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把市集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赵公子手里的玉玺还泛着红光,可当他猛地朝着林砚挥过去时,那原本该带着灵气破空的法器,却像被灌了铅似的,慢悠悠地在空中飘 —— 速度慢得离谱。
连旁边看热闹的路人都忍不住 “咦” 了一声,晚晚更是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怎么这么慢呀?跟蜗牛似的。”
林砚也愣了一下,手里的长剑刚举到胸前,就见那玉玺晃晃悠悠地飘到面前,离他鼻尖还有半尺远就停住了,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拽着。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看他举玉玺时还挺有气势,怎么真打起来这么慢?难道是紧张到没力气了?)
他心里犯嘀咕,手上却没停,手腕轻轻一翻,长剑的侧面 “啪” 地一下拍在玉玺上,那玉玺就像个没气的皮球,“咕噜噜” 地滚落在地上,龙眼里的红光瞬间暗了下去。
“不可能!” 赵公子惊叫一声,眼睛瞪得溜圆,赶紧弯腰去捡玉玺,可他的动作也慢得奇怪 —— 明明想快点蹲下去,身体却像被裹在棉花里,胳膊抬了半天才能碰到玉玺。
他抓着玉玺,脸色涨得通红,对着林砚吼:“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为什么我的动作这么慢!”
林砚也觉得不对劲,刚想开口解释,就瞥见站在旁边的红凝 —— 她正垂着眼睛,指尖似乎绕着一缕看不见的风,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难道是红姑娘做了什么?可她明明没动啊……)
他摇了摇头,把这念头压下去 —— 红凝只是个普通女子(至少他这么认为),怎么可能有本事让赵公子变慢?肯定是赵公子自己紧张过头了。
赵公子捡起玉玺,又把它塞回腰间,伸手从家丁手里抢过一把长剑 —— 那剑鞘是象牙做的,看起来很贵重,可他握剑的手还是抖得厉害,动作依旧迟钝。
他朝着林砚冲过去,嘴里喊着:“这次我不用法器!我用剑赢你!姑娘是我的!”
可他的脚步迈得又大又慢,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连剑都举不稳,剑尖晃来晃去,差点戳到自己的锦袍。
林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 “这小子怕不是真疯了”,手里的墨色长剑却没闲着 —— 他记得青岚印记里有个简单的剑诀,叫 “拨云式”。
专门用来格挡和卸力,虽然他灵力少,用不出威力,可对付现在的赵公子刚好够。
眼看赵公子的剑慢悠悠地劈过来,林砚手腕一沉,长剑顺着对方的剑脊轻轻划过去,同时脚尖往后退了半步,刚好避开对方的剑锋。
“叮” 的一声脆响,赵公子的剑被这股力道一带,瞬间偏离了方向,“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手,突然像疯了一样,朝着林砚扑过去,拳头攥得紧紧的:“我不管!你赢不了我!姑娘是我的!我要跟你拼了!”
晚晚在旁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喊:“阿爹小心!他疯了!”
小猫也吓得从她怀里跳出来,躲到宝马的肚子底下,“喵呜” 叫个不停;宝马则打响鼻,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像是在警告赵公子别靠近。
林砚见他扑过来,赶紧侧身躲开,可赵公子像块牛皮糖似的,又转身扑过来,嘴里还喊着:“你别躲!跟我打!打赢了姑娘才是你的!”
林砚皱着眉头,心里把赵公子骂了八百遍:(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就是见了半张脸吗?至于这么不要命?)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放下长剑,伸手抓住赵公子的手腕 —— 这一抓才发现,赵公子的手腕软得像没骨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跟刚才的嚣张完全不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 林砚用力把他往后推了一步,“红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就算打赢我也没用!”
可赵公子根本听不进去,又举着拳头冲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我不管!我就要姑娘!我有钱!我能给她最好的!”
林砚无奈,只能抬手格挡 —— 他没敢用太大力气,怕把赵公子打伤,可赵公子自己却没轻没重,一头撞在林砚的肩膀上。
疼得自己 “哎哟” 叫了一声,却还是不肯停手,伸手去抓林砚的衣服,把林砚的粗布短打都抓皱了。
周围的路人看得直咋舌:“这赵公子怎么跟疯狗似的?”
“这少侠也太倒霉了,遇上这么个主儿!”
晚晚还以为这公子疯了,连忙让林砚离他远点:“阿爹!别跟他打了!我们走行不行!”
