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莉娅圣洁的面容上带着悲悯众生的微笑,然而那句“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却仿佛毒蛇吐信,带着冰冷的试探。她目光落在萧夜玄身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虽一闪即逝,却未能逃过苏锦书的镜光。
萧夜玄本能地将苏锦书往身后带了带,星核因失去一缕本命龙气而隐隐作痛,面上却懒散笑道:“先祖说笑了,晚辈只是力量低微,恐污了先祖圣目。”他指尖雷光微闪,并非攻击,而是悄然布下防御阵纹。
希莉娅轻笑,似不在意他的防备,转而看向皇陵四周:“沧海桑田……昔日故土,竟荒凉至此。后来的守望者,带我看看如今的世界,可好?”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苏锦书镜光扫过她依旧无影的脚下,心中警兆更甚,却只能暂且应下:“自当为先祖引路。”
离开皇陵,希莉娅悬浮于空,俯瞰山河。她所过之处,枯木逢春,病痛消退,百姓皆跪地高呼“圣女慈悲”,纯净的信仰之力如涓涓细流汇入她体内。她周身圣光愈发璀璨。
然而苏锦书却看得分明——那些被治好的百姓,眼底深处会残留一丝极淡的黑气,与星网的连接也变得微弱。她在悄无声息地剥离众生与星网的联系,纳入己身!
“先祖之力果然玄妙,”苏锦书假意赞叹,指尖初火却悄然融入星网,加固那些被削弱连接,“不知先祖日后有何打算?”
“自是重整山河,护佑此界。”希莉娅微笑,忽然抬手抚向苏锦书脸颊,动作温柔,指尖却冰凉刺骨,“孩子,你肩负守望之责,辛苦了。不若将星网权柄暂交于我,你也可……与他歇息片刻。”她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正为苏锦书挡开风吹落叶的萧夜玄。
萧夜玄自然地将苏锦书往后一揽,避开了那只手,挑眉笑道:“不劳先祖费心。她累了我自会照顾,星网琐事,我们夫妇应付得来。”(甜宠护妻)
希莉娅笑容不变,眼底却冷了一分。
当晚,希莉娅于临时开辟的圣殿中“休憩”。苏锦书与萧夜玄、周墨白秘密齐聚静思堂。
“她绝非纯粹的希莉娅!”周墨白肯定道,“虎符与我心血相连,我能感到她在不断抽取其中残存的先帝龙气与记忆!”
“她也在试图隔空吸取我的雷核本源,”萧夜玄蹙眉,“虽极微弱,但确凿无疑。”
苏锦书掌心浮现一团微弱光华,其中包裹着一丝极淡的、从百姓身上剥离出的黑气:“这是她‘治愈’时残留之物,并非幽冥恶念,而是更古老的……‘虚无之息’。她需要众生信仰与强者本源来掩盖自身的虚无!”
“必须查明她的根本!”苏锦书决意冒险,她与萧夜玄双手交握,星誓之力共鸣,同时将神识沉入三相源点最深处,呼唤曦与景琰:“助我——以星誓为引,源点为匙,追溯希莉娅命运之线!”
浩瀚源点之力奔涌,二人神识逆流时光长河,艰难地追寻着与希莉娅同源的那点灵光。终于,他们窥见了一角真相——
当年希莉娅献祭,圣骸确被龙脉温养。但先帝后期心性扭曲,竟以弱水污蚀龙脉,企图掌控圣骸!圣骸长期被弱水怨气与扭曲龙脉浸染,早已变异!它本能地渴望完整,渴望摆脱污蚀,这才借光茧复苏!
如今的希莉娅,是圣骸残留的守护意志、弱水怨气、扭曲龙脉、以及被吞噬的众生杂念混合而成的……
【伪圣】!
她的目标绝非守护,而是汲取足够力量,彻底净化自身污蚀,成为完整的、至高无上的“神”!而萧夜玄的纯净雷核与苏锦书的源点之力,正是她最完美的“补品”!
神识回归,二人惊出一身冷汗。恰在此刻,圣殿方向传来巨大能量波动!
三人急赴圣殿,只见希莉娅悬浮于空,面前悬浮着已被吸收大半的虎符,周身气息澎湃汹涌,竟比白日强横数倍!她竟然提前强行吞噬了虎符!
“看来,你们已知晓了。”她缓缓睁眼,圣光中掺杂着丝丝黑气,笑容变得冰冷而妖异,“本想多留你们几日,温养我的补品……既如此,便提前享用吧!”
她伸手抓向萧夜玄,目标直指他的雷核!
苏锦书与萧夜玄同时反击,初火雷光交织!然而希莉娅力量今非昔比,竟一掌击退二人,顺势一把攫取了悬于天际的星网核心枢纽——那是由苏锦书部分神识与源点之力凝聚的光球!
“多谢你们铸此良网,省了我汇聚众生之力之苦。”她贪婪地吸收着星网力量,圣洁面容开始浮现扭曲的纹路,“待我彻底融合此网,净化己身,便是此界唯一真神!”
星网剧烈震颤,光芒急速黯淡,天下各地刚平息的心魔再次躁动!
苏锦书因神识牵连喷出一口鲜血,萧夜玄急忙扶住她。
“没用的,”希莉娅(伪圣)俯视他们,如同看蝼蚁,“星网已与我连接,毁我即是毁网,众生皆亡!乖乖献上你们的力量,我或可留你们真灵转世。”
就在她志得意满,全力融合星网核心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星网核心深处,一点早已埋藏的、属于阿阮纯净残灵所化的星辉,骤然爆发!
同时,萧夜玄心口那已愈合的星誓之痕灼热发光,与那点星辉遥相呼应!
“哥哥……姐姐……阿阮……帮你们……” 微弱却清晰的意念传入二人脑海。
希莉娅(伪圣)惨叫一声,融合进程被打断,周身力量剧烈反噬!
“小孽障!竟敢暗算我!”她惊怒交加,猛地看向萧夜玄,眼中闪过决然恶毒,“既是如此……便先吞了你这‘钥匙’!”
她竟放弃融合星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萧夜玄!速度之快,远超先前!
苏锦书奋力想挡,却被她周身爆发的力量震开!
萧夜玄雷光全力爆发,却如冰雪消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萦绕着圣光与黑气的手,抓向自己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萧夜玄腰间那枚从未引起注意的、幼时阿阮所赠的陈旧平安结,忽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芒!
光芒中,一声沧桑古老的叹息响起:
“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自平安结中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