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稳稳地扛着他，甚至还故意颠了一下，吓得白小北又抓紧了几分。
“不放，” 余扬的声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从下方传来，闷闷的却异常清晰，“除非你不这么叫！”
白小北被他扛在肩上，又羞又恼，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颊烫得厉害。路人的目光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偏偏余扬还颠他，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上来了，他偏不信邪，挣扎着微微抬起头，对着余扬的后脑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故意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余…大…”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不算太重，却带着十足的惩戒意味，隔着裤子，清晰地落在白小北的臀侧。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
白小北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臀侧传来的微麻感和鲜明的羞耻感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难以置信地僵在余扬肩上，连挣扎都忘了。
“你……你……” 他声音发颤，憋了半天，除了羞愤交加的“你”字，竟说不出其他话。他竟然……竟然打他屁股？！还是在外面！
“我怎么了？” 余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和一丝痞气，扛着他继续往前走，步伐稳健，“想叫也可以啊，换个称呼我就放你下来，叫声‘老公’来听听？” 他故意把那个词说得暧昧又轻佻，耳根可疑地泛起了红晕。
“不可能！” 白小北几乎是吼出来的，羞愤欲死，开始用力捶打余扬的背，两条腿也胡乱蹬着，“放我下来！余扬你个混蛋！”
拳头落在坚实的背肌上，发出闷响，但对余扬来说显然不痛不痒。
“真不叫？” 余扬似乎很享受他的反抗，扛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反而又抬起了手，作势欲拍，“那我再打一下？”
“行行行！我不叫！我不叫你余大扬了！放我下来！” 白小北彻底怂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和巨大的委屈，立刻服软。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臀侧那一下的触感还鲜明地残留着。
然而——
“啪！”
又是一下，不轻不重地落在另一边臀侧。
白小北瞬间哑火了，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兽。
所有的挣扎和叫嚷都消失了，他整个人彻底蔫了下来，软软地趴在余扬肩上，额头抵着他温热的脊背，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泄露了他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羞耻、委屈、还有一丝被当众“教训”的难堪。
他低着脑袋，手指无力地揪着余扬后背的衣服布料，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憋憋屈屈地控诉：“你……你欺负人……太过分了……”
余扬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肩上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动物，那闷闷的控诉声清晰地钻进耳朵里，像根小针，轻轻扎了他一下。刚才玩闹的得意劲儿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肩上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再看向路边停留着的，好奇看着他们的路人，那声委屈巴巴的“你欺负人”反复在他脑海里回响，让他心里莫名有点发紧，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懊悔悄然升起。
“喂……” 余扬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带着点试探，“真生气了？”
他微微侧头，想去看白小北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被自己打过了臀部，眼底的情绪深了几分，然后立刻移开视线。
白小北没有回应，只是揪着他衣服的手指更用力了些，身体似乎绷得更紧了，无声地传达着抗拒和巨大的委屈。
余扬沉默了几秒，慢慢地弯下腰，手臂稳稳地托着白小北的腿弯，将他轻柔地放回地面。
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白小北却因为刚才的姿势和情绪冲击，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余扬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的腰，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白小北身体又是一僵，猛地挥开了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半步，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发顶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余扬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这颗低垂的、散发着“我很委屈别惹我”气息的脑袋，心里那点懊悔迅速扩大。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才的痞气和游刃有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凑近一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前所未有的、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笨拙哄劝：“……那个……别气了？我……我不该打你。也不该扛你。”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也不该让你叫……咳，那个。”
白小北依旧低着头。
余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那点慌乱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更低，带着点别扭的恳求：“白小北？……小北？别不理我。”
白小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微微抬起一点头，狠狠瞪了余扬一眼，那眼神像只被惹急了又无可奈何的小兔子，羞愤未消。
余扬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颤，连忙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真的！我保证！再也不那样了！”
白小北憋憋屈屈地说：“那下次还扛我吗？”
“不扛不扛！”
“叫不叫发财们吃饭？”
“不用叫了吧……”余扬的余光瞥见白小北翘起来的嘴巴，连忙换了说辞，“人多热闹，我喜欢热闹！嗯，我现在就通知他们！”
白小北终于憋不住了，‘扑哧’笑了一声。
余扬也反应过来，白小北是故意的，心里没有半点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反而因为白小北的笑意而暖烘烘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白小北，你学坏了。”
“对你管用就行。”
余扬夸张地说：“很管用啊，我心都化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可白小北却觉得耳边像是下起了小雨，轻轻敲在他依旧纷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