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的精神洗礼刚结束,程砚感觉自己像被掏空的麻袋,灵魂重量直奔负数。
他正打算利用剩下宝贵的时间,效仿武林高手“五心朝天”进行深度回蓝,结果屁股还没坐热乎,上课铃就带着催命的节奏“叮铃哐啷”响彻云霄!
两节!连堂!英语!
这安排,对程砚这种“英语绝缘体”+“晨会后遗症晚期患者”来说,无异于把一只渴睡的树懒直接丢进了《黑客帝国》的代码雨里,还是全英文无字幕版的!
“造孽啊……”程砚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感觉眼前潘老师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都扭曲成了“睡魔”的狞笑。课本上的字母开始跳舞,不,是群魔乱舞!每一个英语单词都像催眠符咒,每一个语法结构都像通往梦乡的康庄大道。
困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拍打着程砚那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他顽强抵抗,试图用“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奈何眼皮重如千斤闸,每一次努力抬起都像是在挑战举重世界纪录。
就在程砚即将被“睡魔”彻底拖入深渊,脑袋以慢动作优雅地、坚定地朝着桌面进行自由落体运动的关键时刻——
咚!
一声闷响,不是程砚的脑袋磕桌,而是他亲爱的同桌,张哲同志!这位仁兄显然比程砚更早一步向睡魔投诚,上演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课堂拜佛”。
只见张哲同学,上半身虔诚地匍匐在桌面上,额头紧贴英语书封面那个戴着眼镜的严肃老头,双臂舒展向前,掌心向上摊开,仿佛在祈求知识之神赐予他清醒的力量。
那姿态,标准得可以去寺庙当兼职模特!
要不说两人是同桌呢!
讲台上,潘老师温柔似水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麦田:“……so, the past participle is used here to indicate a pleted action before another past action……”
然后,春风戛然而止。
全班同学清晰地看到,潘老师脸上那万年不变的、仿佛焊上去的温柔笑容,瞬间凝固了零点零一秒。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制导的激光,瞬间锁定后排那两个在知识的海洋里“虔诚叩拜”的身影。
“程砚同学~ 张哲同学~” 潘老师的声音依旧甜美,甜得像裹了十斤蜜糖的砒霜,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慈祥,“看来,老师的课桌风景独好,吸引了二位‘朝圣’的目光呀?”
程砚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张哲更是吓得差点原地表演一个鲤鱼打挺,惊慌失措地抹了抹嘴角可疑的亮晶晶。
潘老师笑眯眯地,用最温柔的语气,宣判了最“社死”的刑罚:“既然二位对讲台如此心驰神往,那么,就请你们带着椅子,移驾到讲桌旁边来吧。那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保证让你们精神百倍,灵感如泉涌!老师也好随时聆听二位的高见哦~”
“嗡——”
全班瞬间响起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偷笑声。程砚和张哲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和四个大字:
完!犊!子!了!
下课铃如同天籁,又如同丧钟。
在全班同学热烈欢送的目光中,程砚和张哲,这两位新晋的“护法金刚”,如同奔赴刑场的壮士,一脸悲壮地、同手同脚地搬起自己的椅子。
“哐当!” “哐当!”
两把椅子,一左一右,精准地、沉重地落在了讲台两侧,如同两尊门神,拱卫着潘老师的“御案”。
程砚生无可恋地坐下,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一抬头,就能清晰地看到潘老师镜片后闪烁着“核善”光芒的眼睛,以及前排同学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通红的脸。
粉笔灰的味道前所未有的浓郁,他甚至能看清黑板上“past participle”那几个字母的每一粒粉笔渣!
张哲则试图用英语书挡住自己的脸,可惜书本太小,挡不住他那颗想原地消失的心。他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对程砚说:“砚哥……我感觉……我感觉潘老师的目光……能把我俩钉在黑板上当语法例句……”
程砚深吸一口充满粉笔灰的空气,视死如归地小声回应:“稳住……兄弟……就当……就当提前体验领导视角了……记住!我们是‘左右护法’!要有……护法的气场!” 虽然他此刻的气场,更像两只误入狼窝的瑟瑟发抖的鹌鹑。
讲台上,潘老师温柔依旧:“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首先,请我们新上任的‘特约观察员’程砚同学,来朗读一下课文第三段,注意一下时态哦~”
程砚:“……” 他现在只想穿越回晨会,把那个困成狗的自己当场掐死!
这英语课,真·盖·了·帽·了!
潘老师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温柔刀法”传人。她深知“左右护法”的威慑力在于距离——物理上的近距离凝视,精神上的全方位压迫。
然而,程砚同学很快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护法”命运的华点!
这位潘老师,她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讲着讲着,就爱离开讲台这块“王座”,优雅地踱步到教室中央,仿佛一位知识女神降临凡间,近距离播撒智慧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