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的瞬间,陈泊脸色像是吸了墨汁黑了一度,但话已经说出口,陈泊继续说:“前段时间我有点事不在,你要是想在这里住可以不用搬,我不介意。”
小绿茶该高兴坏了吧,任谁一夕之间从天堂跌落地狱谁都难以忍受。都已经堕落到去当擦边主播了,谁知道下一步还会干什么,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面对陈泊的挽留,喻离想都没想:“我还是回去吧,不打扰了。”
陈泊仔细打量着喻离的脸,收拾完房间的喻离被闷得有些不舒服索性就摘下了口罩。这会儿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陈泊都能看到喻离脸上细小的颗粒。
他此时眼神像条黏腻的蛇类,似乎想从微表情里分析出喻离的真实想法,拆穿他心底藏着的真面目。
然后他发现,喻离本人长得真的好漂亮。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的眼,被阳光模糊渡上一层浮于表面的光边,让人挪不开眼,钓而不自知。
陈泊看他没露出半点不耐,像是一株在雨里坚强盛开的白花。他唇边虚伪的笑容下意识落了下去,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他冷着声说:“随你。”
不一会喻离收拾好了远航的包袱,对上阴晴不定的陈泊心中疑惑,茶色的眼睛覆盖上一层迷茫。
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喻离保证地说:“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都这么老实了,又是哪里惹这位爷不高兴了。想来想去应该是真少爷对鸠占鹊巢的假少爷的敌对心理在作祟吧。
圣意难测,陈泊本就不好的脸色完全不能看了。
喻离想不明白,但他抓住了对方方才挽留他散出的善意,犹豫片刻,某种小动物一般凑了过去。
人还没到,陈泊鼻尖充盈着柔和清新的柠檬香气,面对着距离缩短的俊脸,陈泊一时晃了神。
想起这人昨天在网上的言论,陈泊跳动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是要勾引他?
他现在确实有钱,也愿意给喻离花钱。
这人真是好手段。
陈泊心中虽不愿承认,但他早已松动。
手被冰凉的手握住、抬起,陈泊被突如其来的冰弄得神经质一颤。
紧接着,喻离用身体作为遮挡,抬起另一只手在陈泊手指上划动。
陈泊很想就此抽出手,但他发现喻离并不是在乱画勾引他。
一笔一划连成字句:
摄像头。
监听器。
陈泊眼皮一跳,抬眼去看面前低垂下去的脑袋,已经因为头颅弯曲像是挂坠饰品般的头发如瀑布般柔顺垂下。
喻离点到为止,无事一般放开了他的手。
真少爷是小登,他背后的父母就是老登,反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呆是不可能再呆的。
有多远跑多远。
喻离一抬头对上陈泊意味深长明显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里面还夹杂着此时的喻离难以分辨的神色。
陈泊身上的变化,作为离他最近的喻离最先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在陈泊身上沉淀下去变得悠长、危险莫测。
喻离抿抿唇,这一细小的动作同样也被离得近的陈泊捕捉到,殷红饱满的唇珠被喻离挤压的扁平,半颗唇珠都被抿到唇内,看上去尤为乖巧,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陈泊的喉结克制的滚了滚,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倏地他想到什么,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为什么喻离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不该摆的位置是因为被长期监控;为什么一个管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因为这个家里人人都能欺辱他;为什么喻离整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在豪门二十几年却沦落到要去当擦边主播是因为受到了虐待……
下腹一股无名火窜起,像是地狱里燃烧的火焰愈烧欲旺,陈泊花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怒火。
可为什么呢?
陈泊将这归结为家门不幸,对于上梁不正的耻辱。
感受到陈泊情绪变化的喻离悄咪咪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人让他寒毛直竖。
陈泊思路被打断看到了眼皮子底下的人自以为隐蔽的动作,收敛了情绪,重新挂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意,披回了人皮的陈泊又成了矜贵的上流人士。
不论如何,他不可能被这小绿茶示弱的模样欺骗,小绿茶在他这仍旧有待观察。
不过他不介意用别的方式补偿一下小绿茶,以弥补家人犯下的罪孽。
喻离就这么看着陈泊的心情由阴转晴又由晴转阴,如此反复最终心情甚好。
或许成功路上总要付出点什么的。
以至于他看向陈泊的目光逐渐变得同情。
喻离拖着那个老旧的大箱子笨拙得跟在陈泊身后,老箱子的滚轮已经生锈所以下台阶的时候需要人使力将箱子微微抬起。
陈泊在前面依旧注意到了喻离的不便,好心情的问:“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喻离对他突然而来的好心情迟怀疑警惕的态度,他又不是没看过真少爷笑着将人手脚全废的画面,那场面喻离回想起来依旧让喻离毛骨悚然,甚至觉得他自己的两臂空空。
不过他身体底子不好,下了几级就有点喘。
陈泊没再强求,在前面默默将余光分给身后的喻离。
还剩几级台阶的时候,喻离突然被笨重的行李箱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脸朝下急速坠落。
喻离心跳直线上升,手在空中止不住的扑腾,然而除了加速下坠的速度没有任何作用。
察觉到的陈泊猛地转身,一转头就被扑了个满怀。好在他下盘极稳稳稳将人护在怀中。
反倒是喻离的鼻子磕上了陈泊的胸肌,一阵酸楚上涌将他的眼泪逼了出来。
这人怎么长的,怎么硬成这样!
(下一章进审核了,大家稍等一会看看。鞠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