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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血色黎明

曲女城的晨钟在浓雾里闷响,像被掐住喉咙的垂死者。钟声撞碎在潮湿的雾霭中,每一声都裹着化不开的沉重,震得王玄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下意识攥紧腰间佩刀,皮革包裹的刀柄沁满冷汗,在这黏腻的清晨里更显冰凉。

王玄策勒住缰绳,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白雾嘶鸣。他眯起眼睛,盯着城墙上的血迹——那根本不是晨露反光,而是未干的人血,正顺着砖缝蚯蚓般爬下来。暗红的血痕在青灰色的城墙砖上蜿蜒,如同狰狞的伤口,诉说着昨夜的惨烈。他喉头滚动,一股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城墙下的护城河。河水浑浊不堪,漂浮着破碎的旗帜和几缕发丝,隐隐泛着暗红,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仿佛无数冤魂在无声控诉。

“大人,戒日王的迎使队...”副使话音戛止。王玄策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副使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官道前方。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望去,官道两侧的菩提树上,整整齐齐吊着三十具穿锦衣的尸体。那些尸体随着风轻轻摇晃,脖颈处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有的甚至已经露出森森白骨。风一吹,那些肿胀的脚踝上金铃还在响,叮叮当当,仿佛在笑,诡异而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树上的乌鸦,“呱呱”叫着飞向灰蒙蒙的天空。

王玄策策马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他仔细打量着这些尸体,发现他们的衣着虽然华丽,却都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有的人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有的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似乎在临死前发出过绝望的呐喊。最年轻的那个小吏,王玄策记得他出发前偷塞给妹妹一朵木槿花。现在那朵花插在他被挖空的眼窝里,花瓣吸饱了血,红得发黑。小吏的手掌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指甲缝里嵌满泥土,想必是在求生时拼命抓挠地面留下的痕迹。

王玄策翻身下马,走到尸体旁。他伸手想要合上小吏的眼睛,却发现尸体已经僵硬,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注意到小吏腰间的香囊,那是他妹妹亲手缝制的,上面绣着的并蒂莲还鲜艳如初,可如今物是人非。香囊旁边,还挂着一块小小的平安符,边缘已经磨得有些毛糙,显然是被主人无数次摩挲过,寄托着对平安的殷切期盼,可终究没能护他周全。

再看其他尸体,有的身上插着箭矢,箭头穿透胸膛,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有的被利刃割开喉咙,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还有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布满鞭痕,显然是遭受了残酷的折磨。官道上散落着破碎的酒壶、断裂的琴弦,还有几封被鲜血浸透的文书,字迹模糊不清,依稀能辨认出“大唐”“友好”等字眼。

王玄策缓缓站直身子,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远处的曲女城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卫不见踪影,只有猎猎作响的旌旗在风中翻卷,仿佛在嘲笑着这场悲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着雾气,让人作呕。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副使,速速清点人数,检查是否有生还者。”王玄策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派人立刻返回营地,将此处情况告知留守将士,让他们做好戒备。”

副使领命而去,带着几名随从开始忙碌起来。王玄策则再次望向曲女城,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戒日王与大唐一向交好,为何他的迎使队会遭此毒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曲女城的城门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这片土地上的阴霾,反而让满地的鲜血更加刺目。一场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而王玄策知道,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

第二节 金殿惊变

踏入戒日王金殿的瞬间,寒意顺着王玄策的脊梁骨直窜天灵盖。往日守卫森严、乐声悠扬的宫殿,此刻竟如死寂的坟茔。鎏金廊柱上缠绕的烛龙图腾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本该排列两侧的甲士不见踪影,唯有三百盏酥油灯在青铜象神像前明明灭灭。火苗舔舐着灯芯,将殿内熏得雾霭沉沉,那漂浮的烟气里,混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腥甜——像腐烂的果子泡在血水里,又似烧焦的油脂裹着铁锈味。

王玄策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曾在战场上闻过千人腐烂的尸臭,却从未闻过如此诡异的气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余光瞥见灯盏里凝固的油面,泛着不正常的乳白,那绝非寻常酥油该有的质地。直到引路僧踩着拖沓的木屐经过一盏油灯,溅起的火星燎到油面,腾起的幽蓝火焰映亮殿角堆积的碎骨,他才猛地意识到:这三百盏灯里烧的,根本是人骨髓!

