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站在测试台前，看着那块泛着淡青色光晕的灵石碑，手心悄悄攥紧了。
周围只剩几个收拾东西的弟子，晚晚站在他身后，怀里的灰团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安地蹭了蹭她的手腕，发出细弱的“喵”声。
“阿爹，别紧张，就像师傅说的，试试就好。”晚晚的声音带着点鼓励，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林砚深吸一口气，走到灵石碑前，按照负责弟子的指引，慢慢将右手放了上去。
指尖刚碰到石碑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凉意，像是露水落在皮肤上。
几秒钟过去了，灵石碑毫无反应，连一点淡白色的光都没有。
负责弟子挠了挠头，小声说：“这位大叔，可能……您确实没有灵根，要不……”
林砚的手僵在石碑上，心里有点发沉，刚想收回手，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是谁在说话，更像是一种意识传递，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用额头试试，别用手。”
这声音很陌生，却又莫名让他觉得安心，像是很久以前听过一样。
他愣了愣，转头看向晚晚——晚晚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连灰团都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盯着灵石碑。
“阿爹，怎么了？”晚晚见他不动，小声问。
林砚咬了咬牙，心里想：反正都这样了，试试也无妨，就算没成，也对得起晚晚的期待。他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微微弯腰，将额头轻轻贴在了灵石碑上。
就在额头碰到石碑的瞬间，原本毫无反应的灵石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那光太亮了，刺得人睁不开眼，负责弟子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晚晚也赶紧捂住眼睛，怀里的灰团不安地叫了两声，往她怀里缩了缩。
白光持续了约莫三秒钟，突然“咔嚓”一声脆响。
灵石碑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缝隙蔓延开来，“哗啦啦”的声音里，整块石碑竟碎成了好几块，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灰尘缓缓落下的声音。
林砚赶紧直起身，看着地上的碎石，脸瞬间红了，满是愧疚：“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这石碑多少钱？我……我赔！”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想去捡碎石，手刚碰到一块，就被人拦住了。
“林公子，别碰！”云舒快步走过来，眉头紧紧皱着，手里还拿着传讯玉符，显然刚跟掌门说完话。
她看着地上的碎石，又看了看林砚，眼神里满是震惊，“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林砚更愧疚了，“这石碑碎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关你的事。”云舒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这灵石碑用了几十年，从没有过这种情况，肯定是别的原因。我已经传讯给掌门了，他马上就来，您先别急。”
晚晚也跑了过来，拉着林砚的胳膊，着急地问：“阿爹，你有没有哪里疼？刚才那光好亮，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傻丫头。”林砚摸了摸她的头，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石，心里还是不安，“都怪我，要是不试就好了。”
“不怪你！”晚晚立刻说，“是石碑自己碎的，跟阿爹没关系！师傅说了，阿爹身上有特殊的灵力，肯定是石碑承受不住！”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云层里落下，稳稳地落在测试台前。
来人穿着深青色的道袍，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锐利，正是青云宗的掌门玄真真人。
玄真真人刚落地，目光就落在林砚身上，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石，眉头微微皱起，面有难色，却还是对着林砚拱手。
“这位道友，方才云舒同我说过了，你可否跟我去宗门一趟？我们需要用镇宗石再为你测试一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砚愣了愣，刚想说话，晚晚就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爹，去吧！师傅肯定也在，有师傅在，没事的！”
玄真真人看了晚晚一眼，又看向林砚：“道友放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灵石碑碎裂之事太过异常，镇宗石能测探本源，或许能找到原因，也能还道友一个清白。”
林砚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便对玄真真人说：“那就麻烦掌门了，只是……这石碑的赔偿……”
“赔偿之事日后再说，先去内堂。”玄真真人摆了摆手，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柄飞行法器，是一艘小小的青色木舟，“上来吧，我们尽快赶路。”
林砚抱着晚晚，灰团缩在晚晚怀里，一起踏上木舟。
玄真真人催动法器，木舟缓缓升起，朝着青云宗内堂飞去。
云舒留在后面，叮嘱负责弟子收拾碎石，安抚剩下的人，自己则尽快处理后续事宜。
木舟飞得很稳，风从耳边吹过，能看到下面的云雾和山林。
晚晚趴在林砚怀里，小声问：“阿爹，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听到了，让我用额头贴石碑的声音，你也听到了？”
晚晚摇了摇头：“没有，我只看到光很亮。阿爹，那声音是谁的呀？”
“不知道，”林砚摇了摇头，心里也满是疑惑，“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人，很熟悉。”
说话间，木舟已经落在了内堂的院子里。
