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宫中大清洗展开,后宫格局再重塑
京城的这个清晨,是被铁甲的摩擦声与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惊醒的。
往日里,这个时辰应当是小贩推着车叫卖早点的声音,是各府下人开门洒扫的动静,是整座城市从睡梦中苏醒的慵懒哼鸣。但今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的洪流。一队队禁卫军面无表情,手持长戟,自宫门而出,如一张巨大的铁网,向着城中各处迅速撒开。
曾经门庭若市、车马喧嚣的陈尚书府,此刻大门紧闭,门口贴上了交叉的封条,墨迹淋漓,像两道狰狞的伤疤。几个时辰前还高高在上的陈氏族人,如今被绳索捆着,从侧门狼狈地押上囚车。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贵妇,钗环散乱,妆容哭花了,被士兵粗鲁地推搡着;素来在街上横着走的陈家少爷,此刻面无人色,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街边的百姓远远地看着,大气不敢出,只是在眼神交汇时,流露出一丝混杂着畏惧与快意的复杂情绪。那棵盘踞在京城多年的大树,倒了。倒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仿佛只是一夜风雨。
从御书房出来时,苏浅月没有回头去看那股涌向陈家的钢铁洪流。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很低,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王德全亲自将她送到宫门口,这位在宫中见惯了风浪的内侍总管,此刻看苏浅月的眼神里,已然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他躬着身,笑容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谦卑:“苏大小姐慢走,这天儿看着要变,您仔细脚下。”
苏浅月微微颔首,提着裙摆,步履平稳地踏上了自家的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风声与喧嚣。青禾立刻递上一杯温热的蜜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小姐,陈家……真的完了!”
苏浅月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她看着杯中清透的液体里,自己模糊的倒影,神色平静无波。
【叮——】
【宿主成功呈上关键证据,协助皇权铲除谋逆势力“陈氏家族”,完成隐藏任务“朝堂的清道夫”(1\/3)。】
【获得奖励:功德值+3000!委屈币+2000!】
【因宿主行为对稳定朝纲、维护江山社稷产生重大积极影响,系统评级提升,解锁新功能:功德商城。可用功德值兑换特殊物品及技能。】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换做旁人,或许早已欣喜若狂。苏浅月却只是眼睫微动,像拂去一片无关紧要的尘埃。
陈家,不过是宁王赵承棋盘上,一颗走得太急、也太蠢的棋子。拔掉它,固然痛快,但真正下棋的那只手,还藏在暗处。
那个巳蛇,那个行事狠戾、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在失去陈家这枚棋子后,会做出什么?他会像被激怒的毒蛇,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吗?
她将杯子放下,指尖在小几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动着整个棋局的脉搏。
“青禾,派人盯紧城中所有与宁王府旧部有过牵扯的人,尤其是那些在陈家倒台后,行为异常的。另外,让女学那边加强戒备,任何陌生人靠近,都必须立刻上报。”
“是,小姐。”青禾立刻应下,她知道,自家小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一场胜利的结束,往往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
皇宫,延禧宫。
往日里属于陈皇后的凤仪宫,此刻已是一片死寂,宫门落锁,连一只鸟雀都不愿落下。曾经不可一世的陈皇后,在赵衍的雷霆之怒下,被彻底废黜,连“废后”的尊号都未得到,只被一道口谕,打入了冷宫。
据说,禁卫军去凤仪宫带人时,她正穿着那件她最爱的、绣着百鸟朝凤的华贵宫装。她没有哭闹,也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地盯着冷宫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像要淬出毒汁来。当士兵要收走她身上的凤袍时,她忽然疯了似的尖叫起来,最终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强行扒下衣裳,只着一身中衣,拖进了那座有进无出的牢笼。
整个后宫,噤若寒蝉。
而延禧宫,却在这一片萧瑟中,透出几分暖意。
赵衍下朝后,破天荒地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来了延禧宫。他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王德全一人,来时,贤妃李氏正在小花园里给那株西府海棠浇水。
看到皇帝的身影,贤妃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敛衽行礼。
“爱妃平身吧。”赵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温和。他看着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开口道:“这花,开得不错。”
“托陛下的福,今年雨水好。”贤妃的声音依旧柔婉,却比从前多了一分从容。
两人在花园里站了片刻,谁也没有再提陈家的事,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赵衍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皇后之位空悬,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六宫事务,你先代为掌管吧。”
一道口谕,便将执掌后宫的凤印,暂时交到了她的手上。
直到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宫墙尽头,贤妃还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贴身宫女喜儿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娘娘!您……您终于熬出头了!”
