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太妙了!”
金妈妈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将那件胭脂红的内衣捧在手里,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柳公子当真乃神人也,这般巧思,这般……这般大胆又勾人的玩意儿,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她仿佛已经看到姑娘们穿上这些,在恩客面前若隐若现时,那些男人目瞪口呆,血脉偾张的模样,仿佛已经听到雪花般的银钱落入钱箱的悦耳声响。
“妈妈觉得,此物可能解销魂阁眼下之困?”
琳琅语气平静地问。
“能!太能了!”
金妈妈斩钉截铁,兴奋地搓着手,“何止是解困,这简直是要让我销魂阁把京城其他所有楼子的生意都抢光啊,公子放心,老身知道轻重,这批宝贝,必定只给咱们阁里最当红的几位姑娘用,而且绝不让外人知晓来源!”
她已经飞快地在心里盘算好了如何炒作,如何吊足那些豪客的胃口。
琳琅点点头,将食盒下层也打开,里面是更多同款不同色,略有差异的设计,“柳公子吩咐,首批货不多,妈妈需得谨慎分配,日后供货,也会通过最稳妥的渠道,每月定时定量送达,至于这些香氛和玩物,可与内衣搭配使用,具体功效和使用方法,都写在里面的小笺上了。”
“明白!明白!”
金妈妈连连应承,脸上笑开了花,方才的愁云惨雾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财源滚滚的无限憧憬,“请务必转告柳公子,老身感激不尽,销魂阁上下,必唯柳公子马首是瞻!”
看着金妈妈那毫不作伪的激动和兴奋,琳琅知道,王妃这步棋,又走对了。
不过,她还记得刚见金妈妈的时候,可是清高的很。
她微微颔首,不再多留,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销魂阁。
金妈妈亲自将人送走,回到账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奇诱人的内衣,眼中闪烁着精明与贪婪的光芒。
她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靖王妃当真是个妙人儿啊,跟着她,这京城的风月场,怕是要变天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收进密室,心中已然开始筹划,如何用这些来自靖王妃的利器,在即将到来的年关盛宴上,大放异彩,赚个盆满钵满。
另一边,琳琅提着空食盒,脚步轻快地穿梭在京城逐渐熙攘起来的街道上。
心中记挂着回去向王妃复命,她刚拐过通往靖王府后巷的街角,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不同于往常的喧哗声,其间还夹杂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以及人群隐隐的骚动。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通往皇宫方向的朱雀大街上,不知何时已被肃清的侍卫隔出一条通道。
百姓们被拦在街道两侧,正翘首张望,议论纷纷。
一支风尘仆仆却纪律严明的车队,正缓缓行进在街道中央。
队伍前方是数十名身着玄甲,腰佩利刃的精锐骑兵,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
甲胄上还沾染着北疆特有的风沙痕迹,带着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宽大朴素的玄色马车,车壁厚重,帘幕低垂,虽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马车两侧,各有数名贴身护卫紧紧跟随,眼神警惕。
引领在马车侧前方是匹神骏的黑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姿挺拔,身着银白骑射服的年轻女将。
她未戴钗环,墨发高束,容颜是经历风霜后的坚毅与英气,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正是护送祖父回京的沈慕英。
琳琅心中一动,立刻明白是北疆的沈老将军回京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辆玄色马车。
车窗的帘幕似乎被苍老稳健的手微微掀起一角,露出深邃如古井,却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眸。
那双眼睛淡淡地扫过街道两旁欢呼,好奇的百姓,扫过这京城的繁华与喧嚣,随即,帘幕落下,隔绝所有探究的视线。
队伍侧前方的沈慕英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倏地转向琳琅所在的巷口方向。
那双清冷明亮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瞬间锁定在作小厮打扮的琳琅身上。
四目相对。
沈慕英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心照不宣的了然。
她轻轻点头,动作细微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下一秒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专注地护卫在祖父车驾之旁,仿佛刚才短暂的眼神交汇从未发生。
琳琅心中凛然,也迅速低下头,把自己更好地隐藏在巷口的阴影里。
她看着代表北疆军权与沈家忠诚的队伍,在百姓的注目和议论中,沉稳坚定地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直至队伍消失在长街尽头,侍卫撤去路障,街道恢复寻常的熙攘。
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京城冬日清冷的空气。
不再耽搁,琳琅紧了紧手中的食盒,加快脚步,身影灵巧地汇入人流,向着靖王府的方向疾步而去。
她需要立刻将销魂阁之事回禀王妃,而沈老将军抵京的消息,想必王妃此刻也已通过其他渠道知晓了。
靖王府,书房内。
炭火无声地燃烧,驱散着冬日的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影单膝跪地,玄铁面具下的声音比平日更显低沉沙哑,“主子,王妃,沈老将军车队已抵达朱雀门,由宫中内侍引领,前往太极宫面圣,沈小姐一路护卫,直至宫门方止。”
楚砚沉靠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闻言只是极轻地抬了抬眼帘,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宫中反应如何?”
“陛下派了贴身大总管于宫门亲迎,礼数极为周到,沿途禁军肃清,百姓围观,场面盛大,以示皇恩浩荡。”
影回答得一板一眼,随即语气微凝,“但属下在暗处观察,禁军布防比平日严密数倍,且混有数名气息内敛的高手,不似寻常侍卫。”
柳云萱坐在一旁,手中捧着的暖水袋温度渐失,微微蹙眉,“表面功夫做得十足,暗地里的戒备却也滴水不漏,陛下这是既要做给天下人看,又要防着沈老将军这位功高震主的宿将。”
楚砚沉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皇兄一贯如此,沈弘手握北疆兵权多年,虽主动交卸,其军中威望犹在,皇兄岂能真正安心?”
他看向影,“落鹰峡的刺客,可有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