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唐辞忧像条溜溜鱼滑进冰火两重天的池底,意识断片前,系统面板上那个血红色的生育力濒临临界点。
警告还在疯狂刷屏。
靠,神兽没监管几个,自己的“核心配置”先要崩盘?
这破系统怕不是个天坑。
池边,五张俊脸变色。
“辞忧!”
裴昭野恐慌得一批,半个身子探进了翻腾的七彩池水,手臂死死捞住唐辞忧下沉的身体,掌心按在我后心,自己白虎之力像不要钱的白开水,往里灌。
冰金契约的链接烫得吓人,传递过来让他心脏骤停虚弱和空洞。
“撑住!不准睡!”
“让开!让我看看!”
萧砚白脸色煞白,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沈烬川,指尖带着颤抖搭上唐辞忧的颈脉。
水蓝色的生机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只一瞬间,他清俊的脸庞血色尽褪,声音变了调:“生命在急剧衰弱,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了。
裴宗主,别再强行输灵力了。她的身体像破了的筛子,根本存不住,反而在加速流失。”
“那怎么办?!看着她死吗?!”
裴昭野抬头,那沉静的虎目赤红,杀意溢出,“你不是医师者吗?想办法!”
“你冲我吼有什么用?!”萧砚白也急了,温润的假面彻底撕裂,额角青筋跳动,
“她的情况根本不是寻常医理能解释的吞噬力,还有刚才喷出的血里蕴含的是生命精华。强灌灵力只会让那株贪吃的草吸得更欢,加速她的消耗。”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沈烬川急得跳脚,狐狸眼里满是焦躁,他一把揪住旁边沉默的陆惊鸿,
“陆老板,你见多识广。想想办法,是不是那破草吃撑了消化不良?要不要小爷再给它喂点符箓疏通疏通肠胃。”
陆惊鸿被他扯得一个趔趄,眼神复杂地从池中收回,落在萧砚白和裴昭野身上,语速飞快:“萧兄诊断的没错。
她的‘根基’出了问题,不是灵力层面的。强行补充如同往漏水的桶里倒水,只会流失更快。
眼下,只有生生造化池的生命之力能缓慢滋养,但这速度…”
他话没说完,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一直沉默盘坐的晏栖梧。
晏栖梧缓缓睁开了眼。
清冷的凤眸深处,此刻翻涌惊涛骇浪,震惊,了然,宿命悲悯。
他周身散发的麒麟瑞气,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主动缠绕向池中昏迷的唐辞忧,灌输力量,温和探查感知。
“麒麟血脉对生命本源的气息最为敏感。”
晏栖梧看向唐辞忧的眼神,充满凝重,“她失去的,是‘孕育’的根基之力。”
“孕育?”
沈烬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生…生育力?”
他看向池水边的裴昭野,表情扭曲,“靠,老裴!你们俩在池子里干啥了?”
“沈烬川!你想死?”
裴昭野的杀气爆棚,要不是抱着唐辞忧,就扑过去撕了他。
“都闭嘴!”
晏栖梧清叱,压下了即将爆发的冲突。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唐辞忧苍白的面容上,一字一句,敲在每个人心头:“这与情爱无关,是‘代价’!
就像当初她强行用那株草缓解我的诅咒时,自身也付出了某种‘代价’一样!
她的能力,那株能吞噬转化万物狂暴与污秽的‘草’,每一次强行吞噬超越自身极限、尤其是蕴含神兽本源或生命精粹的力量,都可能反噬其自身的‘生’之本源。”
裴昭野抱着唐辞忧的手臂僵了,赤红的眼中出现茫然和恐惧。
反噬生之本源?是因为他、萧砚白、晏栖梧、甚至沈烬川那点微薄的力量,主动喂给了那株草?
为了压制混乱,却加速了她的消耗?