“唐使请看。”引路僧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病态的颤音。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拂过沉香木匣上的九色璎珞,“这是陛下新得的...佛宝。”话音未落,绸布已被猛地掀开,金棺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倒抽冷气——青黑色的干尸蜷缩如胎儿,皮肤紧绷得近乎透明,暴起的青筋在昏暗中宛如盘踞的毒蛇。最骇人的是额间凹陷处,本该是第三只眼的位置,赫然嵌着玄奘法师的玉印!

那枚玉印王玄策再熟悉不过。三年前玄奘法师西行时,特意在玉印背面刻下“无上甚深微妙法”七字,此刻在尸身额间泛着冷光,字迹却被暗红血渍浸染得模糊不清。干尸脖颈缠绕的金链突然发出异响,王玄策定睛一看,竟是用婴儿指骨串成的念珠,每颗指骨上都刻着扭曲的梵文。

“高僧说...这是佛陀转世。”引路僧突然发出咯咯怪笑,佝偻的脊背在袈裟下诡异地隆起,“可贫僧怎么记得...”他猛然扯开染着油渍的袈裟,胸口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黄金匕首的雕纹在烛火下明灭不定——那分明是戒日王随身佩戴的信物!“这是你们三天前杀的那个商队首领啊!”

殿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王玄策的瞳孔骤缩,想起三日前巡逻时发现的那支商队。他们自称从摩揭陀国而来,马车上却藏着大唐的织锦和西域的毒草。冲突中首领被副使一剑封喉,临死前曾抓着他的衣袖,用带着浓重龟兹口音的汉话嘶吼:“他们要复活...不可说...”

“你们竟敢亵渎玄奘法师的信物!”王玄策怒喝,腰间佩刀出鞘三寸。然而话音未落,殿内三百盏酥油灯同时爆开,滚烫的灯油如雨点般泼洒。引路僧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变形,露出森森白牙:“唐使以为戒日王还活着?”他猛地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布满尸斑的脸,“半月前新登基的陛下,不过是具被巫蛊操控的傀儡!”

轰然巨响中,金殿四壁的壁画突然剥落。露出的墙面上密密麻麻画着人皮唐卡,每张唐卡上的人物都穿着大唐服饰,脖颈处用朱砂画着锁魂咒。王玄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蜷缩的身影——那是他失踪的三名随从,此刻正被铁链锁在青铜象神像脚下,脖颈缠着浸透麻药的布条,双眼空洞无神。

“你们在筹备邪术!”王玄策的刀尖直指引路僧,“用大唐子民炼制活尸,以玄奘法师的信物镇压怨气,究竟图谋什么?”回答他的是更疯狂的笑声。引路僧将黄金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无数身披黑袍的僧人举着燃烧的人骨火把涌入,他们胸口都印着同一个符号——三只交缠的毒蛇,正是传闻中掌控摩揭陀国地下黑市的“那伽教”图腾。

暴雨如注,电光照亮金殿穹顶。王玄策这才看清穹顶壁画——玄奘法师被钉在莲花台上,九道锁链穿透琵琶骨,而下方跪拜的人群中,赫然有戒日王朝的文武百官。引路僧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喉咙里挤出最后的嘶喊:“唐使...看看金棺底下...”

王玄策猛地挥刀劈开金棺底板,腐朽的木板下露出刻满梵文的青铜方盒。当他颤抖着打开盒子,一枚沾满黑血的佛舍利滚落在地,舍利内部,竟封印着玄奘法师的一缕残魂!

