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捏着那张写着“小心隔墙有耳”的便条。窗外风不大，但玻璃上却有一层薄雾，模糊了街道的轮廓。他将纸条轻轻折起，放进衣袋，转身走向办公桌。
桌上摊开的文件夹里，是刘伟昨晚传来的加密数据包：鸿远安保最近两周的资金流向、内部人员调动记录，以及一段服务器日志的镜像备份。林辰翻了几页，眉头微皱。资金流动比预想得更频繁，尤其是几个境外账户之间，几乎每四小时就有一笔交易。而人员方面，有两个技术主管突然被调离原岗位，换上了陌生名字。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陈雪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林主任。”陈雪的声音很轻，“我刚到办公室。”
“你那边怎么样？”
“财务数据我已经整理出三组异常流水，金额都超过五百万，时间集中在最近一个月内。”
“有没有发现和我们之前追踪的空壳公司有关联？”
“有两个账号高度重合，其中一个还在昨天完成了注销流程。”
林辰沉吟片刻：“他们开始收尾了。”
“我们要不要先上报？”陈雪问。
“不能急。”林辰语气冷静，“现在上报，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他顿了顿，“我们还没掌握核心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我们怎么办？”
“等刘伟的消息。”林辰说，“他已经打入鸿远内部系统，今晚应该能拿到关键数据的备份路径。”
挂断电话后，林辰站起身，把窗帘拉紧了些。屋内光线暗了一些，只有台灯亮着，映出桌面凌乱的纸张和几杯已经凉透的茶。
他打开电脑，进入一个加密文档，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屏幕上跳出一张图表，是他亲手绘制的资金流向图。几十个节点交错分布，像一张蜘蛛网。其中几个中心点已经被他用红圈标注出来。
他盯着那个最靠中间的节点，那是鸿远的母公司——青麟资本。
门被敲响了。
林辰迅速合上笔记本，走到门口拉开门。刘伟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发白。
“进来。”林辰侧身让开。
刘伟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情况有点不对。”他说，“鸿远今天早上加强了防火墙设置，还临时更换了服务器Ip。我的访问权限被限制了。”
林辰神色不变：“你是怎么脱身的？”
“用了备用通道，但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异常。”
林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刘伟看了他一眼：“林主任，我们是不是该撤了？这事儿太危险。”
林辰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望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车辆。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查这个组织吗？”他忽然开口。
刘伟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贪腐，也不是为了立功。”林辰声音低沉，“是因为它存在得太久了。从清朝到现在，它一直在地下运作，控制着太多东西。我们以为自己在掌控权力，其实不过是它棋盘上的卒子。”
刘伟没有说话。
林辰转过身，看着他：“所以，我不打算退。”
刘伟咬了咬牙，低声说：“那你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
“继续监控他们的动向，特别是那些新调入的技术人员。”林辰说，“还有，你能不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在他们系统里留下‘影子日志’？”
“可以试试。”刘伟点头，“不过一旦被发现，我就得立刻切断连接。”
“那就快点做。”林辰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伟离开后，林辰重新坐下，打开电脑。他调出一份财政审计小组的会议纪要，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在最后一行写上：
“作战方案：双线推进，资金与人员并行。”
他按下回车，保存文档。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有人在查你。”
林辰盯着屏幕，眼神冷了下来。
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下楼来到街道办外的小巷口。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他钻进车内，副驾驶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手里拿着一根烟，却没有点。
“老张。”林辰打招呼。
张洪没说话，只是把烟放在仪表盘上。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林辰问。
“鸿远确实有资金流向境外。”张洪声音沙哑，“但不止一笔。最早的一笔，是在二十年前。”
林辰瞳孔微缩。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
“早就渗透进来了。”张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在追查他们，其实他们在看你表演。”
林辰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那你帮我查一件事。”
“你说。”
“李建国的名字，有没有出现在这些资金往来中？”
张洪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有。”他低声说，“但他只是经手人之一。”
林辰闭了闭眼，又睁开。
“谢谢你。”
张洪摇头：“我不是帮你，我是不想再看到历史重演。”
林辰没有再多说什么，推开车门下车。
夜风吹过他的脸，带着一丝寒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看不见星星。
回到办公室时，陈雪已经坐在那儿，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林主任。”她抬头，“我刚刚收到一条奇怪的信息。”
“什么内容？”
“是一个链接，上面写着：‘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就点进去。’”
林辰走过去，低头看着屏幕。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鼠标上方，微微一顿。
然后，果断点击了链接。
画面一闪，跳转到一个加密页面。页面中央只有一句话：
“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