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烟火气冉冉升起,烤肉香气扑鼻而来,胤禛独坐一案。
太子目光瞥向倒地的黑熊,乐呵呵招呼众兄弟,“孩子们争气,咱们一会把这熊肉分食烤着吃!”
另一只熊掌已经进献给康熙,剩下的肉,足够他们大快朵颐。
胤禔瞄了眼胤禛猎的鹿血,鼓动道:“老四难得满载而归,四弟,一会儿给大家伙斟上上满满一碗鹿血?!”
胤禛举着块烤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鹿血多补啊,满满一碗,要喝出点什么风流韵事,算谁的?
但看向说话的大哥,又看向虽没说话但满脸都是赞同之相的一众阿哥。连胤禵都一脸跃跃欲试之色……胤禛内里骂了个底朝天,面上却只得恭顺点头。
胤禛起身给每个兄弟都倒了一杯鹿血,独独略过了胤祥。
“四哥,我……”胤祥看着手里的杯子,没忍住开口,却被胤禛一句话打断,“你才多大?喝点马奶酒正好。”
胤祥盯着胤禵手里满满的一杯鹿血,在胤禛威慑的眼神下,默默咽下了“胤禵怎么有?”,罢了,四哥总不会害他,至于十四弟,是他自己非要喝的,怪谁?
“四哥,你怎么不喝?”胤佑一脸关心。
胤禟接过话,挤眉弄眼一阵嘲讽,“四哥,鹿浑身都是宝,大补,你不来点?!”
“我答应弘晓下午陪她挑小马驹,一身血腥味,怕孩子闻不惯。”胤禛不软不硬驳斥道。
一听弘晓,胤禟当即没了挤兑人的心思。
这小姑奶奶不是一般的“克”他!
说完,胤禛瞥了眼面色白皙的胤禌,“十一弟,烤肉不易消化,你肠胃不好,等会就回帐篷休息,别再骑马。”
对于换季大病一场,不换季又小病不断地胤禌,胤禛还是比较怜惜的,就算他是胤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曾迁怒。
“咳咳,多谢四哥关心。”胤禌到底还是没答应回帐篷,难得出一趟紫禁城,宜妃又不在场严管,难得片刻自由。
午膳后,康熙与几位蒙古王公叙旧,胤?的岳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在,他和胤禔、太子一块留下作陪。
眼睁睁看着众兄弟自由活动,胤?心里哪个不得劲儿,死乞白赖磨着胤禛给宜修带话:
卤牛肉,双份,不,三份,小福晋(萨日娜) 也爱吃。?
……胤禩、胤禟齐齐扶额,为和胤?兄弟情深而尴尬。
老十,你倒是看看场合再说话啊!!
脸都丢到草原,丢到蒙古,丢到自家岳父跟前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乐呵呵直笑,非常看得开,胤?这般贪吃有什么的,没忘记女儿这一点才重要。
“四阿哥,有劳您传这个话了,劳累四福晋准备则个。”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都开了口,胤禛能说什么,当然是应下,拉着胤祥回去传话。
胤祉拉着弘晴去溪边散步,胤禛又走了,没了这几个大的镇着,胤禩在弟弟们面前又从来不端着,任由几个闲不住的弟弟们出去跑马狩猎。
胤禵异常积极,一马当先飞速奔驰。
外头马蹄声阵阵,宜修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又瞧了瞧躺在摇椅上休养的胤禛,没忍住刺了句,“精力旺盛就是不一样。”
胤禛黑着脸,嘟囔着反驳了一句,“哼,什么精力旺盛,小心闹肚子。”刚吃完饭就这般动上了,肠胃哪里受得了。
宜修对着某个在养生一道上“久病成良医”的男人,狠狠剜了一眼,“乌鸦嘴。”
胤祥看着这一幕,肩膀抖个不停,努力憋笑,完全没有弘晓的自若。
十三叔,还是见识的少。
胤禛在营帐睡了一会,端静来探望宜修时,惊讶地看着宜修母女提着毛笔各种涂画,怔愣片刻后随即加入行列。
难得有捉弄四弟的机会,不能白来。
待胤禛一张脸完全黢黑之际,端静拉着宜修与赶来的五福晋一块散步闲聊,弘晓、濡媛、弘昂则是在端静的儿子墩布多尔济带领下四处乱窜。
三个大人丝毫不担心孩子冲撞到人,冲弘晓这张脸,只有别人冲撞她的份儿。
路上瞅见胤禔、太子与一个黝黑的蒙古青年在聊着什么,宜修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端静语气里透着无奈解惑道:“那是喀尔喀台吉的儿子,皇阿玛,有意拉拢喀尔喀郡王,多半又要联姻了。”
宜修和五福晋沉默片刻,齐齐瞪大双眼打量哪个黝黑的蒙古青年,平心而论,除却风吹得有些皴了皮肤,和黑了点的肤色,五官长得还算可以。
掐指算了算,若八公主没有记到孝懿皇后名下,这就是她的额驸。现在么……多半是从宗室里头挑格格,毕竟九公主乃汉女所出,十公主又年幼,轮不到她俩。
“三姐在草原过得还习惯么?”宜修斟酌着开口询问。
端静面色有一瞬的落寞,转瞬又恢复了笑脸,“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怕你们笑话,成婚一年多我都不知道额驸的名字,生下墩布多尔济,两人一个月见面次数才多了些。若不是有四弟妹你拉我合开的丽容阁,有个能打发时间的去处,早在成婚那年,我怕是就熬不住了。”
草原的生活和京城天差地别,这儿日日吃羊肉,喝羊奶,马奶酒,奶茶……但草原再宽阔也不是故土,那种落差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
即便有人服侍,可草原的风沙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端静愈发怀念京城的日子,和姐妹们喝茶赏花闲聊,参加宫宴,一块谈笑……如今啊,也只能是想想了。
宜修和五福晋连忙宽慰端静,说起了京城的趣味,端静听着听着再度露出个发自真心的笑,故乡的消息总是牵绊人心的。
尤其是宜修替布贵人传的口信,实打实抚平了端静内心的隐痛。
三人正往回走,胤禩骑着马回来焦急大喊,“三姐,四嫂,五嫂,快,传御医,小十一犯病了。”
五福晋赶忙上前查看,“十一,十一,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