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已经没那么多了,她见缝插针地往前赶。
赫总笑:“你这开车的技术见长啊!”
她笑:“我咋觉得我现在这样最危险,觉得路上谁都开太慢,碍我事。不行,我得克制一下我自己!”
赫总笑:“干啥事都这么个过程,顺其自然吧,再过两年你就从容淡定了。”
她说:“您说这话,怎么那么耐人琢磨呢!”
赫总笑:“你快拉倒吧,别在我面前装了,给我吃迷魂药,你还太年轻!”
她笑得前仰后合,说:“您没发现吗,赫总?我的迷魂药就卖给您一人了,在别的领导面前我可从来毕恭毕敬严肃认真。”
赫总笑:“没诚心卖呗,明知道我不吃卖给我。”
一老一少笑的欢畅。
赫总问:“你俩明天回学校怎么走?坐火车还是开车?现在火车票好买不,不知道?”
她答:“路上我还想去看看我实习去过的关山牧场和太白草场,好像只能开车去?”
赫总说:“那四天不够,至少得一星期。四天你就在路上疲于奔命了,那还都是山路,疲劳驾驶挺危险的。”
她说:“向东也这么说,他今天的任务是研究地图,查好路线,不行就坐火车,只去学校看看,以后有机会,时间充裕再去其它地方。”
赫总说:“先回学校看看吧,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不急!”
她笑。先把赫总送回家,然后回自己家。
车刚刚在楼下停稳,还没来得及熄火,向东从楼里出来,拉开车门就问:“你咋才回来?我都准备打你电话了,在阳台上看你车进院子。”
她在车里伸手揽过他亲了一下,左右看看,笑着说:“这车的高度正好合适!赫总留我说了几句话,先送他回家,耽误了会儿。”一边拿了东西从车上跳下来。
他问:“那你咋一整天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有那么忙吗?”,说着拿过她的电脑和包。
她挽着他一起上楼,笑着说:“真有那么忙!你信不信,我今天一整天就上了一次厕所,还是吃午饭前在宿舍上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家上厕所去。”说着抢先往家跑。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她换了鞋,先抢了块糖醋排骨放嘴里,才往卫生间跑。
从卫生间出来,她一边吐骨头一边问:“你这糖醋排骨是跟我妈学的吗?”
他一边递筷子给她,一边问:“好吃吗?凉了吧?刚做出来更好吃。为啥是跟咱妈学的?”
她说:“我妈最拿手的就是这道糖醋排骨,你做的和她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说:“真的?那可能是咱妈在梦里教我的吧,让我继续做给你吃!”
他做了糖醋排骨、小炒肉、蒜蓉鸡毛菜和鲫鱼蘑菇汤。
她一边吃一边问:“你中午是不是又胡乱凑合的?”
他说:“没凑合,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挂面,还放了点青菜。”
她亲亲他,说:“对不起,回来晚了!你饿坏了吧,就一碗挂面顶到现在?”
他抹着脸上的油,喊:“哎,你往哪儿亲呢?抹我一脸油!”
她笑,说:“这好,等下咱俩出去散步,出门前你不用在门口蹭那块猪皮了。”
他其妙莫名,问:“啥猪皮?”
她说:“你没听过那个笑话吗?说天津人爱面子,困难时期饭都吃不饱,他们想让别人以为自家的饭有油水,就在门口挂块猪皮,每个人出门前拿嘴在上面蹭一蹭。”
他笑,说:“这是人家损天津人的吧?”
她突然捂住嘴。
他紧张地问:“怎么了?咬到舌头了吗?”
她放下手,笑着说:“不是,我们两位厅长都是天津人。”
他说:“那有啥?他们又听不到。哎,你慢点吃,小心等下真咬到舌头!你中午在公司吃什么了,没吃饱吗?”
她答:“上午开一上午会,困得要命,中午随便吃了几口就睡觉去了,都不记得吃啥了,好像有带鱼。”
他问:“你不爱吃带鱼吗?”
她答:“本来是爱吃的,可我困,懒得吃,要吐刺。”
他说:“你早晨起太早,今晚早点睡。”
她说:“我困是因为上午的会太费脑子,倒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够觉。对了,明天出门的路线,你给咱规划好了吗?”
他说:“我查了下,不管是去关山,还是去太白,都是山路,现在又是雨季,万一碰上泥石流、滑坡,挺危险的,咱还是坐火车去吧,这次只去学校,等我能开车了,下次我开车带你去关山和太白,好不好?”
她笑,说:“赫总也这么劝我,他说咱俩日子还长着呢,要去的好地方多着呢,以后慢慢去,这次先陪你回学校。”
他问:“他还跟你说啥了?你俩说到这么晚才回家?”
她看着他,说:“赫总说崔总张总有意向请你来我们公司,问你来不来?”
他问她:“你怎么回答他的?”
她笑,说:“我说我回来问问你。那你来不来?”
他问:“你希望我去你们公司吗?”
她笑,说:“这个问题,我觉得里面有坑,我得慎重回答,等我吃饱了,等下散步的时候脑子够用了再从从容容回答你,好不好?”
他笑,说:“我啥时候给你挖过坑?我怎么舍得给你挖坑?”
她说:“这个问题等下一并回答。吃饭就好好吃饭,凡有可能引起消化不良的话,都等吃完饭再说。”
他放下筷子,笑着说:“我听你这么说,已经感觉消化不良了。”
她说:“对了,赫总说喝完酒回家吐是好事,不伤肝,但他说伤胃。你的胃好着呢吧?连喝了好几顿酒。”说着打了碗鲫鱼汤递给他。
他接过汤喝了,说:“没事,要天天这么在家好好吃饭,过一星期就养好了。”
她说:“去学校应该也没事吧?咱们去吃豆腐脑、酸汤水饺、羊肉泡馍、喝酸奶加野刺梨汁。”
他说:“那应该没事。”
她突然想起来:“坐火车的话,咱等下是不是就要去买火车票?不如咱背上包去买票,如果买上今晚的,就直接走?”
他说:“也行,我看了,去西京的车多的很,晚上有好几趟,问题是不一定能买上卧铺票,要不还是买明早的吧,咱可以在西京住一晚,后天去学校,还可以在学校住两晚,星期天下午坐121回来?”
她说:“咱随缘,买上就坐卧铺,买不上就坐硬座,正好回味一下当年坐一晚上硬座的感觉,你说好不好?有一回我站了一晚上回到家,跟马一样,站着就睡着了。”
他问:“那啥时候的事?”
她说:“不记得了,好像是哪年的五一。”
他说:“那也行,没卧铺咱就买三张硬座,你躺我身上,我抱着你睡。那咱赶紧吃完收拾了出门,我洗碗,你去给咱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