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退回地窖口,胡三爷先俯身摸了摸青石板上的金光,指尖传来温温的暖意——灵脉的气息比方才更稳了些。“狗剩,先把艾草归置好,挑出带晨露的留着,破咒时烧着能散煞气。”他一边说,一边从布包里掏出黄纸和朱砂,在石板上铺开,“我来画破咒符,小梅你帮着盯着灵脉,要是有异动立刻说。” 狗剩应了声,扛着锄头去旁边的芋田薅艾草。晨露还沾在芋叶上,一碰到艾草秆就滚成水珠,他特意挑了些秆粗叶茂的,扎成两捆放在地窖口,又把带来的灵物芋蛋碎片摆成一圈,护住画符的区域。“三爷,碎片都摆好了,金光没断!” 胡三爷“嗯”了一声,朱砂笔在黄纸上划过,留下鲜红的符文,笔尖刚落,纸上就泛起一层淡金——是灵脉的气顺着石板渗了过来。柳小梅飘在符纸上方,白影轻轻晃着:“灵脉在帮你呢,符文亮得很!”她话音刚落,青石板下突然飘出一缕极细的金雾,绕着符纸转了圈,竟让朱砂符文的金光又浓了几分。 “成了!”胡三爷捏起符纸,对着太阳晃了晃,符文在阳光下像活过来似的,“这张符能镇住树煞的气,等引了太爷的灵雾,还能再添层力。”他刚把符纸收进木盒,远处老槐树的方向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像是树枝断了,紧接着那股阴寒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连芋田里的温度都降了些。 狗剩攥紧了锄头,往那边望了望:“三爷,那黑烟更浓了,像是裹着东西在动!” 胡三爷抬头望去,只见老槐树的黑影子里,黑烟正卷着些细碎的黑丝往上飘,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烟里爬。“巫九在喂树煞。”他脸色沉下来,“多半是抓了村里的活物,用血气催它长,咱们得更快些引灵雾练手。” 柳小梅飘到青石板旁,白影贴在上面,过了会儿才抬头:“太爷的灵脉醒着,我能跟他说上话!他说灵雾能引,但得用柳家的魂气搭个桥——我来试试!”她说完,白影突然亮了起来,边缘的细闪变成了金点,慢慢往青石板里渗。 没一会儿,青石板下的金雾突然涌了出来,比刚才浓了三倍,像团软乎乎的云,绕着柳小梅转了圈,又飘向胡三爷。胡三爷赶紧掏出一张破咒符递过去,金雾立刻裹住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符文瞬间炸开金光,连旁边的芋蛋碎片都跟着发烫。“成了!”他眼睛亮起来,“这样裹着符纸,破咒时能直接冲散咒根的黑膜!”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老槐树那边又传来一阵闷响,这次更近了,像是有东西在往芋田这边爬。胡三爷立刻把金雾和符纸收回来,让狗剩扛起艾草和工具:“先躲进地窖,巫九说不定派树煞的爪子过来探了!” 三人刚钻进地窖,就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扒土。柳小梅飘到地窖口的金光旁,往外看了眼,白影瞬间绷紧:“是黑丝!从老槐树那边爬过来的,缠在芋根上了!” 胡三爷凑过去一看,果然见几根黑丝顺着芋田的土缝爬过来,一碰到地窖口的金光就“滋啦”响,很快缩了回去。“还好有灵脉护着。”他松了口气,转头对两人说,“白天不能再出去了,就在地窖里练引灵雾,等傍晚再看看情况。月圆夜就三天了,咱们得把每一步都练熟。” 地窖里,金雾在柳小梅的引导下一次次裹住破咒符,朱砂符文的金光越来越亮;狗剩拿着芋蛋碎片,反复练习怎么在破咒时顶住煞气;胡三爷则在一旁整理艾草和符纸,把能用的物资分好类。外面的阳光慢慢爬过芋田,地窖口的金光跟着亮了又暗,而老槐树方向的黑烟,始终没散,像一根黑色的尾巴,在远处盯着这片芋田。 傍晚时,胡三爷悄悄探出头,见外面的黑丝已经退了,但芋田里的几棵芋苗被缠得枯了,叶子发黑。“巫九在试探咱们的底。”他皱着眉,“今晚得轮流守着,别让他钻了空子。” 柳小梅飘在枯掉的芋苗旁,白影轻轻碰了碰叶子,叶子上的黑气立刻散了些:“太爷的灵雾能克这煞气,就是引的时候费点劲。” 狗剩把枯掉的芋苗拔了,扔进旁边的火堆里,艾草的绿烟混着芋苗的焦味飘起来,竟压过了远处的阴寒。“三爷,明天咱们再引次灵雾,肯定能更顺。”他语气比早上坚定多了,手里的锄头握得更紧。 胡三爷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夕阳把云彩染成了橘红色,可老槐树那边还是一片黑,连夕阳的光都照不进去。“嗯,明天接着练。”他声音沉下来,“这一战,不光是为了村子,也是为了守住太爷的灵脉,不能输。” 地窖口的金光轻轻晃着,像是在应和他的话。远处的黑烟里,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嘶吼,夜色慢慢漫过芋田,一场硬仗的倒计时,正悄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