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刚刚服下了今日的‘延年丹’……”
柔妃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萧夜玄与苏锦书耳边炸响。一瞬间,两人血液几乎逆流,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来不及了?!
他们费尽心力查到此处,竟还是功亏一篑?!
“父皇!”萧夜玄目眦欲裂,再不顾及其他,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养心殿!苏锦书亦是心胆俱颤,立刻跟上,同时通过共感极力安抚萧夜玄几乎失控的情绪:“冷静!王爷!陛下洪福齐天,未必……未必就会中计!我们先确认情况!”
柔妃看着他们仓惶奔出的背影,脸上那抹从容的微笑渐渐化为冰冷的怨毒与一丝得逞的快意。墨离留下部分暗卫牢牢看住她和长春宫,亲自带人紧随萧夜玄护卫。
夜色中,数道身影以最快的速度掠过宫道,直扑皇帝寝宫。
养心殿外,守卫比平日森严数倍。
“闲王殿下请留步!”侍卫统领上前阻拦,面色为难,“陛下已然安寝,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让开!”萧夜玄心急如焚,声音因焦虑而沙哑,“本王有十万火急之事面见父皇,事关陛下安危!”
“殿下,没有陛下手谕,末将不敢……”统领话未说完,萧夜玄已等不及,周身内力一震,直接将拦路的侍卫荡开,一把推开殿门,闯了进去!
“父皇!”
苏锦书紧随其后。
然而,预想中皇帝毒发痛苦的场景并未出现。养心殿内灯火通明,皇帝萧琰一身常服,正端坐于龙案之后,手握朱笔,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奏章。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闯进来的儿子和未来儿媳,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玄儿,苏氏,何事如此惊慌,擅闯朕的寝宫?”皇帝的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异样。
萧夜玄与苏锦书皆是一愣,看着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的皇帝,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父……父皇,您……您没事?”萧夜玄惊疑不定地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皇帝。
皇帝放下朱笔,淡淡一笑:“朕应该有事?”
“可是……柔妃说,您半刻钟前刚服用了‘延年丹’……”苏锦书也忍不住开口,心中充满疑惑。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冷嘲。他站起身,从龙案下的一个暗格中,取出一只与日常盛放延年丹一模一样的玉瓶,轻轻放在桌上。
“你们说的是这个?”皇帝打开瓶塞,倒出几颗圆润的丹药,“这里面装的,不过是太医院精心调制的滋补丸,与‘延年丹’外形气味一般无二。朕真正的丹药,早已秘密更换存放之处。”
萧夜玄与苏锦书瞬间明白了!皇帝早已察觉丹药有问题,竟暗中调换,并以此设局!
“朕执掌江山数十载,若连身边这等魑魅魍魉的把戏都看不穿,岂非昏聩?”皇帝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帝王的深沉与一丝疲惫,“从太子中毒,到魂牵香,再到这血玉丹芯……朕一直在等,等他们自己跳出来,等一个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的机会。”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萧夜玄和苏锦书:“你们做得很好,比朕预想的更快,更果断。”
这时,墨离押着被制住穴道、面色灰败的柔妃进入殿内,并将血玉丹芯、南疆皮卷等证物呈上。
皇帝扫了一眼那些证物,最终目光落在柔妃身上,冰冷如刀:“李氏(柔妃本姓),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背后,究竟还有何人?”
柔妃抬起头,原本柔媚的脸庞因怨恨而扭曲,她知道自己已无幸理,尖声道:“待我不薄?呵……不过是把我当成一只逗趣的鸟儿罢了!至于为何?自然是为了这万里江山!为了我那真正的‘主上’!”
她竟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谋逆之心!
“你与老三勾结,利用南疆邪术,控制朝臣,谋害太子,甚至意图弑君!”皇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说!你口中的‘主上’究竟是谁?!可是老三?!”
“三皇子?”柔妃嗤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他不过是个志大才疏、被权力蒙蔽双眼的蠢货!也配称为‘主上’?我的主上,是……”
就在柔妃即将吐出那个最关键的名字时,她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牙齿用力就要咬下藏在齿缝间的毒囊!
“想死?没那么容易!”一直紧盯着她的苏锦书早有防备,一枚金针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刺入柔妃下颌穴位,让她瞬间脱力,毒囊也未能咬破。
皇帝眼神一厉:“搜身!”
两名嬷嬷立刻上前,仔细搜查。很快,从柔妃贴身的肚兜暗袋中,搜出了一枚婴儿巴掌大小、触手冰凉、通体漆黑的铁制令牌!
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朵熊熊燃烧的、形态诡异的火焰图腾,那火焰的中心,仿佛是一只凝视着的眼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令牌背面,则刻着一个古老的篆文——“燚”!
这令牌绝非宫中或任何已知王府之物!其上的图腾和文字,透着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气息。
柔妃看着那枚令牌被搜出,眼中最后的光彩也熄灭了,只剩下死寂般的绝望。
皇帝拿起那枚黑铁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纹路,眉头紧紧锁起。
“燚”……
这个字符,这火焰图腾……他似乎在何处见过?
这柔妃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连他都感到陌生的、庞大的神秘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