心殿殿主亲发的 “死令符”,当年父亲就是收到这样的符纸,才被指认为 “通敌正道”,最终惨死在天魔信徒手下。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拔下符纸,指尖刚触到纸面,一道冰冷的声音就顺着魔气传入耳中:
“秦亦柔,限你三日内除掉孟小凡,夺取其浩然气本源。此子剑心已成,若任其壮大,必为魔心殿与天魔大业心腹之患。事成之后,许你回归殿中,继承你祖父长老之位;若抗命,便以‘通敌叛殿’论处,天地间再无你容身之处。”
声音消散的瞬间,传讯符化作一缕黑雾,缠上秦亦柔的手腕,像是在留下 “监听器”,又像是在施加无形的威胁。她猛地甩动手臂,玄阴灵力将黑雾驱散,却驱不散心底翻涌的寒意 —— 殿主终究还是盯上了孟小凡,盯上了那能净化魔气的浩然气。
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素白襦裙已换下,重新穿上了玄色劲装,腰间的短刃泛着冷光,可眼底的坚定却比刀刃更甚。她抬手摸向怀中母亲的玉佩,玉佩的温润透过衣襟传来,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 “玄阴灵力能护人,别被魔心殿的执念困住”,想起孟小凡在洛阳广场为她正名时的坚定,想起两人在魔渊探查时并肩作战的默契。
“除掉孟小凡?” 秦亦柔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殿主眼里,只有权力与力量,哪管什么天魔破渊、中州苍生。”
她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新的符纸,指尖凝聚起玄阴灵力 —— 不是写 “遵命”,而是写下自己的理由:“孟小凡身怀剑心浩然气,能净化天魔魔气,当前天魔主上即将破渊,正是用人之际。若杀此子,抗魔力量大损,魔心殿亦难独善其身。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孟小凡对灭天魔大业有用,不可杀。待天魔平定,再论其是非不迟。”
写罢,她将符纸折成飞鹤状,注入一丝玄阴灵力,让其朝着魔心殿的方向飞去。符纸掠过窗棂时,她的心跳得飞快 —— 这是她第一次公然违抗殿主的命令,第一次为了 “外人”,赌上自己仅剩的 “魔心殿身份”。
可她不后悔。她想起孟小凡说的 “护众生不是累赘”,想起那些被天魔掳走的修士、被魔气侵害的百姓,想起苏清雪为了抗魔放下 “忘情道” 的动摇,突然觉得,所谓 “容身之处”,从来不是魔心殿那冰冷的殿宇,而是与孟小凡、与侠义盟一起,护着苍生抗魔的路。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窗外再次传来魔气波动 —— 这次不是传讯符,是一缕带着暴怒的黑色烟雾,在空中凝聚成殿主的虚影。虚影的面容模糊,却能看到其眼中的猩红,声音比之前更冷:“秦亦柔,你敢抗命?!一个正道修士,竟比魔心殿的大业还重要?看来你父亲当年的‘叛心’,是遗传给你了!”
“属下不敢叛殿,只是以大局为重。” 秦亦柔挺直脊背,玄阴灵力在周身凝聚,却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表明立场,“天魔若破渊,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魔心殿。孟小凡的浩然气是破天魔的关键,杀他,就是给天魔送助攻。殿主若不信,可派使者前来监督,属下愿带使者见证孟小凡的作用,若有半句虚言,任凭殿主处置。”
虚影沉默了片刻,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秦亦柔,像是在判断她是否说谎。最终,虚影冷哼一声:“好,便信你这一次。三日后,本殿派‘血影使者’前往你处,若使者传回‘孟小凡无用’的消息,你与他,一同赴死!”
话音落,虚影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一缕更浓的魔气,缠绕在客房的梁柱上,像是在标记 “监督点”。秦亦柔松了口气,却又握紧了腰间的短刃 —— 血影使者,是魔心殿最擅长暗杀与监视的人,手段狠辣,且完全听从殿主命令,这次他来,恐怕不只是 “监督”,更是来 “找机会除掉孟小凡”。
她走到窗边,望着望侠镇的方向,那里有孟小凡,有侠义盟,有她想要守护的 “抗魔初心”。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不仅要应对血影使者的监视,还要在醉仙楼决战前,确保孟小凡的安全,确保抗魔计划不被打乱。
“孟小凡,这次…… 我会护着你。” 秦亦柔轻声说,指尖的玄阴灵力泛着淡紫微光,不再是为了 “魔心殿”,而是为了 “苍生”,为了 “并肩的伙伴”。
烛火渐渐燃尽,东方泛起鱼肚白。秦亦柔将母亲的玉佩重新贴回心口,拿起案上的魔渊地图,推开门 —— 她要去见孟小凡,告诉他魔心殿的阴谋,告诉他血影使者的到来,哪怕会暴露自己 “仍与魔心殿有联系” 的过往,也要一起应对这场新的危机。
而此刻的魔心殿深处,殿主看着手中秦亦柔的回信,将其捏成粉末,眼底满是阴毒:“秦亦柔,你以为找个‘抗魔’的理由,就能护着那小子?血影使者此去,不仅要杀孟小凡,还要让你看看,背叛魔心殿的下场!”
殿外,天魔信徒正抬着一批新的 “精血容器”,朝着魔渊裂隙的方向走去。黑色的魔气在容器上空盘旋,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围绕 “杀与护”“叛与忠” 的新冲突,即将在醉仙楼决战前,悄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