院子中央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光滑，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这就是青云宗的镇宗石。
据说这石头能测探修士的体质和本源，比灵石碑灵验百倍，是青云宗的镇派之宝。
苏清漪已经站在镇宗石旁边，穿着月白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卷古籍，看到林砚和晚晚，连忙走过来：“晚晚，没事吧？云舒传讯说灵石碑碎了，林砚怎么样？”
“师傅！”晚晚从林砚怀里跳下来，跑到苏清漪身边，“阿爹没事，就是石碑碎了，掌门说用镇宗石再测一次。”
苏清漪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林砚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像是早就猜到会有异常：“林砚，等会儿测试时，不用紧张，镇宗石很温和，不会有危险。”
林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这时，几个穿着深色道袍的长老也陆续赶来，围在镇宗石周围，都是青云宗资历较深的长老，平时很少露面，今天显然是因为灵石碑碎裂的事被惊动了。
玄真真人走到镇宗石前，对林砚说：“道友，麻烦你将手放在镇宗石上，闭上眼睛，放松就好，镇宗石会自动测探你的本源。”
林砚走到镇宗石前，刚想伸手，脑海里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用额头。”
他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晚晚——晚晚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心。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玄真真人说：“掌门，我……我想用额头试试，刚才灵石碑也是用额头才有的反应。”
玄真真人愣了一下，和周围的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镇宗石测试历来都是用手，从未有人用额头，可灵石碑的事太过异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你小心些。”
林砚点了点头，微微弯腰，将额头轻轻贴在了镇宗石上。
就在额头碰到石头的瞬间，镇宗石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比刚才灵石碑的白光还要耀眼，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甚至穿透了云层，直冲天际！
院子里的长老们都下意识地后退，用袖子挡住眼睛，玄真真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紧接着，天地间突然起了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云层快速散开，露出一片霞光，七彩的光芒从天际落下，汇聚在镇宗石上方，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
周围的灵气像是疯了一样往院子里涌，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雾，缠绕在林砚身边。
“这……这是……”一个长老颤颤巍巍地说，手里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是……是‘天选异象’！百年前那位天骄出现时，就是这样的异象！”
玄真真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光柱，声音带着颤抖：“没错！是天选异象！当年我还是个孩子，亲眼见过一次，可这次的异象……比当年还要强！还要耀眼！”
苏清漪站在原地，手里的古籍掉在地上，眼神里满是震惊，却又带着几分了然。
她之前就觉得林砚身上的灵力很特殊，像是被封印了一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本源。
晚晚被光芒笼罩着，却一点都不觉得刺眼，反而觉得很温暖。
她抱着灰团，看着被光柱包围的林砚，眼里满是欢喜——阿爹果然很特殊！以后阿爹就能修仙，就能一直陪着她了！
灰团在她怀里，金色的眼睛盯着光柱，尾巴轻轻晃着，像是也在为这异象高兴。
而此时，大陆上各个隐世之地——无论是深山中的古老洞府，还是深海里的秘境，隐世的老祖们都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震惊，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青云宗的方向。
“这……这是天选异象！多少年没出现了？”
“青云宗那边怎么会有这样的异象？难道是出了新的天骄？”
“不行，得派人去看看！这等人物，绝不能错过！”
一道道气息从隐世之地升起，朝着青云宗的方向飞去，整个大陆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变得躁动起来。
院子里，光柱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减弱，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镇宗石恢复了黑色，却比之前更加温润，上面的纹路像是活了一样，隐隐泛着金光。
林砚缓缓直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他感觉身体里像是多了些什么，暖暖的，很舒服，之前赶路的疲惫也消失了。
玄真真人快步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激动，对着林砚拱手：“道友！不，林先生！您……您竟是天选体质！万年难遇的天选体质啊！”
其他长老也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敬畏和激动，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
晚晚跑到林砚身边，拉着他的手，开心地说：“阿爹！你好厉害！刚才的光好漂亮！师傅说，你以后就能修仙了！”
林砚看着晚晚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长老们的反应，心里满是茫然，却又有一丝安定。
或许，他真的能像晚晚期待的那样，陪着她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