萧砚白脸色惨白,作为亲手引导生机之力的人,他有罪。
沈烬川张着嘴,那句“草哥开饭”的调侃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陆惊鸿袖中的手指死死捏紧。代价,如此沉重的代价?
“麒麟通晓万物生灭之理。”
晏栖梧声音沉痛,“我能感觉到,她体内那股吞噬的本源,与‘生’之力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与互斥。
强行吞噬神兽本源,饮鸩止渴,虽解燃眉之急,却在透支她未来的可能。此次多重冲击,不过是引燃了这隐患。”
他看向裴昭野:“裴宗主,当务之急,是立刻停止任何形式的本源力量灌输。造化池温和的生命之力慢慢滋养她残存的根基,稳住这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他话未说完,急促而嚣张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何人敢擅闯我药王谷禁地!毁我灵脉!伤我弟子!”
萧远山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长老和气息凶悍的“镇兽卫”,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山谷!
他一眼就看到翻腾的造化池和池边狼狈的众人。
“好!好得很!原来是你们这群丧家之犬!”
萧远山怒极反笑,“唐辞忧!你这小贱人果然邪门。竟敢窃取我造化池本源,还引来了幽冥殿的妖人。今日若不将你体内那株邪草连同你一起炼化,我萧远山誓不为人,给我拿下。”
“吼!”
他身后几头被秘药物控制,双眼赤红的强大神兽发嘶吼,利爪挠地。
镇兽卫刀剑出鞘,灵力锁定。
裴昭野抬起头,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地交给身旁的萧砚白,动作轻柔。
再转过身面对萧远山时,赤红的虎目里,所有的茫然和恐惧,冻结万物的冰冷杀意取代。
他向前一步踏出,挡在池子与众人之前。
手腕内侧,冰金契约符文爆发刺目光芒,凶戾白虎煞气冲天而起,翻腾的池水压平。
“想动她?”
裴昭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
“先从本座的尸体上踏过去。”
沈烬川舔了舔嘴唇,狐狸眼眯起,危险的光芒闪烁,几道薄薄的符箓悄然滑入掌心。
萧砚白抱着唐辞忧,默默退后一步,水蓝色的灵力凝聚坚韧的屏障护住我们两人,眼神冰冷,看向他父亲的目光再无半分温度。
陆惊鸿的剑,缓缓出鞘半寸,剑身嗡鸣,指向药王谷众人。
晏栖梧缓缓站起身,麒麟瑞气不再温和,化作冰冷的威压,锁定了萧远山。
五位风格迥异强大的男人,为了池中昏迷不醒,根基受损的女人,在这一刻,同仇敌忾,剑拔弩张。
大场面的维护场,点燃敬酒不吃吃罚酒,化为最炽烈的打不讲理老登丫的战意。
裴昭野的话像一块寒冰砸进药王谷众人心窝。那冲天而起的白虎煞气,带着百兽之王的绝对凶威,硬生生将几头被药物激得狂暴的神兽都压得低吼退缩了一步。
萧远山脸色铁青:“裴昭野,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全盛时期的苍云宗主?强弩之末也敢逞凶,给我上!死活不论,那丫头体内的草,本座要定了!”
“吼!”
镇兽卫齐声暴喝,刀剑齐鸣,灵力光芒乱闪。几头被秘药刺激,双眼赤红的“血牙大地蜥”张开布满锯齿的大口,腥风扑面,当先扑来。
“滚开,好臭!”
沈烬川怪手中几道符箓瞬间甩出,几张绘制着扭曲狐狸脸的粉紫色符箓,惑神符!
符箓炸开,粉紫色的烟雾带着迷幻的甜香弥漫,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镇兽卫和一头血牙大地蜥动作慢腾腾,眼神迷茫涣散。
“老萧,护好小辞忧!这群杂鱼交给我!”
沈烬川滑入粉雾,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淬毒的短刃精抹过两个被迷惑的镇兽卫咽喉。
动作狠辣刁钻,与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