第三节 伏兵乍现

蒋师仁的刀比王玄策的思绪更快。殿内烛火骤灭的刹那,那道银白刀光如闪电破空,引路僧尚未合拢的嘴巴还保持着癫狂的笑意,头颅已骨碌碌滚落在地。温热的鲜血溅上王玄策的靴面,腥气混着骨髓燃烧的焦糊味,令他胃部一阵抽搐。然而不等众人喘息,殿外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仿佛地底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不好!蒋师仁猛地将王玄策拽向身后,同时横刀格挡。三枚淬毒的透骨钉擦着刀身飞过,钉入廊柱后竟腾起阵阵白烟。透过殿门缝隙,王玄策看见十八具青铜弩车正缓缓从地砖下升起,车身布满古老的咒文,弩臂上缠绕着腐烂的人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箭槽里插着的根本不是寻常箭矢,而是冒着绿烟的人骨标枪——那些骨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关节处还粘连着未完全腐烂的血肉!

屏息!王玄策大吼一声,扯下肩上的使节旗。朱红锦缎浸透金棺旁的供酒,刺鼻的酒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将湿布紧紧捂住口鼻,余光瞥见身旁的副使正惊恐地指着窗外。只见弩车的青铜齿轮咬合声越来越急,随着一声刺耳的嗡鸣,第一波标枪破空而来。破空声撕裂雨幕,那声音不似寻常箭矢凌厉,反而像无数冤魂在尖啸。

三名唐使躲避不及,被标枪狠狠钉在墙上。其中最年轻的小吏被洞穿右胸,尚未完全断气的他在剧痛中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他下意识伸手去够从伤口滑落的肠子,沾满血污的指尖在墙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就在这时,他瞳孔猛地收缩——标枪尾端刻着的陇右监造字样清晰可见,那特有的云纹编号,分明与去年陇右军器监申报意外沉入黄河的军械记录一模一样!

是内鬼!蒋师仁挥刀格开两枚标枪,刀身上立刻泛起黑色蚀痕。他扭头看向王玄策,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军械编号做不得假,这分明是有人将大唐兵器偷运出境!话音未落,又一波标枪袭来,这次目标竟是殿内的青铜象神像。巨大的标枪贯穿神像腹部,暗绿色的毒液顺着裂痕流下,所到之处砖石瞬间腐蚀出深坑。

王玄策突然注意到,弩车操控者皆是蒙着黑纱的僧人,他们每拉动一次弩弦,袖口就会露出半截刺青——与引路僧胸口的毒蛇图腾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标枪杀死的尸体正在发生异变:伤口处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化作黑色脓水渗入地砖缝隙。而地砖下,隐隐传来类似虫蚁啃噬的沙沙声。

守住东南角!王玄策撕下袍角缠住手臂,指着殿内唯一尚未被毒液侵蚀的方位,蒋校尉,你带两人击碎弩车机括!其他人用盾牌结阵,小心毒烟!他话音刚落,殿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名黑衣杀手倒挂金钩而下,手中弯刀泛着幽幽蓝光。

蒋师仁暴喝一声,刀光霍霍如银龙出渊。他左劈右砍,刀锋掠过杀手咽喉时带起一串血珠。然而更多杀手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直取要害。王玄策挥剑挡开迎面刺来的匕首,剑刃与弯刀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地上竟燃起幽绿火焰。

此时,最外围的唐使突然发出惨叫。他的盾牌被毒烟腐蚀出大洞,标枪贯穿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钉在梁柱上。临死前,他用尽最后力气指向西北角,喉间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地道...密道...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已开始融化,短短数息间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王玄策心头大震,他猛地踹开身旁的香案,露出下面刻着梵文的地砖。当他用剑柄重重敲击地面时,地砖下传来空洞的回响——正如那垂死唐使暗示的,金殿之下,竟藏着足以颠覆整个使团的秘密地道!而此时,新一轮标枪雨再度袭来,箭簇划破雨幕的尖啸声,与杀手们的怪笑声交织在一起,在金殿内回荡不休。

第四节 王座真相

潮湿的腐臭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众人咽喉。王玄策一脚踹开侧殿铜环门,腐朽的檀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扬起的灰尘里裹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殿内烛火不知何时尽数熄灭,唯有从穹顶裂缝漏下的天光,在王座处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柱。

