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元转了回去，把死人的腿折了过去，开始削上面的肉。
白小北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我不需要一个什么事都干不好的人相信。”
白小北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夏清元竟然小看他！
他可不是娇滴滴的公子哥，这一路走来，没抱怨过苦没抱怨过累，环境再恶劣都没有喊过疼，哭……
遇见余扬哭不算，那是高兴幸福的哭。
他很坚强的好不好，竟然说他没用，他可有用了，他……
白小北一时想不起来有用的细节，小声嘀咕道：“我杀死过丧尸的…”
夏清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行了，你睡不着也别闲着，去找余扬，让他给我找点斧子镊子，肢解的工具。”
白小北：······
白小北：“哦。”
白天已经开始有了凉意，昼夜温差大，晚上更是只有十多度。
白小北将手揣在外套口袋里，从只开着半人高的卷帘门下钻了出去。
夏清元说过，一直得不到进食的丧尸在夜里会为了储存能量而行动缓慢。
这会儿卷帘门外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丧尸们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余扬们去哪儿了。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光很亮，难得的照亮了漆黑的，陷入瘫痪的城市。
在黑暗中，白小北隐约能看到投射在地上的，比周围颜色要深上一点影子。
他看了好一会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此时他就像在一个平凡的时间走在城市的街道里一样。
尽管没办法拥有以前那样平凡的心情，但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时刻了。
等夏清元把药拿回去，他和太佑谦就要跟着回北城，路上会遇到什么也不可知，估计再也不会回来这座城市了吧。
没过多久，地上出现一道要矮一些的影子，白小北偏头去看，是余扬。
昏暗冷色的月光衬托着他小麦色的皮肤变成了冷白色，少了英气和硬朗，更加的精致和……媚态？
白小北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会想到那么奇怪的词？
“出来干什么？”，余扬只觉得他突然两眼放空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是要说什么不好意思说。
白小北眨了眨眼睛，“夏清元要斧子之类的，估计是要分尸。”
余扬不爽地说：“大半夜的我上哪儿去给他找？”
就算找得到，他也不去，不惯着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脾气。
白小北尴尬的挠了挠下巴，夏清元的事他也就是提一嘴的事，真正让他有些坐立难安的，是自己似乎对余扬……多了一种超出金大腿以外的感情。
他把余扬当作靠山无可厚非，战斗力强长得帅，放在以前都是大家追捧的对象，放在末世更是个香饽饽，能抱上他的大腿，是他的福气。
余扬年纪比自己小，虽然有的时候说话不太靠谱，但正经起来又能指挥团队，也没有像夏清元一样说他是弱鸡。
认真的时候很帅，救人的时候更是，他就被他救过好几次了……
白小北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再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酒抱思银欲，现在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保不准就给丧尸加餐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得……
白小北的脑海里出现一行大字，死猪不怕开水烫。
余扬见他心不在焉的，就跟魂飞了似的，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
白小北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正主面前意银，脸皮开始发烫，“没什么，你说的也是，这么晚了也不好找。”
“你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余扬有点想知道他在发呆想什么，但看他转移话题这么快，估计也不愿意说，也就不追根问底了。
“是啊”，白小北说完，看对方微微皱眉，十分有眼力见地说：“我还要问问你困不困，我也可以值班。”
余扬看他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嘴巴轻抿，嘴角上扬，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禁愣了一瞬。
不像是要值班，倒像是要讨要礼物。
他忍不住摸了摸白小北的头发，手感不太好，但心情却因为他想要躲，又没有躲开，小心打量自己的眼神而感到愉悦。
“我……我头发很脏的，我好多天没洗澡了”，白小北说的可怜极了。
余扬说：“没事，我也没洗手。”
白小北：······
这人怎么好意思不洗手就揉他头发的，余扬在他心里高大的形象稍微矮了一点。
余扬又用力揉了几下，“你这副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嘴巴都可以挂香肠了。”
不就是欺负他嘛。
白小黑故意撅的更高，“我的嘴巴能挂十根。”
话音刚落，余扬的另一只手抬到他面前，手心向上张开。
一根红色塑料外壳的双汇火腿肠。
白小北顿时眼睛都亮了，“你……你哪里找的？”
“问张营长要的”，余扬拿着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要啊，不要我给别人了。”
白小北不敢相信的接过火腿肠，恨不得立刻就用牙齿咬开来细细品味。
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啊。
不过他忍住了。
“谢谢你，我明天跟有钱一起吃。”
余扬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忘了是谁给你的？”
“你啊”，白小北说完，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着说：“我们一人一小口。”
余扬拉着他的手腕，走到卷帘门边，“别给他吃,我们两个吃独食。”
白小北犹豫了两秒，欣然答应。
两人靠着卷帘门旁边的墙角坐下。
以前走过这样的街道回家都要把鞋换了，生怕污染的家里不干净，现在别说坐了，如果有必要，白小北都能天为被地为席。
洁癖什么的，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存在。
他把外壳撕开，将火腿肠掰成两块，比了比长度，将稍微长点的那一块给了余扬。
余扬拿过短的那一截，“我不饿”，扔进嘴巴里嚼吧嚼吧。
这半根火腿肠哪里够塞牙缝。
白小北小声地说：“谢谢。”
他小口小口的咬着火腿肠，可就算再小口三四口也吃完了。
好吃的他想落泪。
太美味了。
他叹了口气。
全程看着他的余扬：“吃好吃的还叹气啊？”
“不知道下一次吃是什么时候”，白小北边砸吧砸吧嘴，接着说：“要不是，我都吃不上火腿肠，我好像只会添乱呢。我不想一直拖后腿，我也想帮忙。”
“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你要达到我这个等级，保守要练上十年，现在就愁有什么用？”
余扬话糙理不糙，可糙的白小北心里凉飕飕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想要进步的心情太沉重了。”
余扬想了想：“说起进步，你也不是没有嘛，至少没有枪打自己人。”
白小北嘴角抽了抽，“谢谢你的肯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