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蹲在御书房转角蹲守胖知知的明若清打了个哈欠,是谁,难不成是胖知知在背后骂他!
“哎哟,我的二殿下呀,就算蹲守小世子,也去御书房里待着吧,小世子肯定会进御书房找陛下的。”
曹和才看到明若清打了个哈欠,连忙劝道。
明若清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要在这里蹲守胖知知,我一定会给他个颜色看看的。”
才不是呢,进了御书房,胖知知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就攻守易势了!
别看他爹这会这么硬气,到时候胖儿子一哭,挨打的说不准要变成他了呢!
胖知知不知道他爹对他的腹诽,他被宝华公主半抱半拎的来到了东宫。
东宫正殿,太子妃正端坐主位,她气质温婉端庄,言行举止无一不符合皇室典范。
看到宝华带着胖知知进来,她先是微微蹙眉,但目光落到胖知知那圆润可爱的脸上时,眼神还是柔和了下来。
“宝华来了,知知也来了?快过来坐。”太子妃声音温和,吩咐宫人,“去把新做的桂花蜜糕和杏仁酪端来给小世子尝尝。”
胖知知立刻规规矩矩地行礼:“知知给太子伯母请安!”
然后眼睛就眼巴巴地瞅着宫女端上来的糕点。那糕点做得小巧精致,散发着甜甜的香气,让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太子妃被他那馋样逗得微微一笑:“吃吧,小心别噎着。”
胖知知立刻道谢,拿起一块桂花蜜糕就塞进嘴里,吃得两腮鼓鼓,像只满足的小仓鼠,暂时把所有的烦恼都忘光了。
太子妃看着胖知知,心情稍缓,但目光转向大大咧咧坐下的宝华时,眉头又不禁蹙了起来。
“宝华,”太子妃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母亲的关切与一丝无奈。
“前些时日母亲为你挑选的那几位青年才俊,家世、品貌皆是上乘,你为何一个都看不上?总要给个缘由才是。”
宝华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没眼缘呗!一个个要么是书呆子,要么是假正经,无趣得很!”
太子妃叹了口气:“那你也该收敛些了。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说你府上……养了不少清秀的小倌,终日饮酒作乐,这成何体统?往日我只当是流言蜚语,一笑置之,可如今传得越发不堪,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公主,名声还要不要了?”
宝华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咯咯笑了起来:“母亲,你也信那些闲话?我府上是有些唱曲的、会杂耍的伶人,图个热闹罢了!什么小倌不小倌的,说得那么难听!”
她一边说,一边还顺手又塞了一块糕给胖知知。胖知知吃得正香,完全没在意姐姐和伯母在说什么“小倌”之类他听不懂的词。
太子妃见宝华这副油盐不进,甚至带有几分挑衅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在她心里,宝华这个她几乎一手带大的亲女儿,原本是皇室女眷中最拿得出手的典范。
模样自不必说,继承了她和太子的优点。更难得的是性子虽活泼,但在大节上从不含糊。
琴棋书画,女红礼仪,无一不精,在京中闺秀里都是拔尖儿的。
除了在婚事上倔强了些,迟迟不肯点头,简直挑不出一点错处。但父皇和太子爷也纵着,她倒也无话可说。
可如今呢?
太子妃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命妇们看似关心、实则嚼舌根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宝华公主昨儿个又去了锦绣阁,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咳咳,听说为一个新来的琴师一掷千金呢!”
“何止啊!前儿个还在醉仙楼包场,请了一帮文人墨客,哦,还有几个有名的……伶人,饮酒赋诗,闹到半夜呢!”
“哎呦,这未出阁的公主,这般行事,实在是……有失体统啊!”
“太子妃娘娘那般重规矩的人,怎么也不管管?”
倒是没有直接当着她的面如此说,但这才是最难制止的。
她总不能突兀的大闹宴会场合,命令所有人都不许说吧!
每一声议论,都像一根针,扎在太子妃的心上。
太子妃出身名门崔氏,自幼受的就是最严格的闺阁教育,克己复礼、恪守妇道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作为太子妃,她更是时刻注意母仪天下的典范,言行举止从无差池。
可偏偏,这个她的亲生女儿,如今却成了京城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了旁人质疑东宫家教的一个活靶子!
父皇和太子爷压住了所有弹劾的奏折,对这个事情是放任自流的。他们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宝华养个趣罢了!
久而久之,连前朝的弹劾都少了!大家都看出了陛下和太子的意思。明面上没有影响,但太子妃明显感受到这几个月来递帖子的夫人都少了!
太子妃有点无力,这根本没什么可选的好门第,好人家了。
她决定推心置腹的再跟宝华说一说。
“宝华,母妃不是想逼你!但你是陛下的长孙女,太子的嫡长女,更是被天下万民的供养。你应该做好一个闺秀,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宝华看着母妃再一次旧事重提,又来了,难道我的价值就必须是按部就班,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吗。
这样就做好一个公主的该有的样子了吗?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母妃不会理解的。
母妃已经有了自己的衡量标准,行事准则了。
其实,宝华自己也很模糊,公主?公主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和亲?
可是按照皇爷爷和父皇的强硬程度,公主的价值不需要和亲来体现。
成亲,嫁一个合适的人就算是做到公主的表率了吗?这未免太荒谬了吧?
宝华看到母亲震惊的眼神,哦,原来是她还是没忍住,不知不觉的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啊!
“宝华姐姐是什么样子,公主就是什么样子啊!”
胖知知其实有点心累,他觉得他们家笨笨的只有他爹来着。
看着太子伯母和宝华姐姐吵架的样子,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觉得完了。
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们都不明白,他第一次对他们家的智商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