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民转身审视三人。
刀疤,听说你不想守场子了?
刀疤神色尴尬。
没这回事。
费一民轻笑。
有野心挺好,我就欣赏你这点。
不然当初何必从东南亚捞你回来。
现在有条财路,风险大但利润高。
富贵险中求。
我牵线,事成后三七分。
考虑下?
您直说。
油田集散中心b区有批货,值三十四亿。
刀疤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三十四亿!
真值这个价?
什么货这么贵?
费毅插话:南红玛瑙,稀世珍品。
刀疤舔唇,眼中泛起贪婪。
但仍保持清醒。
货主是谁?
安保肯定不简单。
费一民挑眉:怕了?
这可不像你。
不是怕,摸清底细好下手。
货主是个暴发户。
没背景,放心。
至于安保...
费一民说到这儿,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那么值钱的东西,就这点儿看守。
真搞不懂方侗怎么考虑的。
刀疤闻言咧嘴笑了。
小事一桩,什么时候干?
越快越好,最好明晚就行动。
费一民知道方侗只给了吴三胖和郑总三天筹钱。
他时间紧迫。
自然是越快越好。
拖久了容易出岔子,万一吴三胖提前把钱凑齐了呢?
那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在费一民的指挥下,一个周密的计划很快敲定。
第二天,凌晨两点。
港口最后一声汽笛响起。
附近的油田集散中心渐渐安静下来。
b区仓库原本的保安全换成了彪叔的人。
月光下,两名保安例行巡视一圈后便回了值班室。
隔壁仓库漆黑一片。
刀疤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对面前十七个人低声交代。
再过五分钟,b区会停电,监控也会失效。
老板安排的人能拖住集散中心的人半小时。
你们手脚利索点儿,别闹出大动静。
半小时内必须完活儿。
事成后每人一千万。
今晚拼一把,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都听明白没?
明白!
好,动手!
b区仓库大门缓缓打开,刀疤带着十七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短暂的寂静后,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什么人!
紧接着是一阵打斗和惨叫。
没过多久,一个人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那人朝外招了招手。
隔壁库房驶出一辆货车。
刀疤一伙正忙着搬运南红玛瑙。
......
约莫一小时后,熟睡中的方侗被集散中心的电话惊醒。
方先生,请您立即赶来,仓库出了状况。
方侗一个激灵跳下床,胡乱套上衣服就冲向油田仓库。途中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彪叔电话。
接听的是潇洒。
马上通知彪叔去油田仓库,有人动了咱们的货。
他又用同样方式联系了周开务。
当方侗赶到时,现场已乱作一团。
刺耳的警笛声中,医护人员正在抢救伤者。消防员架着水枪与烈焰搏斗,整个b区仓库陷入火海。熊熊火光映照着方侗阴沉的面容。
** !
集散中心主管满脸愧色地解释:凌晨三点发现异常时,火势已经失控......您的货物全部失踪,实在抱歉。
方侗强压怒火转向身旁警官。
我是市局重案组柯之华......
例行询问过程中,方侗突然打断:必须立刻封锁所有出城通道和海关!
当然,涉案金额三十四亿,是本世纪最大 ** 案。各部门已在行动。
不多时,彪叔和周开务先后赶到。刀疤这次下了死手——彪叔手下三死五伤。唯一苏醒的伤员说了句道上的便再度昏迷。
彪叔面色阴沉如铁。
身后几十名壮汉怒目圆睁,仿佛随时要爆发。
彪叔紧咬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查!给我彻底查清楚!”
方侗怒火中烧,心底竟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
这是他重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情绪。
前世建立的世界观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他习惯在规则内行事,也认为本该如此。
可如今有人撕破脸皮,暗箭伤人。
这种失控感令他如芒在背。
所幸彪叔和周开务在场,他才勉强稳住心神。
冷静后,方侗开始配合警方调查。
走出警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一行人暂歇于彪叔家中。
三人围坐商议对策。
周开务拍案而起:
“简直无法无天!这年头还敢玩 ** 越货的勾当!”
“混账东西!”
“揪出幕后 ** ,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会不会是吴三胖和郑总那两个 ** ?”
“他们资金吃紧,可能狗急跳墙。”
“毕竟南红原本是他们囊中之物。”
“阿源和他们早有旧怨。”
“这两人确实有作案动机。”
话锋一转,他又自我否定:
“不对,吴三胖向来守规矩,不至于如此下作。”
“何况他知道我和彪叔都参与其中,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郑总更是个怂包,绝不敢同时得罪我们。”
“那会是谁?”
