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囫囵着应付了大姐,按照她指的方向,先去国棉三厂和第二纺织机械厂附近转悠。
快到下班时间,工厂大门外不远处的街角,已经零星有几个推着自行车或者摆着地摊的人出现了。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劳保服,潮水般涌出厂门,不少女工径直走向那些小摊。
胡文玉假装也是被商品吸引的顾客,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顾客的偏好。
一个卖袜子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这袜子怎么卖?”
“尼龙袜三块,棉线袜八毛!”
“便宜点呗,两块五一双我拿两双!”
“妹子,这都最低价了,您看这质量……”
另一边,卖发卡的摊子前,几个年轻女工正叽叽喳喳地挑选。
“这个红色的一字夹怎么卖?”
“三毛五一个!”
“哎呀,有点贵,两毛钱吧!”
“两毛钱真不行,我这进价都……”
胡文玉心里快速盘算着:零售价尼龙袜大概在三块,棉线袜八毛;发卡在三毛左右。
她默默记下哪些款式最受欢迎。转头去了火车站,顺利买到了第二天下午回北京的车票。
第二天,她再次来到汉正街,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昨天看好的两家规模较大、货品款式多,老板也和气的两家店铺。
她先来到一家主打袜子的店铺前,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
“老板,这尼龙袜怎么批?”
胡文玉拿起一双蓝色尼龙袜,直接问道,语气显得很老练。
“看你要多少。拿一包(十双)的话,两块。拿多了还能便宜。”
老板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沉稳的姑娘。
胡文玉摇摇头:“老板,诚心要。我要是拿两百双呢?什么价?”
老板眼睛一亮:“两百双?小姑娘,这数量也不算多。你要能拿三百双,我给你算…九毛双!”
胡文玉心里盘算自己的继续,继续砍价:
“老板,我昨天可问了好几家了。隔壁街老王头那,一样的货,他开口就报八毛五。
我是看您家货色更齐全,花色更好,才先来您这的。一口价,八毛!行的话,我就在您这拿了,各种颜色都挑点。”
她故意虚报了一个价格和竞争对手。
老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八毛?哎哟,这价我真没赚头了!小姑娘你也太会砍价了!八毛五!最低了!”
胡文玉作势要走:“那算了,我还是去老王头那看看吧,他答应送我几个线头呢。”
“哎哎哎,别走别走!”老板赶紧叫住她,一脸肉痛,“姑娘,你想要便宜的袜子,这里有批货,你看看。”
老板从里间拿出一个纸箱,里面都是尼龙袜,只是没有标签......
老板拿起一双拽了拽,“你看,质量是一样的,只是这批袜子啊,生产到一半,厂子负责人发不出钱了,拿这些袜子给我抵债。”
老板苦笑一声,“没有签,老百姓不敢买。也没人敢收,就砸在我手里了。姑娘,你要是诚心要,给你算四毛一双。”
胡文玉拿起两种袜子对比,质量上没看出差距,但她也不敢赌,这种袜子可能在城里不好卖,除非去乡镇......可她只有一个人....
胡文玉苦笑出声,“老板,您高看我了,我就想摆个小摊,这袜子......”胡文玉做出纠结再三的愁苦样。
“这袜子我要一百双回去试试水,要是能卖起来,我再过来拿。但那摊上的袜子,您的给我算八毛,我要三百双。”
“行行行!算你狠!八毛就八毛!就当交个朋友了!以后多来照顾生意啊!这袜子你拿去卖,遇到识货的肯定卖!”
“放心吧老板!”胡文玉脸上露出笑容,“我挑点好看的颜色,下次还找您!”
接着她又来到卖发卡的摊位,这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板。
“大姐,这发卡怎么批?” 女老板很热情,一一介绍:“黑色一字夹最便宜,50个八毛。
这种有机塑料夹,一板10个,一块钱。要是拿一百个以上,算你八分钱一个!
最新出的弹簧夹好看,颜色多、花样多,姑娘们都喜欢,两毛一个,拿多了给你便宜点!”
胡文玉心里快速计算着,她需要一些便宜的一字夹,销量大,还可以送人。也需要一些漂亮的塑料夹和弹簧夹吸引人。
她指着那些发卡:“大姐,一字夹给我来一千个,有机塑料夹、弹簧夹各要五百个……您给个实在价!”
女老板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打:“哎哟,妹子你这可是大客户啊!一千个一字夹是……十六块,有机塑料夹是五十块……,五百个弹簧夹……一百!加起来一百六十六块!”
胡文玉摇头:“大姐,您这价可不实在。我一起拿这么多,您得再让让。
而且这弹簧夹两毛一个也太贵了。一百五!”
“哎哟喂!这可不行!我这本钱都回不来!一百六!最低一百六!”女老板一副割肉的表情。
“一百五!”胡文玉坚持,“不行我就再去别家看看,听说那边新到了一批货,样式更新……” “行行行!一百五就一百五!你这姑娘太能讲了!”
女老板终于败下阵来,一边摇头一边给她装货,“给你装个结实袋子!下次可一定还要来啊!”
一番唇枪舌战,胡文玉最终以总计四百三十元的成本,拿下了她第一批货物。
她提着那个沉甸甸的、装满希望和风险的袋子,走出了喧闹的汉正街,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到北京后,该如何在那钢铁厂门口挣到第一桶金。
胡文玉提着大包到了招待所,换上那身旧衣裳,把商品都转移到了空间,编织袋里装着换下的衣服退了房。出了招待所,在附近填饱肚子,往火车站赶去。
在厕所,故技重施,将自己涂黑。又是一晚难熬的夜,火车下午四点抵达北京。
到了租住的小院,她迅速将自己收拾干净,琢磨着用什么东西装着袜子,卡子出摊,光一个编织袋难免太过简陋。
一时想不到,干脆趁着没人将空间的物品整理整理。
她闪身再次进入空间,依旧身体不能动,地上整齐的放着书本、梳妆匣、陶碗、陶罐、金条、脸盆、衣服、毯子、草席......
胡文玉看见草席,眼前一亮。对啊,找一张小席子刷洗干净,将袜子发卡都摆在上面,又干净又好收拾......
胡文玉闪身出了空间,心念一动,席子出现在面前,这还是她在天水铺炕的席子,太大了,拆了不免有些浪费。
将席子再次收回,决定去附近的旧货市场看看,顺便看看哪里有卖二手自行车的。
胡文玉收拾好,这会已经接近六点。刚推开门,就看见孙奶奶正拿着个小喷壶,在院里小心地浇着她那两盆长势喜人的小葱。
听见隔壁院子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响,夹杂着不耐烦的吆喝和东西被搬动的碰撞声。她好奇地朝院门外望了望。
“孙奶奶,我回来了。”胡文玉打了声招呼,随即指了指隔壁,“隔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