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口中那个,“很有趣的年轻人”苏晚意最终,还是见了。
地点,就在叶老位于西山疗养院的私人茶会上。
美其名曰,“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沈惊蛰作为“家属”,自然也一并,“受邀”出席。
……
周六,下午。
西山疗养院,后山一间建在溪水旁的古朴茶室里。
苏晚意第一次见到了叶老口中那个,被他吹得,天花乱坠的……宝贝孙子。
京海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唯一继承人——
秦放。
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极其骚包的定制款范思哲花衬衫。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古铜色的、线条分明的胸肌。
手腕上戴着一块,理查德米勒的限量款骷髅头腕表。
头发,染成了时下最流行的亚麻灰,还特意抓了个,看起来又乱又帅的造型。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放荡不羁的……痞帅气息。
像一头,行走的荷尔蒙。
跟沈惊蛰那种,禁欲系的冰山帅哥完全是,两个极端。
“苏小姐,久仰大名。”
秦放一见到苏晚意便极其自来熟地,伸出了手,脸上还挂着一抹雅痞的、足以让任何怀春少女,都为之尖叫的……坏笑。
“我爷爷可是在我耳边,念叨你好几天了。说你医术通神,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探究。
像一只,发现了有趣猎物的……狐狸。
“秦少客气了。”苏晚意伸出手,与他,礼貌性地一握即分。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她向来,敬而远之。
然而。
接下来的交流,却让苏晚意对他,有了一丝……改观。
这个秦放,看似,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实际上无论是见识,还是谈吐,都……深不可测。
他不仅,风趣幽默极会聊天。
总能在不经意间就将气氛,调节得,轻松愉快。
甚至他对中医,竟然也有着,极其独到的见解!
“……《黄帝内经》里说,‘上医治未病’。在我看来中医真正的精髓,不在于,能治好多少疑难杂症。而在于能让人不得病。”
“苏小姐你,创办‘晚意堂’公开药方,招收学徒,将‘治病’,与‘养生’相结合。这才是真正领悟了中医的‘道’啊。”
这番话说得,极其有水平。
瞬间,就说到了苏晚意的心坎里。
让她,第一次,对这个“花花公子”产生了一丝……“知己”般的好感。
两人越聊,越投机。
从中医的传承与创新,聊到,道家的养生之法。
再到,茶道的“禅茶一味”……
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一旁陪同的叶老,看着眼前这堪称“金童玉女”般的和谐画面,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甚至,还故意,火上浇油地对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的沈惊蛰,调侃道:
“惊蛰啊,你看。我就说嘛年轻人还是得,跟年轻人,才有共同语言。”
“你啊就是,太闷了。”
……
茶会,在一种,极其“和谐”的氛围中进行着。
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我们伟大的沈总。
沈惊蛰端着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看着眼前那相谈甚欢,甚至还时不时相视一笑的两人。
那张,本就冰封了万年的俊脸上,此刻更是乌云密布,寒霜遍地!
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好像,长出了一片绿油油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个姓秦的,他认识。
京城有名的“花花太岁”。
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这种人,竟然,也敢来觊觎他的老婆?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而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
那个姓秦的在临走前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对着苏晚意,说出了那句,足以让他当场暴走的……虎狼之词!
“苏小姐,”
秦放看着苏晚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说实话,我今天,是真的对你动心了。”
“如果,不是被惊蛰这小子,捷足先登的话……”
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了一抹雅痞的,坏笑。
“我保证,我一定会疯狂地,追求你!”
……
回家的路上。
那辆,宽敞舒适的劳斯莱斯幻影里。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司机早已,在第一时间,就极其有眼力见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板。
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苏晚意坐在沈惊蛰身边,如坐针毡。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身旁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足以让空气都为之冻结的……滔天醋意!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连叶爷爷亲自介绍的朋友的醋,都吃?
这也太……小气了吧?
车子,在寂静中,平稳地行驶着。
沈惊蛰,一言不发。
只是,车速,却在不自觉地越开越快!
窗外的风景,都快拉成了残影!
“喂,你开那么快干什么?”苏晚意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可沈惊蛰,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脚下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沈惊蛰!”苏晚意有些生气了,“你又怎么了?”
“嘎吱——!”
一声,极其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
劳斯莱斯幻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空无一人的盘山公路上!
苏晚意因为巨大的惯性身体,猛地,朝前冲去!
幸好,有安全带。
她刚想开口,质问这个又在发什么疯的男人。
一双,充满了滔天怒火的猩红眸子便狠狠地,撞入了她的视线!
只见沈惊蛰猛地,转过头!
那张,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委屈,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他死死地盯着她像一头,即将失控的……受伤野兽!
然后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充满了无尽醋意和……委屈的,控诉!
“我!”
“不!”
“高!”
“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