方侗沉声接话:
“我也认为不是他们。”
“你们觉得谁嫌疑最大?”
方侗与彪叔目光交汇,异口同声:
“费一民!”
第一,费家父子脑子不正常,总跟我对着干。
第二,费一民是个卑鄙小人,做事毫无底线,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价值三十四亿的南红足够让费一民眼红。
昨晚的行动不是普通势力能完成的,接应、撤退、藏货都需要周密安排。
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操作的高难度动作。
但费一民可以。
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我就是这么跟警方说的。
彪叔点头表示赞同。
我和阿源看法相同。
方侗猛地拍桌怒道:要真是费家干的,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我本来不想跟他们计较,他们倒蹬鼻子上脸。
费家父子不能留!
彪叔和周开务交换了个眼神。
其他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回南红。
方侗给曹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曹彬急得不行。
还好警方行动快。
他们已经封锁了尚海所有出城道路。
那么多南红不可能运出去,迟早能找到,别担心。
方侗抽空小憩片刻。
午饭时分终于有了消息。
来报信的不是警察,是彪叔的头号手下潇洒。
大哥,方先生,周先生,有眉目了。
方侗立即问道:谁干的?
是南河帮的刀疤带人做的。
南河帮?什么来路?
这超出了方侗的认知范围。
他一直是个守法公民。
彪叔解释道:就是盘踞在城南后河街的一伙人。
平时给人看场子、讨债,替有钱人卖命。
算不上什么大势力,就是些小角色。
严格来说,华国并不存在所谓的**。
坤叔抬眼望向潇洒。
人逮住了吗?
抓到了,带头的刀疤已经被我们扣下了。
方侗闻言一惊。
从出事到现在才十几个钟头,你们就把主犯拿住了?效率比警方还快。
彪叔摆了摆手。
我们哪能和警察比。只不过警方要走程序,我们不用。有些事办起来自然利索些。先不说这个,去见见刀疤。我倒要瞧瞧是谁在背后指使这小子。
东郊民巷的宁静被一列豪车打破。
潇洒领着方侗一行人走进一栋废弃多年的洋楼。院子里站着彪叔的几十号手下。正堂里,刀疤被捆得结结实实吊在风扇上。此刻的刀疤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整张脸肿得不成样子,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见正主到场,刀疤挤出一丝惨笑。
早知道是彪叔的买卖,我该跑得再远些。
彪叔满脸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你搞错了,这是阿源的生意。我不过搭了点小股。
彪叔退到一旁,把位置让给方侗。这个举动明明白白确立了方侗的主导地位。
刀疤难以置信地盯着方侗。
彪叔您听这小子的?
在刀疤这帮人眼里,彪叔在道上可是教父级的人物。如今竟对一个年轻人言听计从,刀疤惊得说不出话。这小子什么来路?他忽然对偷货的事感到后悔了。
方侗单刀直入:谁指使你偷南红的?
嘿嘿,你觉得我会说?
刀疤自知死路一条,索性豁出去了。
方侗朝彪叔使了个眼色。
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办。
……
彪叔会意,抬手拍了拍。
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的皮裤壮汉推门而入。
他的出现,空气顿时变得焦灼起来。
“彪叔。”
“陪他练练。”
“明白!”
壮汉一把扯碎上衣,露出鼓胀的胸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肌肉不停抖动。
方侗眼皮直跳。
你们玩得也太疯了吧?
真是长见识了。
彪叔搭着方侗的肩往外走。
“出去等吧,接下来的场面你不爱看。”
“行。”
方侗松了口气。
众人在院里等了片刻,皮裤壮汉意犹未尽地走出来。
“彪叔,那小子全撂了。”
刀疤眼神涣散,早没了先前的硬气。
方侗冷声问:“谁指使你的?”
“费一民。”
方侗暴怒,一脚踢翻椅子。
“果然是这个老东西!姓费的,你给老子等着!”
周开务咬牙骂道:“真够阴的!好歹是上海资本圈的‘体面人’,手段这么脏?”
彪叔冷哼:“他向来这德行。敢动我的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否则我以后还怎么混?”
“ ** 的事往后放,先找到南红要紧。”
那些南红现在在哪儿?
青原区二号地铁隧道。
潇洒哥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半小时后,果然在那儿找到了丢失的南红。
方侗松了口气。
还好,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