当看清光柱中的景象时,随行的医官突然捂住嘴剧烈干呕。黄金铸就的狮子王座上,歪坐着一具身披龙袍的尸骸。那张精雕细琢的黄金面具仍覆在脸上,鎏金的眼瞳空洞地望着穹顶,可面具下露出的脖颈早已腐烂,暗绿色的尸水正顺着绣满金线的龙袍滴落,在白玉地砖上腐蚀出一个个斑驳的坑洞。

这...这怎么可能?蒋师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握紧刀柄缓步上前,刀尖挑起尸骸腰间的螭纹玉佩。羊脂玉温润如初,可玉坠上凝结的暗红血痂旁,还沾着几缕艳红的胭脂——那分明是女子妆奁之物。随着玉佩晃动,尸骸空洞的胸腔里传来沙沙声响,成群的白蚁顺着肋骨间隙爬出,在象牙扶手上排出诡异的梵文:阿罗那顺万岁。

王玄策蹲下身,指尖蹭过地砖上凝固的蜡渍。蜡油呈深褐色,混着细碎的人发与指甲——这根本不是寻常照明用的灯油,而是用尸油炼制的蛊蜡。他突然想起三日前迎使队遇袭时,那些尸体脚踝上的金铃内,也曾发现同样的褐色蜡痕。戒日王至少死了半月。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有人用巫蛊之术操控尸身,伪造王令。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战象嘶鸣。王玄策猛地踹开窗棂,潮湿的晨雾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雾气中,无数金色的鳞片在晨光下闪烁——那是身披黄金甲的叛军,足足三千精锐正将唐使营地围得水泄不通。更令人心惊的是营地中央堆积如山的柴垛,最顶端那本熟悉的蓝缎面书卷,赫然是玄奘法师亲手托付的《大唐西域记》原本!

染血的书页在风中翻动,玄奘苍劲的字迹时隐时现。王玄策清晰记得出发前,法师将书卷郑重交给他时的嘱托:此书记载西域诸国风土人情,望能助大唐与邻邦交好。而此刻,叛军首领阿罗那顺正站在柴垛顶端,手中火把映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他举起书卷狂笑,火光照亮他腰间悬挂的戒日王金印——那分明是从王座尸骸身上窃来的信物。

原来如此。蒋师仁突然咬牙切齿,他们吊死迎使队,就是为了栽赃大唐使节杀害戒日王,好师出有名地发动战争!他指着叛军阵列中若隐若现的汉军制式盾牌,再加上那些偷运的军械...这根本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王玄策的目光扫过叛军后方缓缓移动的黑影。那是十二头披挂青铜甲胄的战象,象背上的驭手正往长鼻上涂抹剧毒汁液。更远处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箭簇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每一支都淬了蛇毒。而在叛军营地边缘,几个黑袍僧人正围着一口沸腾的铜鼎念念有词,鼎中翻滚的墨绿色液体里,漂浮着残缺不全的人臂。

他们在炼制蛊毒。王玄策握紧腰间短弩,弩机上还残留着之前战斗时的黑血,阿罗那顺勾结那伽教,不仅弑君篡位,还想借大唐使节的血挑起两国战争,好趁机壮大邪教势力。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同伴,所有人脸上都写满愤怒与不甘,我们不能让玄奘法师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能让大唐蒙羞!

就在这时,阿罗那顺手中的火把突然掷向柴垛。火苗瞬间吞噬《大唐西域记》,玄奘的字迹在烈焰中扭曲变形。王玄策瞳孔骤缩,胸中腾起滔天怒火。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暗藏的十二枚透骨钉——那是临行前秦琼将军亲手所赠的暗器,此钉淬有见血封喉之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蒋校尉,你带十人从密道迂回敌后,毁掉蛊毒作坊。王玄策将一卷羊皮地图塞进蒋师仁手中,其他人随我正面突围,无论如何,要抢回玄奘法师的书卷!他望向燃烧的柴垛,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战鼓轰然作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王玄策抽出佩刀,刀刃在火光中泛起森冷的光。他深吸一口气,怒吼道:大唐儿郎,随我杀!话音未落,箭雨已破空而来,一场生死恶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五节 焚经之怒

