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按照周维明的指示,递交资料后立刻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开了三天病假,诊断书上写着过度疲劳,建议休息。
她在出租屋闭关的三天里,外界已是天翻地覆。审计组根据她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出更多问题:三家企业通过关联交易虚增成本、伪造用电数据、甚至涉嫌骗补。更严重的是,审计组在核查土地出让流程时,发现一份关键文件不翼而飞——正是那份特事特办的会议纪要。
文件怎么会丢失?李建国在问询会上拍桌子,会议纪要都有编号,有存档!
负责档案工作的老刘支支吾吾:可能...可能归档时遗漏了...
那就查!李建国下令,把所有相关时期的档案都调出来!
这场审计已经变成了一场风暴。每天都有新的问题被爆出,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沈清弦通过加密渠道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周维明每天会发来简报送阅。
第三天晚上,周维明突然亲自来访。他穿着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像是怕人认出来。
事情有变。他一进门就说,赵恒远可能狗急跳墙。
原来,审计组发现新能源产业园项目的立项材料存在严重造假。所谓的专家论证会根本就没召开过,签名都是伪造的。更可怕的是,项目计划引进的技术团队,实际上是个空壳公司。
这些证据足够立案了。周维明说,但赵恒远在省里有关系,可能会反扑。
沈清弦想起那份神秘出现的会议纪要:那份文件...
是我寄给你的。周维明承认,但现在原件不见了,复印件在法律上效力有限。
他交给沈清弦一个新任务:明天复工后,设法进入赵恒远办公室的电脑系统。审计组虽然封存了办公电脑,但赵恒远可能还有私人设备。
太危险了。沈清弦说。
这是最快的方法。周维明看着她,你只需要制造一个机会,技术问题有人解决。
当晚,沈清弦彻夜未眠。她反复推演每个细节,设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凌晨时分,她给李建国发了封加密邮件,附件是她整理的全部证据链分析。
早晨六点,回复来了:按计划进行,有保障。
复工第一天,办公楼里的气氛明显不同。每个人都很紧张,说话做事格外小心。沈清弦注意到,赵恒远的办公室门口多了个生面孔的保安,说是加强安保。
午休时间,沈清弦借口送文件来到局长办公室所在楼层。赵恒远的秘书不在工位上,办公室门虚掩着。她深吸一口气,敲敲门。
进来。
赵恒远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几天不见,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局长,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沈清弦递上文件夹,故意让笔滚落到桌下。弯腰捡笔时,她迅速将一枚纽扣大小的信号发射器粘在桌底。
这个动作很快,但赵恒远还是起了疑心。你在我桌子下面找什么?
笔滚到里面了。沈清弦镇定自若地举起捡到的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电脑屏幕也黑屏了。整层楼响起惊呼声——跳闸了。
怎么回事!赵恒远恼怒地拍桌。
两分钟后电力恢复。沈清弦离开时,感觉赵恒远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背上。她知道,刚才的跳闸是周维明安排的信号——技术组已经利用那两分钟的空档,远程入侵了赵恒远的私人电脑。
下午三点,审计组突然召开紧急会议。李建国出示了最新证据:在赵恒远私人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发现了与空壳公司的邮件往来,明确提到利益输送洗钱等字眼。还有一份秘密录音,是赵恒远指示手下处理掉某些文件。
这些证据的出现,让案件性质彻底改变。已经不是普通的违规问题,而是涉嫌犯罪。
会议进行中,沈清弦被叫到休息室。周维明和李建国都在那里,表情严肃。
小沈,你要有心理准备。李建国说,赵恒远可能已经察觉了。为安全起见,今晚你去我们安排的住处。
原来,审计组早有准备。他们在附近酒店包了房间,配有安保人员。沈清弦简单收拾了行李,在便衣护送下离开。
当晚果然出事。凌晨两点,沈清弦原住的出租屋发生燃气泄漏爆炸,整层楼受损严重。警方初步调查说是意外,但沈清弦知道,这绝对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