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的瞬间，姜昭的意识猛地扎进一具冰冷的身体。
她没睁眼，但腐臭味已经冲进鼻腔。耳边是嘶吼声，还有指甲刮地的刺啦响。身体在颤抖，不是她的，是原主残留的本能反应。
“滚出我的脑子！”她低喝一声，识海里玉简嗡鸣不止，像警报拉响。
眼前炸开一堆画面：一个穿作战服的女人被队友推下高台，丧尸从四面八方扑上来咬她的腿。血喷得到处都是，她还在喊“我是A级水系异能者”……
姜昭强行切断这段记忆。现在不是看剧情的时候。
她睁开眼。
三只爬行态丧尸正朝她扑来，嘴里滴着黑水，眼睛浑浊发灰。她躺在一处十字路口中央，周围全是倒塌的广告牌和烧毁的车壳。远处有火光，风卷着灰打在脸上。
呼吸一吸就疼，空气里全是辐射尘。
她抬手挡脸，指尖触到脖子上的翡翠吊坠——还在。心稳了一半。
识海震动，玉简浮出新字：【检测到高浓度辐射与死亡怨念，激活“灵泉眼”分支功能】
下一秒，小世界里的灵泉升腾而起，化作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冲向现实躯体。
她掌心发烫。
没有时间犹豫。一只丧尸已经扑到面前，张嘴咬向她咽喉。
姜昭抬手，掌心对准地面。
“哗——”
淡蓝色雨滴从她手中洒落，落地即蒸腾起白烟。雨水碰到丧尸皮肤，那东西立刻惨叫起来，皮肉冒泡、溃烂，几秒钟就变成一滩黑水。
另外两只也被波及，扭动着想逃，但灵雨范围扩大得更快。它们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姜昭单膝跪地，喘了口气。刚才那一招耗了不少神魂力。
她伸手插进泥土，感知地下水。脏得厉害，重金属超标，还混着变异菌种。这地方不能久留。
抬头扫视四周。
城市废墟连成一片，高楼只剩骨架。一块倒下的广告牌上写着“x纪元三年”，字体歪斜，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更远的地方，有枪声断续响起，不知道是谁在交火。
她刚要站起来，耳朵一动。
脚步声？不对，是拖沓的摩擦声。
转头看去，七八个丧尸从断墙后晃出来，朝着这边走来。有的缺胳膊，有的肚子裂开，肠子拖在地上。
还没完。
她咬破舌尖，疼痛让她彻底清醒。
灵雨再起，这次范围更大。十米直径内，雨滴持续落下，形成一圈防护圈。靠近的丧尸刚踏进来就被腐蚀，倒地抽搐。
她慢慢站直身体，脸上沾着灰，头发乱糟糟贴在额角。但她眼神冷得很。
视线扫向远处一栋半塌的写字楼。三楼窗口，有一点反光一闪而过。
枪口。
有人在盯她。
姜昭抬起脸，对着那个方向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风沙：“谁再靠近，下一批融成泥的就是你们。”
话音落下，那点反光消失了。
她没动，灵雨还在下。
身体有点虚，刚才连续释放能力，识海传来轻微刺痛。但她不能停。在这种地方，停下等于等死。
原主的记忆碎片又冒出来一点：姜妍，A级水系异能者，基地编号7区，任务失败被队友背叛……最后死在这条街上。
姜昭冷笑。又是被坑的炮灰命？
她低头看了眼手掌。蓝光还在流转，但比刚才弱了些。灵泉眼不是无限续航，得省着用。
远处丧尸群没再逼近，可能是被灵雨吓退了。但这地方已经暴露，很快会有更多麻烦上门。
她得走。
正准备迈步，识海突然震动。
玉简弹出新提示：【发现可培育物种：辐射藤（初级）】
【是否采集样本植入小世界？】
姜昭皱眉。环顾一圈，在路边一堆碎石里看到一株暗紫色的藤蔓，正缓缓蠕动，像有生命一样往尸体边上爬。
她走过去，蹲下，伸手扯断一段藤条。刚碰到，藤蔓猛地收缩，差点缠上她手腕。
她动作快，反手把它按在地上，用灵雨淋了一下，确认没活性了才收进袖子里。
“种你试试。”她在心里说。
意识沉入识海。灵田角落多了一小块新区域，标着“污染适应区”。她把藤条放进去，埋进土里。
瞬间，灵田边缘泛起一圈微光，像是结了个透明罩子，防止污染扩散。
“还挺智能。”她嘀咕。
刚退出识海，耳边传来新的动静。
不是丧尸。
是人。
三个身影从东侧巷口走来，步伐很稳，踩在瓦砾上几乎没有声音。都穿着战术服，背着枪，胸口有数字编号。
带头的是个男的，手里端着突击步枪，枪口没抬，也没放下。
他们停在二十米外，没再靠近。
姜昭站着没动，灵雨还在头顶飘着，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
那人开口了：“你是哪个基地的？”
她没回答。
另一个矮个子女异能者往前半步，盯着她掌心残留的蓝光：“刚才那雨……不是普通水系能力。”
第三人，戴面罩的那个，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他们都听到了。
西边传来低吼声，越来越近。
不止一只。
姜昭眼角一跳。是尸潮。
她没回头，依旧盯着眼前的三人。
“让开。”她说。
三人没动。
“我说，让开。”她声音冷下来，“要么一起死，要么活命。”
带头的男人皱眉：“我们有装甲车在后面，你可以——”
“没时间了。”她打断他，“它们来了。”
话音刚落，第一只暴怒态丧尸撞翻一辆报废公交车冲了出来。体型是普通丧尸两倍大，手臂像铁棍，一拳就把水泥柱砸裂了。
后面的也跟着涌出，至少二十只。
三人脸色变了。
女异能者立刻架枪，但手有点抖。
姜昭抬起手，灵雨瞬间扩大到十五米范围。
蓝雨落下，最先冲来的几只当场融化。但数量太多，外围的还在往前挤。
她咬牙，指尖掐进掌心。
“再不走，谁都别想活。”
三人终于动了。带头的挥手：“撤！回车里！”
他们转身就跑，动作利落。
姜昭没跟。她站在原地，灵雨撑到极限，雨幕像伞一样罩住整片区域。
暴怒丧尸冲进雨圈，皮肉迅速腐蚀，但它还在前进，离她只有五米。
她抬手，掌心凝聚一团浓缩灵液。
只要再近两步，就让它脑袋开花。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引擎轰鸣。
那辆装甲车冲了过来，车顶机枪开始扫射。
子弹打在丧尸身上，爆出血花。但也有几颗擦过灵雨罩，发出滋啦声响。
车停在她侧后方，车门打开。
“上车！”是那个女异能者在喊。
姜昭没动。
灵雨还在下，她的手举着，随时准备出手。
装甲车的探照灯扫过她半边脸，灰土遮不住那双泛金的眼睛。
她终于开口：“我不认识你们。”
“别指望我信任任何人。”
“现在，关灯。”
车内的对讲机噼啪响了一声。
驾驶员低声说：“她不是名单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