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承龙话说完,香兰紧闭的双眼又一次落下了泪,慕容哲背对着病床显然是没有看到,而书承龙是看的一清二楚于是说道:“既然装睡装不下楚了,就起来把文件签了”。
慕容哲听完转身,就看到香兰又是泪流满面的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双眸里是悲切和绝望,她想要起身,慕容哲急忙扶起她,香兰看到他手中的文件说:“把它给我吧”。
慕容哲表面凝重的递了出去,香兰接过文件平静的说:“麻烦给我一支笔”。
律师上前,将一支钢笔递了上去,香兰接过连文件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笔一挥画上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合好文件将它还给床边的律师说:“你们走吧”。
书承龙诧异的看着书香兰的干脆,似乎并不在乎那些财产。她不是煞费苦心的想要夺取吗?怎么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连一句哀求的话都没有。
这段时间,香兰压抑内心翻潮的情绪,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只是酸涩的眼眶还是很难受。为了不让他们看到,她将脸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书承龙深深的看了香兰一眼,转身带着律师离开,慕容哲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还是迈开长腿追了出去。
当病房恢复安静,香兰的泪水倾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窗外,默默的流着泪,如一个被世界遗弃而又浑身是伤的小白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慕容哲才眉头深锁的走回了病房,香兰还是他离开时的动作,仿佛并不曾动过。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香兰,我相信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还是清白”。
这一句话让香兰原本暗沉而空洞的目光瞬间染上了光芒,抬头仰望着他问:“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吗?”
慕容哲坚定的点点头说:“香兰,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连蚂蚁都不愿意伤害的天使,无论天地如何旋转,日月如何变换,你的善良永远都不会变”。
这句话香兰听了很感动,但是想到父母的话,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说:“谢谢”。
慕容哲慢慢坐在床边说:“告诉我,你昨晚所看到的一切,我一定帮你查出凶手,好不好?”
香兰点点头,将事情认真仔细的重述了一遍。
之后的几天里,慕容哲安排了人调查此事,可是毫无进展,那块手帕上除了香兰和白玉梅的指纹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的,而在香玉的病房也没有陌生人的指纹,于是事情就陷入了死胡桐。
一周后,香兰出院还是回到了书家,因为她除了书家并没有地方可去,虽然慕容哲说送给她一套房子,可是她惋言拒绝了,她知道,他们是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既然没有可能又何必给他留下希望的念想。虽然她知道回家爸妈可能不待见她,可是那是她的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家。里面都是她最亲最爱的家人。她又怎么可能狠心丢下他们不闻不问?
可是在‘魔影鬼岛’上,东方御却承受着如在地狱般轮回的痛苦煎熬,每分每秒都仿若人生的尽头,纵然奄奄一息,即使逐渐昏迷,可是那人体无法承载极致的痛却还是那样异常清晰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如魔鬼般吞噬着残缺一线最后的意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秒就是与这个世界永别,或许这一刻就会忍不住屈服……
身体痛的不停的颤抖,抽搐,在石室里打滚,用头一下又一下用力撞击着墙壁,那怕头破血流,浑身是伤,可是浑身的痛却并未减少半分,那痛彻心扉又如狼似虎般生命终结时的痛苦低吼响彻整个岛屿,如死神召唤时伸出冰冷的手扼住脖子般的恐怖。
此时的东方御衣衫烂褛,血改变了衣服原本的颜色,双头双脚早已血肉模糊,鲜红将凌乱的头发粘在一起,染红了原本英俊的脸颊,眼中是因疼痛而瞪大的双眼,英气睿智不在,而是想要早点结束一切的哀鸣,死,重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渴望,一个简单的字,却成了他此时的奢望。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呼喊着:“香兰,救我……香兰,救我……香兰……香兰”。这一声又一声的‘香兰’二字仿佛成了他此时唯一的支柱,只有不停叫着她的名字,他才能够艰难的熬过这漫长的一秒又一秒。那万箭穿心般的痛布遍全身的每一寸神经,嘴里的嚎叫一声比一声更沙哑,喉间甚至有浓浓的血腥味,可是他还是无法忍受的以此来宣泄这死亡般的折磨。
副门主站在被粗壮的钢筋阻隔的门口,烈火站于身后望着里面在地上抱着身子不停打滚的男人,眉头紧锁一脸担扰,虽然他不曾体会过,可是看着东方御那狰狞可怖的面孔,和为了减轻疼痛而不断自残的行为也明白那生不如死的煎熬。
此时的东方御被注射了一种强烈刺激神经系统的药剂,这种药剂是‘地狱门’专门拷问警方卧底、间谍和叛徒,无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警,还是意志顽固的特工,在这种药剂下都是不到一天便意志崩溃,缴械投降。可是东方御居然从注射药品到现在已经坚持了七十二个小时,其间他疼的用十指抓破了自己全身的肌肤,甚至将头撞的血流不止,更用副门主扔进去的小刀,一刀又一刀的刺入自己的身体。所幸刀身并不长,虽然全身被他用力刺入几十下,但是却不能致命。
守在石室外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无不是心惊胆颤,心生恐惧,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如令人窒息的诅咒般摧残着他们原本就脆弱的心智,他们真的害怕下一秒遭殃的就是自己。记不清,上一次死在这里的人是谁?好像是三、四年前,一位卧底吧,当时也是注射了这种药,却没有坚持过八小时,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任务,还有同伙及传递消息的方式一一交待。虽然他知道说出一切他会死,可是他却不想再被这种可以称的上变态的手法折磨,只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