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程砚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出了门。
毕竟不能空手上门,他特意把作业都塞进了包里——早点写完也能图个清静。
出门前,许昭的信息刚好发来:直接过来就行
“这大中午的,你上哪儿去啊?”孙梅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疑惑地看着整装待发的儿子,“今天不是放假吗?”
“妈,我去同学家写作业。”程砚拍了拍身后的书包,说得一脸正气。
为什么妹妹程雨没放假呢?因为她学校不是高考考点,此刻正悲催地坐在教室里上课。
“连饭都不吃了?”
“我在外面解决,您就甭操心了!”程砚说着已经推开门,“走了走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许昭家门口。程砚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开门
当许昭打开门时,程砚不由得怔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随意披散着长发,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衬得身形格外单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这毫无防备的模样,和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学霸判若两人。
“进来吧,”许昭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穿我爸的。”
程砚一边换鞋一边打量她:“你该不会才起床吧?昨晚干什么去了?”他忽然瞪大眼睛,“难不成熬夜写卷子了?要不要这么狠?”
“我把作业全写完了,”许昭漫不经心地走向客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指了指厨房方向,“你去做饭,冰箱里有菜。”
程砚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合着我就是个免费劳动力?工钱要不要结一下?”
“不然呢?我还没收你听我弹琴的钱,”许昭回头瞥了他一眼,眼角还带着几分睡意,“随便弄几个菜就行。”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程砚一边问,一边熟练地把围裙系在腰间,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自己家。
许昭歪着头想了想:“可能得六点多吧,他俩都得监考来着。”
程砚手里的锅铲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算了,你晚饭来我家吃吧。”
“嗯?”许昭明显愣了一下。
“嗯什么嗯,”程砚头也不回地开始切菜,“我怕你一个人把厨房炸了。反正就是隔壁,吃顿饭不是很正常?”他故意把锅铲敲得叮当响,“到时候跟我妈说,你教我写作业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许昭小声嘀咕。
“就这么定了。”程砚已经开火倒油,锅里滋啦作响,“我晚上懒得再做饭,正好交给我妈了。”
许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去就去吧,反正确实是邻居。
她靠在厨房门框上,安静地看着程砚忙碌的身影。
他切菜的动作干净利落,翻炒的姿势游刃有余,整个厨房很快弥漫起诱人的香气。
许昭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眼里闪着些许新奇的光。
“看啥呢?”程砚头也不抬地问,手里还在颠着锅。
“看你炒菜。”许昭老老实实地回答,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程砚忍不住笑了,估计这姑娘还没完全清醒,脑子转得比平时慢了一半。阳光从厨房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炒锅上升腾的热气映得闪闪发亮。
不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摆上了餐桌。程砚利落地盛好两碗饭,往许昭面前推了一碗,自己先坐下吃了起来。
“要不你直接把作业借我抄一遍算了?”程砚扒拉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我是真不想写啊。”
许昭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是很可行。”
“为什么?你都写完了,借我参考参考怎么了?”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许昭眼里闪过狡诈的光,“不过嘛……叫声姐姐,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程砚差点被饭呛到:“不是?咱俩谁大谁小都还没搞清楚,你这便宜就占上了?”
“谁说没搞清楚?”许昭轻轻放下筷子,唇角微扬,“你不是六月的生日吗?”
“对啊。”程砚下意识应道,随即警觉地抬头,“你几月的?”
“不好意思,”许昭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三月。”
程砚的表情瞬间凝固,筷子悬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悻悻地扒了一大口饭。
“三月怎么了?”他含糊地嘟囔,“不就早出生几个月……”
“早出生也是早。”许昭优哉游哉地舀了一勺汤,“所以这声姐姐,你叫得不亏。”
阳光透过餐桌旁的白纱窗帘,在程砚郁闷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盯着碗里的米饭,思考着人生重大命题。
“想都别想。”最后他咬着牙说,“我是不会屈服的,我程砚就是死外面,从六楼跳下去,空着不写,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许昭看着他这副难得吃瘪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嗯,好的。”许昭从容地夹了块鸡蛋,语气云淡风轻,“希望你能践行自己说过的话。”
“许昭,你变了,”程砚放下筷子,故作沉痛地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要学林安说话。”许昭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变了?”
“现在不是我带你赚钱的时候了?不是你叫我老板的时候了?”程砚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呵呵,”许昭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你赚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初是你自己说的——”她故意拖长语调,学着程砚往常吊儿郎当的语气,咱俩是合伙人,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怎么,现在想偷偷给自己涨辈分了?”
程砚被噎得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悻悻地扒了一大口饭。
“行,算你狠。”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真是人性泯灭,道德沦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