贤妃缓缓转过身,看着喜儿,脸上却没有太多狂喜。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片海棠花瓣,那花瓣柔软而坚韧。
“喜儿,这不是熬出头。”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只是开始。以前,我们是想尽办法,不让这园子里的花被人折了去。从今往后,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让这园子里的花,开得更好,更久。”
她知道,这个“代掌六宫”的权力,是苏浅月用一场豪赌为她赢来的。她若守不住,不仅会辜负盟友,更会让自己再次跌入深渊。
她走进内殿,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给喜儿:“把这个,送到苏府去。就说,多谢她的安神香,本宫睡得很好。”
这枚玉佩,是太后赏赐的,价值连城。但它此刻所代表的,不是金钱,而是一个承诺,一份后宫之中最坚实的盟约。
……
相府之中,这几日也热闹非凡。
自从陈家倒台、苏浅月得金牌可自由出入宫禁的消息传开后,相府的门槛简直要被踏破了。京中各家府邸送来的拜帖和礼物,堆得像小山一样。
张妈一边指挥着下人登记造册,一边乐得合不拢嘴,嘴里却还在念叨:“哎哟喂,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前些日子咱们小姐被退婚的时候,一个个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一点晦气。现在倒好,送来的礼一个比一个贵重,那帖子上的话,肉麻得老奴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拿起一张烫金的帖子,对着青禾直摇头:“你瞧瞧这个,吏部王侍郎家,说他们家闺女仰慕我们小姐才学,想来女学当个助教。我呸!她家那闺女,大字不识一箩筐,除了会攀比衣裳首饰还会干嘛?”
青禾也被逗笑了,帮着整理礼单:“张妈您就消消气。她们这也是瞧着小姐如今圣眷正浓,想来巴结讨好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张妈哼了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骄傲,“不过,这也说明咱们小姐是真的出息了!不靠男人,不靠婚约,就凭自己的本事,让这些人都得仰着头看我们!”
苏浅月正在里间看女学的账目,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两辈子都看得太透了。
她正准备让青禾将那些虚情假意的帖子都退回去,忽然,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连礼都忘了行,结结巴巴地开口:
“小……小姐,不好了!”
青禾眉头一皱,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什么事?”
那小丫鬟吓得一哆嗦,指着外面的方向,声音都带了哭腔:“雍……雍华女学那边,出事了!”
苏浅月的心猛地一沉,她放下手中的账册,站起身来:“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今天一早,看门的人去开门,发现……发现女学的大门口,挂着一只……一只死掉的乌鸦!”小丫鬟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那乌鸦的嘴里……还,还叼着一片……一片枯黄的兰草叶子!”
枯黄的兰草叶子。
这几个字,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苏浅月的耳朵里。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张妈和青禾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们都知道,“兰草”这两个字对苏浅月意味着什么,那是沈兰芝留下的印记,是小姐心中最柔软也最神圣的地方。
用死去的乌鸦,叼着枯萎的兰草,挂在她最珍视的女学门口。
这不是警告。
这是挑衅,是羞辱,是来自阴暗角落里最恶毒的诅咒。
是巳蛇。
苏浅月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盆被她养护得极好的兰草,叶片青翠,生机勃勃。她的手扶在冰冷的窗棂上,指节一寸寸收紧,直至泛起青白。
她没有说话,但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彻骨的寒意。
那不是愤怒,那是在极致的冷静之下,即将喷薄而出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