林砚也想走,可赵公子像粘在他身上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实在没辙,只能稍微用了点力 —— 先是躲开赵公子的拳头,然后趁着他扑空的瞬间,伸手按住他的后背,轻轻一推,赵公子就 “扑通” 一声摔在地上,锦袍上沾了满是灰尘和泥土。
可他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又冲过来,鼻子都被摔红了,却还是不管不顾。
“你是不是非要挨顿揍才清醒!” 林砚也有点火了 —— 他本来不想伤人,可这赵公子实在太缠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等赵公子再扑过来时,他侧身躲开,同时抬手在赵公子的脸颊上轻轻打了一下 —— 没用力,却还是让赵公子的脸偏了过去。
可赵公子像是没感觉到疼,又转头扑过来,林砚只能继续格挡、躲闪,偶尔象征性地打两下,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可赵公子像是铁了心,越打越疯,脸上添了好几道抓痕,嘴角也破了,流出血来,却还是喊着 “姑娘是我的”。
林砚打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胳膊都酸了,看着赵公子那张越来越肿的脸 —— 青一块紫一块,鼻子流血,头发也乱成了鸡窝,活像个被揍扁的猪头。
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喘着气说:“你服不服?再闹我真不客气了!”
赵公子被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力气了,只能大口喘着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嘴里还小声嘀咕:“姑娘…… 我的姑娘……”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没了力气,脑袋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林砚松开手,扶着腰站起来,累得直喘气,心里还在骂:(这疯子!为了个女人至于吗?我这胳膊都快断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这破镖!)
晚晚赶紧跑过来,递给他一块手帕:“阿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看着林砚沾了灰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的赵公子,小声说:“这小子真是活该!”
就在这时,红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的裙摆没沾一点灰,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她蹲下身,伸手捡起地上的玉玺,又从赵公子的腰间解下羊脂玉,最后摸了摸他的荷包,掏出里面的银票,一张张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捡自己掉的东西,一点都不避讳。
赵公子躺在地上,看着她拿自己的东西,想挣扎却没力气,只能哼哼唧唧地说:“那是我的…… 我的东西……”
红凝站起身,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多谢公子的‘礼物’,这些东西,就当是你打扰我们赶路的赔礼了。”
她说完,还对着赵公子微微欠了欠身,语气里满是调侃,“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林砚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突然想起刚才赵公子奇怪的动作,还有现在一动不动的家丁 —— 那些家丁站在旁边,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手里的刀还举着,却没一个人过来帮忙。
(刚才是不是红姑娘做了什么?赵公子动作慢,家丁动不了,难道是她用了什么法子?)
他心里疑惑,却没问出口 —— 红凝不想说,他问了也没用,而且不管怎么说,红凝也是帮了他,不然他还得跟赵公子纠缠半天。
红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转头对他笑了笑:“林镖师,我们该赶路了,再耽误下去,天黑前就到不了驿站了。”
她说着,把玉玺和羊脂玉递给林砚,“这玉玺是件不错的法器,你拿着吧,以后赶路或许能用得上。银票我先收着,路上的开销用这个就够了,不用花你的钱。”
林砚愣了一下,接过玉玺 —— 入手温凉,龙眼里的红光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却还是能感觉到淡淡的灵气。
他刚想推辞,红凝已经转身往马车走去,晚晚也拉着他的胳膊:“阿爹,我们快走吧,别跟这个疯子待在一起了!”
林砚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公子,还有一动不动的家丁,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却还是跟着红凝和晚晚往马车走。
宝马见他们过来,甩了甩尾巴,小猫也从宝马肚子底下钻出来,跳到晚晚怀里,“喵呜” 叫了一声,像是在庆幸风波结束了。
马车重新启动,轱辘碾过青石板路,把赵公子的哼哼声和路人的议论声远远甩在身后。
林砚坐在车头,手里握着那枚玉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坐在车厢里的红凝 —— 她正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手腕上的金镯子轻轻晃着,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
(这个红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林砚心里想着,却没再多想 —— 不管红凝是什么人,只要能平安把她送到江南,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只是他不知道,红凝闭着眼睛的同时,指尖正绕着一缕看不见的黑气,那是魔族的小法术,能暂时定住人的动作,却不会留下痕迹。
晚晚坐在林砚身边,怀里抱着小猫,时不时探头往车厢里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红姑娘是什么人,只要她不抢阿爹,就暂时放过她。等到了江南,赶紧让她走,再也不让阿爹接有女客人的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