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三个奶娃娃重新回到它们的降生之地。
许是方才玩闹累了,此时它们都窝在摇篮里睡得香甜。
“殿下,这画是?”松觉声拿着画走到少翊珩身前。
他原是想去榻上取一毛毯子,不经意间瞧见床榻角落的画,画上还是殿下策马时的模样。
仔细一看,这画得笔法竟是有些熟悉,像是沈相三儿子……
松觉声另一只手蜷进掌心,一股恐慌死死地缠绕上他的心,甚至是想要转身逃离。
这几息等待的时间好似三秋,越等他的心便越绝望。
啪嗒一声。
松觉声发觉自己哭了。
“太傅,怎么哭了?这画是沈副将所画,你若不喜欢,本宫将他它还回去。”
少翊珩切断了三个奶娃娃的精神联系后,抬头便瞧见松觉声红着眼眶落泪,手上还拿着一幅画,神色委屈巴巴的,他连忙将人拥入怀里哄着。
“太傅,本宫与沈副将绝无私情,太傅莫要委屈哭泣。本宫瞧着心疼……”
闻言,松觉声的眼泪反而掉得愈发厉害了。
少翊珩微弯着腰杆,动作轻柔地吻去他眼角,脸上的泪水。
“殿下,不可,这不合——”
松觉声猛地回过神来,抬手便抵住少翊珩贴上来的胸膛。
“什么不合规矩,在东宫,本宫就是规矩。”少翊珩用一个吻打断松觉声说的话。
松觉声沉溺在这个温柔缱绻的吻里,他有些飘飘然,发软的身子只能倚靠在少翊珩温热宽阔的怀里。
“太傅方才看着那画怎的便哭了,与本宫说说吧。”少翊珩搂着松觉声,问道。
松觉声抿抿唇,“这画的笔法与沈相三公子的很是相似,臣以为是他所赠……”
后面的话逐渐消声。
少翊珩恍然大悟,看来他没有给足太傅安全感,这才让他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担惊受怕。
“太傅是怕本宫与他重归旧好么?”
松觉声缓缓点头。
“本宫真坏,竟让太傅如此伤心,太傅今夜可以尽情“惩罚”本宫,如何?”
少翊珩苦恼地耷拉着脑袋,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凑近松觉声的耳畔轻声说。
他拉起松觉声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太傅想怎样就怎样,本宫不会有丝毫反抗~”
“太傅,要试试么?”
松觉声耳朵蔓延上一抹粉红,他轻轻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我们去沐浴吧。”少翊珩瞥过不远处那橘红色的天际,打横便抱起松觉声。
温泉池内
暧昧的气氛越发浓郁起来,那一声声隐忍而克制的男音不知是谁发出的。
随后是那性感的喘息声,哗啦啦的池水被搅动的声音。
平静的水面漾起一道道波纹,蔓延至池壁便又被打回,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归于平静。
少翊珩的胸膛不断起伏,微红的眸子瞥向松觉声,声音低哑且慵懒,“太傅,还来么?”
松觉声勾唇轻笑,指尖轻点着少翊珩的胸膛,倾身,“殿下的心意臣收到了,臣很喜欢。”
他侧过头,凑近少翊珩的耳畔,缓缓启唇,“但臣还是喜欢殿下对臣做方才那些事~”
“惩罚便到这儿吧,明日殿下还要上早朝。”说罢,松觉声在少翊珩耳朵上吻了吻。
“那就依太傅所言。”
翌日,朝堂
今日是少翊珩诞下子嗣后第一次早朝,高大挺拔的身影手持笏板立于御前,无端给人一种威慑力。
“众位爱卿可有本要奏?”少宸坐在龙椅上,淡淡询问。
下一瞬,一个蓄着胡须,面容却不显老态的大臣手持笏板出列,郑重其事上奏。
“陛下,臣昨日闻一谬论,竟言太子殿下可孕育子嗣。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为男儿身,怎能孕育子嗣。
撒播此等谬论之人理应斩首示众才是。”
场上大臣的目光都隐晦地投向说话的大臣身上。
整个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少宸淡淡地掀起眼皮,“此事当真太子确可孕育子嗣。”
除却沈时重,全场一片哗然。
“陛下,若是如此,臣恳请陛下废黜太子的太子之位。
这天下怎可能有男子可以孕育子嗣,他定是妖邪之物。他想要毁我们大恒朝百年基业啊!陛下!”一位大臣手持笏板出列,直直双膝跪地,扬声高呼。
有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宸的神色,见他神色平静,对出声的大臣没有一丝愠怒,也纷纷出列谏言。
“陛下,这等阴阳之身怎配为我大恒朝将来的皇,恳请陛下另立储君!”
“陛下,太子自遇刺后醒来便性情大变,保不准真是被妖邪上了身。为了陛下安危着想,合该将其活活烧死祭拜上苍啊,陛下!”
“陛下,北疆部落中有男子便可孕育子嗣,虽极少,却也是有的。
方才张大人所言殿下性情大变,兴许便是那北疆奸细假扮了太子殿下!”
“臣恳请陛下将其打入天牢,十八样酷刑都用上也要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幕后主使!”
“还有何人要奏?”少宸继续发问,神色依旧淡然。
一直犹豫纠结的一位年轻臣子鼓起勇气,上前说道:“陛下,方才那些大臣所言,臣不愿苟同。
先前若无太子殿下弹劾那些贪官污吏,我朝百姓不知又将遭受何等剥削之苦。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男子孕育子嗣又如何,其功亦是不能被抹去。”
“倘若我大恒朝百年基业当真毁于一旦,那是命数已尽,怎能将过错归于一人之身!”
“臣一时口快妄言,还望陛下恕罪!”年轻臣子当即惶恐地俯身跪地。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这突然沉寂下来的朝堂上显得极为突兀。
那声音的源头正是那位他们所弹劾的太子殿下。
少翊珩漫不经心地鼓着掌,眸中的冷意倒是愈发浓郁,他的眼神随意的扫过那些出列跪地弹劾他的大臣,喉间溢出一丝轻笑。
“你,你,你……今日都不必走了。”
少翊珩的声音极轻,但那些出声的大臣却感觉脖子一凉。
“高成尽,给本宫拿一把趁手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