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查德·斯通律师与警方周旋,安排车辆离开事宜的同时,周陌并未完全闲着。他深知,即使暂时离开现场,返回长岛的路途也并非绝对安全,而且别墅的防御和后续安排必须立刻跟上。他需要动用一些不在现场的、更隐蔽的资源。
他走向一名负责看守他们的NYpd警员,语气平和地请求道:“警官先生,我们的车辆和通讯设备都被扣留了。我需要联系我的住所安排接应和医疗准备,能否借用一下你们的车载电话?或者,我车上应该有一个卫星电话,能否请你们的人在律师的监督下取来给我?我需要确保家人的安全。” 他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且难以拒绝的请求,同时暗示了卫星电话的存在——这在83年是顶级富豪和特殊部门才有的装备,既能彰显实力,也显得坦荡。
那名警员犹豫了一下,看向正在不远处与律师交谈的米勒警督。米勒警督听到了周陌的话,与斯通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斯通律师微微点头,示意这属于合理的紧急通讯需求。
米勒警督摆了摆手,对一名警员道:“去把他车上的卫星电话取来,当着斯通律师的面检查一下,然后交给他使用。”
很快,一名警员在斯通律师的见证下,从劳斯莱斯的储物格里取出了一个体积不小、需要展开天线的卫星电话设备,确认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后,递给了周陌。
“谢谢。”周陌接过这个时代堪称黑科技的设备,熟练地展开天线,开始拨号。嘟嘟的等待音透过听筒传来,在这嘈杂的现场显得有些奇特。
长岛,蝗虫谷别墅。夜深人静,只有几盏廊灯和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柱划破黑暗。主楼大部分房间都熄了灯,只有值班室和少数几个房间还亮着。
值班室内,保安队长汉克正和一名手下盯着监控屏幕(83年已有闭路电视监控系统,但不如后世清晰和覆盖广)。突然,专线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汉克立刻抓起电话:“这里是主宅值班室。”
“汉克,我是周陌。”电话那头传来老板冷静的声音,但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还有警笛声。
“先生!”汉克立刻坐直了身体,“您有什么指示?”他敏锐地察觉到老板那边情况异常。
“听着,我们这边出了点事,遇到了袭击,现在在皇后区,警方正在处理。没人受重伤,但小姐和关小姐受了很大惊吓。”周陌语速平稳,但内容让汉克的心猛地一沉。
“上帝!您需要支援吗?我立刻带人过去!”汉克急道。
“不,你留守别墅,加强警戒,提高到最高级别。现在,立刻去把凯文·米勒叫醒,让他到值班室来接电话,要快。”周陌命令道。
“是!先生!”汉克没有任何犹豫,对身边的手下吼道:“快去技术室叫醒凯文!紧急情况!最高警戒!拉响内部警报,所有休息的保安立刻到岗!快!”
手下飞奔而出。几秒钟后,别墅内部响起一阵低沉的、并非针对外部而是提醒内部人员的蜂鸣警报。顿时,原本安静的别墅仿佛被惊醒的巨兽,各个房间纷纷亮起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询问声。
技术室内,凯文·米勒正戴着耳机调试着一些无线电设备,听到警报和撞门声,吓了一跳。门被推开,汉克的手气喘吁吁地喊道:“凯文!老板紧急电话!值班室!快!”
凯文扔下耳机就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主卧内,王翠花老人年纪大睡眠浅,也被警报惊醒。她披上衣服,皱着眉头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同样被惊醒、穿着睡衣的沈弘管家和埃莉诺·肖副管家也从各自房间出来。
“出什么事了?哪来的警报?”王翠花用带着浓重台山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不清楚,王妈,好像是值班室拉响的内部警报。”沈弘神色凝重,“我去看看。”
这时,秀芹也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王妈,沈管家,外面好多保安都跑起来了,是不是出大事了?”
楼下,保安们已经迅速行动起来。汉克指挥若定:“一组,立刻检查所有外围传感器和围墙!二组,控制所有出入口,加强门禁!三组,机动巡逻!所有岗哨双倍人手!动作快!”
厨房区域,李卫国和张师傅、李姐也被惊动,穿着睡衣探出头来,一脸茫然。
值班室里,凯文气喘吁吁地抓起电话:“boss?我是凯文!”
“凯文,听着,”周陌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传来,背景杂音依旧,“我们现在在皇后区xx街道附近,遇到了伏击,刚处理完,警方在场。我们需要车辆接应。你立刻通知大卫·罗德里格斯、詹姆斯·威尔逊、山姆·杰克逊,让他们三个再带上一名别墅保安,开两辆奥迪、一辆萨博班、一辆雪佛兰,立刻过来接我们。车上带上备用的武器和医疗包。明白吗?”
“明白!皇后区xx街道,大卫、詹姆斯、山姆加一名保安,两辆奥迪、一辆萨博班、一辆雪佛兰,带备用武器和医疗包!立刻出发!”凯文复述指令,脑子飞快运转,已经开始思考最佳路线和需要携带的装备。
“另外,通知李卫国和张师傅、李姐,准备一些清淡易消化的夜宵,我们回去要吃。其他人,全部留守别墅,提高警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尤其是看好‘将军’和‘墨宝’,别让它们乱跑。”周陌补充道。
“是!boss!你们注意安全!”凯文挂断电话,立刻对汉克说:“老板遇袭,在皇后区,需要接应!汉克,你指挥防御!我去通知大卫他们!”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汉克脸色无比严峻,拿起内部对讲机:“所有单位注意,老板在外遭遇袭击,现已暂时脱险,正等待接应。现启动最高安全预案!重复,最高安全预案!所有人员各就各位!保持通讯畅通!”
整个别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而紧张。
王翠花、沈弘等人此时也来到了值班室附近,听到了汉克的话。王翠花脸色瞬间白了,抓住沈弘的胳膊:“咩话?(什么?)阿陌同小雨佢哋……(阿陌和小雨他们……)”
沈弘赶紧扶住她,用粤语安慰道:“王妈,别急,先生说了已经脱险,正在安排接应,没人受重伤。我们先稳住,别添乱。”但他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
埃莉诺·肖则立刻用英语对闻讯赶来的老约翰逊夫妇道:“去马厩和狗舍再看看,确保绝对安静和安全!”
秀芹则急得眼圈都红了:“铁柱呢?铁柱他没事吧?”
一时间,别墅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担忧和紧张的情绪弥漫开来,但又在一片指令声中保持着基本的秩序。
另一边,皇后区现场,周陌将卫星电话交还给警员,并道了谢。
此时,警方对车辆和武器的清点扣押工作,在理查德·斯通和范德比尔特家族律师的全程监督下,也接近尾声。
“周先生,这是扣押物品清单,请您过目。”一名警员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包括三辆涉案车辆,以及所有登记在册的安保人员配发的武器:各类型手枪一共七支,雷明顿870霰弹枪两支(来自Suburban),以及…您使用的那支mp5K冲锋枪。请您确认无误后签字。”
周陌接过清单,扫了一眼,递给旁边的斯通律师。斯通律师仔细查看后,点了点头。
周陌这才签下名字,语气淡然:“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的义务。希望这些证据能帮助你们尽快将那些凶徒绳之以法。”
他的目光扫过那支被装进证物袋的mp5K,以及林国栋那个看似普通的工具箱(里面的“小玩具”早已被林国栋趁乱用特殊手法处理掉了,现在里面只是一些真正的维修工具和杂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移交手续完成,警方安排的临时车辆——几辆普通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警车——也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