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客栈窗外的鸡叫声便透过窗棂传了进来。
林砚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伸个懒腰,手肘却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他猛地僵住,侧头一看,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晚晚正蜷缩在他身边的地铺上,脑袋离他的胳膊不过半尺远,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凉席上,几缕发丝贴在脸颊,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正香。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中衣,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掉在了地上,露出的肩头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这怎么回事?”林砚彻底清醒了,连忙撑着身子往后退,拉开与晚晚的距离,眼神里满是慌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地铺,又看了看床上空荡荡的位置,脑子里乱成一团——昨晚明明让晚晚睡床上,自己睡地铺,怎么醒过来晚晚会在他身边?
难道是他半夜睡糊涂了,不小心爬过去把晚晚挤到了地上?还是他干脆记错了,昨晚本来就和晚晚挤在了地铺?
林砚越想越懊恼,抬手就想往自己脸上拍——他怎么能犯这种错!
晚晚都长这么大了,男女有别,怎么能让她跟自己睡在同一地铺!
可手刚举到半空,他又停住了——目光落在晚晚掉在地上的薄被上,又想起昨晚铺地铺时,特意把靠近床的一侧留得宽了些,就是怕晚晚翻身掉下来。
再看晚晚现在的姿势,身体蜷缩着,膝盖还顶着地铺边缘,显然是从床上掉下来的样子。
“肯定是这丫头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下来了。”林砚瞬间松了口气,心里的自责变成了心疼。
他想起晚晚小时候,在小院的木床上睡觉,经常半夜滚到床底下,每次都得他抱着放回床上。
现在长大了,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从床上掉下来都没醒,睡得这么沉。
他又看了看自己,地铺的凉席被他睡得皱巴巴的,显然昨晚睡得很沉,连晚晚掉下来都没察觉。
“都怪我,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林砚小声嘀咕着,伸手轻轻把晚晚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又连忙收回手。
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从储物戒里取出另一床厚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晚晚身上,还特意把被子往她肩头掖了掖,防止风灌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晚晚,才拿起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准备去客栈楼下给晚晚买早饭——记得她昨晚说想吃镇上的肉包子,还有甜豆浆。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的瞬间,原本睡得安稳的晚晚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糊,反而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她侧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刚才林砚醒来后的慌乱、自责,还有小声的嘀咕,她全都听到了。
其实林砚刚醒时,她就跟着醒了。
昨晚偷偷从床上爬下来,躺在林砚身边时,本来只想多靠近他一会儿,没想到看着他的睡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今早被林砚的动静吵醒,她怕被发现自己是故意睡过来的,就一直装睡,想看看林砚会怎么做。
“阿爹还真傻,这么容易就信了。”晚晚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盖在身上的厚被子,能感觉到被子上残留的林砚的气息,心里暖暖的。
她想起林砚刚才小心翼翼拨她头发的动作,还有盖被子时的温柔,脸颊忍不住泛红——阿爹总是这么疼她,这么相信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的小心思。
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了眉头,抱着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眼神里多了几分焦虑:“可是阿爹这么笨,万一以后被别的女人骗了怎么办?”
她想起遇到的红凝,慕容念秋,还有云舒师姐,她们都对阿爹很友好,万一她们对阿爹有别的心思,阿爹那么老实,肯定会被骗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的女人靠近阿爹!”晚晚坐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眼神变得坚定,“阿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能把阿爹从身边抢走!”
她又想起林砚说过她是捡来的,没有血缘关系,心里的底气更足了——只要她再努力一点,阿爹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心意,会知道他们不只是父女。
她重新躺回凉席上,抱着被子,想象着以后和林砚一起住在小院里的日子——她每天给阿爹做饭,陪阿爹练剑,灰团和宝马在院子里玩耍,再也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他们。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等林砚回来就假装刚睡醒。
林砚提着食盒回到房间时,刚推开门就看到晚晚坐在地铺上,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头发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看起来格外乖巧。
“醒啦?”林砚笑着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刚去楼下买了你爱吃的肉包子,还有甜豆浆,快起来洗漱吃早饭,吃完我们就继续赶路,争取今天能走到下一个城镇。”
晚晚“嗯”了一声,慢慢从地铺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故意揉了揉肩膀,皱着眉头说:“阿爹,我昨晚好像从床上掉下来了,肩膀有点疼,还有点冷。”
她说着,偷偷观察林砚的反应,想看看他会不会更心疼自己。
果然,林砚一听就急了,连忙走过去想查看她的肩膀:“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摔疼了?我看看有没有淤青。”
“没事啦,就是有点酸。”晚晚笑着躲开他的手,转身往洗漱的地方走,“我先洗漱,包子要凉了。”
她可不想让林砚看出破绽——要是被发现她根本没摔疼,说不定会怀疑她昨晚的“意外”。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心,小声嘀咕:“下次睡觉可得老实点,再掉下来怎么办?”他完全没注意到,晚晚转身时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
洗漱完毕,两人坐在桌子旁吃早饭。
晚晚拿着肉包子,小口小口地咬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砚,眼神里满是依赖。
林砚则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晚晚:“多吃点鸡蛋,补补身子,昨天在秘境里肯定累坏了吧。”
“阿爹也吃。”晚晚又把鸡蛋夹回林砚碗里,还舀了一勺甜豆浆递到他嘴边,“阿爹喝豆浆,这个很甜很好喝。”
林砚笑着张开嘴,喝下豆浆,心里暖暖的——晚晚虽然有时候调皮,但总是很贴心,知道疼他。
他完全没察觉,晚晚看着他喝下豆浆时,眼底闪过的占有欲——阿爹只能吃她递的东西,只能喝她舀的豆浆,别人都不行。
吃过早饭,两人收拾好东西,牵着宝马离开客栈。
宝马经过昨晚的进化,现在走在路上格外惹眼,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还有几个小孩围着宝马好奇地打量,被宝马温顺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阿爹,你看宝马好受欢迎啊!”晚晚坐在宝马背上,抱着宝马的脖子,笑着对林砚说。
“是啊,我们宝马现在可是‘龙驹’了,当然受欢迎。”林砚笑着说,手里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
阳光洒在两人一马身上,画面温馨得像一幅画。
晚晚靠在林砚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暗暗想着: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和阿爹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要跟在阿爹身边。
她抬起头,看着林砚的侧脸,小声说:“阿爹,等我们回到小院,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我还可以陪你练剑,我还可以给你递水擦汗。”
林砚低头看着她,笑着点头:“好啊,我们晚晚这么乖,阿爹求之不得。”
他以为晚晚只是单纯地想陪他,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她想把林砚的生活里,所有需要别人做的事,都承包下来,让林砚再也离不开她。
灰团蹲在晚晚怀里,似乎察觉到了晚晚的心思,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温顺的“喵喵”声,像是在支持她的想法。
宝马踏着青石板路,稳步前行,马蹄声“嗒嗒”作响,与林间的鸟鸣、风吹树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归途画卷。
林砚牵着缰绳,心里满是对小院的期待,还有对未来平静生活的向往。
而靠在他怀里的晚晚,眼神里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偏执与痴念——她要把阿爹牢牢拴在身边,让这份“温馨”,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