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小路蜿蜒曲折,红雾如影随形,空气中的腥甜气息始终不散。陈夜握着龙骨在前开路,第六节符文的微光如同灯塔,驱散着靠近的零星蛊虫,李胖子紧紧跟在身后,怀里的油纸包被护得严严实实,生怕龙脊草出半点差错。
“陈哥,这龙脊寨到底还有多远?”李胖子喘着粗气,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悬崖,“这红雾越来越浓,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跟有东西盯着似的。”
陈夜抬眼望去,前方雾霭中隐约浮现出一片残破的轮廓,木质寨门的虚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快到了,前面就是龙脊寨。”他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小心,有结界。”
两人靠近寨门,才看清那并非普通的木门,而是一道由红雾凝聚而成的蛊纹屏障,暗红色的符文在雾中流转,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血蛊气息。任何靠近的飞虫触碰到屏障,都会瞬间化为黑灰,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这玩意儿怎么过?”李胖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硬闯怕是要被化成灰吧?”
陈夜取出守脉簪,绿光萦绕的簪身靠近屏障,蛊纹竟微微退缩了几分。他又从李胖子怀里取出油纸包,小心翼翼掀开一角,龙脊草幼苗的银绿色微光透出,屏障瞬间出现一道细微的缝隙。“有办法了。”
他从背包里翻出清心符,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纸上,再挤出几滴龙脊草汁液调和。符纸瞬间燃起淡绿色火焰,陈夜快速将符纸揉碎,撒向屏障缝隙:“这是临时避蛊剂,能撑半个时辰,抓紧时间!”
绿光与银光交织,屏障的缝隙被强行撑开,两人弯腰钻了进去。刚踏入寨内,就闻到一股混杂着腐朽与血腥的气味,破败的木屋东倒西歪,墙角蛛网密布,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屋檐下、窗台上竟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蛊虫卵,如同密密麻麻的石榴籽,透着诡异的光泽。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李胖子捂住口鼻,压低声音,“暗影阁的人呢?怎么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陈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握紧龙骨缓缓靠近,透过残破的窗棂看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是个孩子。”陈夜松了口气,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对付暗影阁的。”
少年猛地抬起头,看到陈夜手中的龙骨和守脉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悲伤取代:“你们是……守脉人的朋友?”他指了指陈夜腰间的守脉簪,“我爷爷说过,戴这种簪子的人,是来保护龙脉的。”
“你爷爷是龙脊寨的人?”陈夜问道。
少年点点头,泪水再次涌出:“我叫小石头,这里是龙脊寨。三天前,那些黑衣人闯进来,用邪术控制了村里的大人,还把我爷爷杀了……他们在寨中央的祭坛下挖了个血池,说要拿龙脉精血做什么仪式,现在已经快准备好了。”
李胖子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小石头:“别怕,我们会帮你报仇,还会毁掉那个血池。”
小石头接过饼干,却没吃,只是紧紧攥着:“血池在祭坛下面的密室里,门口有石门,刻着奇怪的花纹,那些黑衣人说,只有龙脉的力量才能打开。”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还说,子时一到,仪式就能完成,到时候整个秦岭都会被血蛊污染。”
就在这时,陈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玄机子道长发来的消息:“审讯境外眼线得知,乌鸦与暗影阁早有勾结,目标是用血蛊污染秦岭龙脉,再夺取秘录下册,掌控中原龙脉枢纽,速阻仪式!”
线索串联,真相愈发清晰。陈夜眼神凝重:“小石头,你知道怎么去祭坛吗?我们必须在子时前找到血池。”
小石头点点头,站起身:“我带你们去,后山有条小路能绕开守卫,不过要小心,村里还有被控制的猎户在巡逻,他们被血蛊迷了心智,会攻击任何人。”
三人借着破败房屋的掩护,沿着小巷快速穿行。沿途不时能看到面色青黑、动作僵硬的猎户,他们手持兵器在寨内巡逻,眼中没有丝毫神采,只有嗜血的红光。陈夜和李胖子屏住呼吸,尽量避开巡逻队,在小石头的指引下,一路向着寨中央的祭坛靠近。
祭坛矗立在寨心空地上,由青黑色的岩石堆砌而成,顶端刻满了血蛊符文,红雾在祭坛上空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祭坛下方,果然有一道紧闭的石门,门上刻着与龙骨第六节相似的秦岭龙脉符文,守脉簪靠近石门,绿光暴涨,直指符文中央。
“就是这里了。”小石头压低声音,“石门后面就是血池密室,那些黑衣人都在里面准备仪式。”
陈夜伸手触摸石门,符文传来微弱的共鸣,龙骨第六节的金光也随之闪烁:“需要彻底激活龙骨第六节,才能打开石门。”他看向李胖子,“时间不多了,子时只剩一个时辰,我们得尽快动手。”
话音刚落,祭坛方向传来低沉的鼓点声,红雾漩涡转速陡然加快,石门微微震动,一股浓郁的血蛊气息从门缝溢出,整个龙脊寨都仿佛在微微颤抖——暗影阁的仪式,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