王玄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阿罗那顺手中的火把即将触及柴垛顶端的《大唐西域记》。那些承载着玄奘法师十载风霜、万里跋涉的书卷,此刻竟成了叛军挑起战火的诱饵。他猛地掰断身侧案几的雕花扶手,锋利的木刺扎进皮肉,鲜血顺着纹路渗出,可灼心的剧痛远不及眼见经卷将毁的剜肉之痛。他们烧的不只是佛经。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是玄奘法师十年心血...是大唐与西域的千年情谊!

火把坠落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烈焰腾空而起,将阿罗那顺张狂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然而就在《西域记》的蓝缎封面开始卷曲的刹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泛黄的纸页突然无风自动,脱离书脊腾空而起。写满梵文的纸片在空中翻飞盘旋,宛如被无形之手操控的蝶群,最终竟拼凑成一幅巨大的地图!

王玄策瞳孔骤缩。地图上,恒河中游某处被醒目的朱砂圈出,旁边赫然是玄奘法师特有的蝇头小楷:此处有先汉使节团遗兵!字迹边缘还晕染着淡淡的墨渍,像是书写时手在颤抖。他突然想起临行前,玄奘曾握着他的手低声叮嘱:西域诸国暗流汹涌,若遇绝境,或许...能从故纸堆里寻到生机。此刻看来,法师早已预见了今日之险!

杀出去!王玄策暴喝一声,手中断木化作利刃,劈开冲来的金甲卫。温热的鲜血溅上悬浮的地图,诡异的是,那原本固定的朱砂标记竟开始蠕动,蜿蜒成一条闪烁的红线——分明是指引逃生的路线!他挥刀挡开三支透骨钉,余光瞥见蒋师仁正与三名黑袍僧人缠斗,刀刃劈碎对方法器的瞬间,飞溅的碎片里竟夹杂着人牙。

就在众人且战且退时,蒋师仁突然拽住王玄策的衣袖:大人听——

战场的喧嚣突然变得模糊,战鼓的轰鸣、喊杀的嘶嚎、烈焰的噼啪,统统沉入水底。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晨钟。钟声低沉而悠远,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震颤,一下又一下,撞在众人的心口。

王玄策浑身发冷。曲女城所有的钟楼都在叛军控制的火场内,此刻正燃烧着冲天大火。他分明记得,方才进城时那些悬挂巨钟的飞檐已在毒烟中坍塌,铜钟也坠入火海,此刻绝无可能传来钟声!

更诡异的是,随着钟声回荡,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檀香。悬浮的地图突然剧烈抖动,玄奘的字迹开始流淌,化作一行血色梵文:因果循环,今昔同途。王玄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想起金殿内戒日王尸骸旁的白蚁,那些排列成阿罗那顺万岁的虫群,与此刻梵文的书写轨迹竟如出一辙!

这钟声...在召唤什么。蒋师仁的刀刃开始发烫,刀身上浮现出诡异的咒文。他奋力斩向一个浑身缠满蛇的叛军,却见对方脖颈突然扭曲一百八十度,露出布满鳞片的脸,嘴里发出孩童般的嬉笑:来了...都来了...

王玄策的目光扫过叛军阵列。那些举着弓箭的士兵眼中泛起幽蓝的光,战象的铜铃里流出黑色的黏液,而阿罗那顺正站在火堆旁,双手结印念念有词,他脚下的阴影中,无数细小的黑点正在聚集——是密密麻麻的白蚁,正顺着他的脚踝爬向天空!

不能再耽搁了!王玄策挥刀斩断纠缠的藤蔓,藤蔓断面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暗红的血液。他指着地图上不断延伸的红线,不管这钟声是吉是凶,先找到恒河遗兵才有生机!话音未落,一片燃烧的纸页突然飘落,上面赫然画着他们此刻的战场——而在地图边缘,数以千计的小黑点正朝着这里狂奔,领头的黑点旁,标着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汉家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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