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的通讯器响了三次，他没接。最后一次震动时，他刚从机甲驾驶舱下来，肩膀上的汗把制服打湿了一片。他抬手擦了擦脸，看见凌烨站在库区门口，背对着光，手里拿着他的终端。
“你怎么来了？”凯斯走过去，喘着气问。
凌烨不说话，直接把终端塞给他。屏幕上是星网热搜第一：《阿瑞斯继承人胁迫S级omega完成精神链接？婚约真实性遭质疑》。
凯斯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谁发的？”
“星际新闻社。”凌烨冷笑，“两小时前会议结束，三分钟后消息就爆了。你说是谁？”
凯斯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他们急了。”
“我不在乎他们急不急。”凌烨压低声音，“我在乎的是现在全帝国的Alpha都在盯着我。暖巢计划才提几年？现在倒像我欠了他们每个人一次安抚。”
凯斯把终端递回去，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别站这儿。回办公室说。”
凌烨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我就是来告诉你，有人想把我当公共资源分了，我不答应。”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很快。凯斯追上去，在拐角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他按在墙上。
“听我说。”凯斯贴着他耳朵，“你现在走出去，每一步都有人看着。你要发火，他们就有理由说你情绪不稳定，需要‘干预’。”
凌烨瞪着他：“那我就该忍着？”
“不是忍。”凯斯松了点力，“是等。等他们说完，我们再一句句还回去。”
凌烨盯着他几秒，突然抬腿撞他膝盖内侧。凯斯闷哼一声，退了半步。凌烨趁机挣脱，大步往前走。
凯斯揉着腿，骂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
回到办公室，凌烨坐到凯斯的椅子上，把终端摔在桌上。屏幕跳到评论区，满屏都是“共享资源合理分配”“S级基因不该被家族独占”这种话。
“你看。”他指着一条，“这个账号注册才三天，Ip来自皇室附属星。他们连伪装都不做。”
凯斯靠在桌边，手插进兜里：“爷爷知道了。父亲也开了加密会议。”
“哦？”凌烨挑眉，“元帅又要封锁星网？”
“差不多。”凯斯点头，“他还说要查泄露源，抓几个典型。”
凌烨嗤笑：“典型？抓十个Alpha，明天能冒出一百个。他们不怕军法，就怕错过一个S级omega。”
这时终端又震了一下。是阿尔文的私人频道请求。
凯斯接通。老头出现在投影里，穿着深灰长袍，拐杖靠在旁边。
“吵完了？”他开口就问。
“还没开始。”凯斯答。
“那就别开始。”阿尔文语气平静，“你们现在任何回应都是输。他们就想让你们跳脚，好坐实‘阿瑞斯控制欲强、压迫弱势群体’的帽子。”
凌烨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扶手：“所以我现在是什么？囚犯？战利品？还是等着被献给皇室继承人的种母？”
“你是凯斯的伴侣。”阿尔文看着他，“法律文件齐全，精神链接公开，婚约有效。他们攻不破这点。但他们可以在外面造势，让人觉得你不幸福，觉得你是被迫的。”
“那我就站出来说我是自愿的。”凌烨冷笑。
“不行。”凯斯立刻说。
“为什么？”
“因为你一露面，就会有Alpha当场发起安抚征召。你接，等于承认你需要别人；你不接，他们就说你精神受损。无论哪种，都会动摇你的地位。”
凌烨沉默几秒，猛地站起来：“所以我就只能躲在这里，听一群男人讨论我该给谁生孩子？”
“这不是躲。”阿尔文声音沉下来，“这是等。等他们说尽，等舆论烧到顶，再反手一击。你现在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沉默。”
凌烨看着投影里的老人，拳头慢慢握紧。
“你们都喜欢这样。”他声音很轻，“当年我被退婚，没人说话。现在我成了香饽饽，你们又要我闭嘴。有意思。”
凯斯上前一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现在有人护着你。”凯斯看着他，“我不让他们碰你一根头发。”
凌烨看他一会儿，忽然笑了：“那你拿什么挡？嘴皮子？还是你那台破机甲？”
“都可以。”凯斯走近，托住他后颈，“但我更想用这个——你昨晚咬出来的印子还在疼。”
凌烨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腺体上的痕迹。他没说话，抬手摸了下脖子，那里还留着凯斯的临时标记。
终端又震了。
是基地内部通讯。一条匿名消息弹出来：“听说那个omega其实不想绑定凯斯少爷，是被逼的。”
凌烨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两秒，突然起身往外走。
“去哪？”凯斯问。
“机甲库。”他头也不回。
“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凌烨回头，眼神冷得像冰，“我只是去让某些人闭嘴。顺便告诉某些人，他们不是这里的主人。”
凯斯没拦他。
机甲库里很多人。凌烨一路走过，周围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他走到凯斯的专属机甲前。那台银灰色的“猎隼”刚结束训练，外壳还有些热。凯斯进来时，正看见他站在驾驶舱下，抬头看着编号牌。
“你站这儿看它干嘛？”凯斯问。
凌烨不答。他在所有人面前转身，面对整个库区，然后一把扯开领口，低头狠狠咬在凯斯裸露的腺体上。
凯斯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僵住。
没人敢出声。
凌烨咬了很久，直到尝到血味才松口。他抬起下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角落一个年轻beta士兵身上——那人刚才在走廊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你刚才说什么？”凌烨声音不大，但整个库区都听得到，“说我应该去暖巢，让你爸也能轮一次？”
那士兵脸色刷白，往后退了半步。
凌烨神色平静，一步步走过去：“可以啊。你要我抚慰你父亲，没问题。条件只有一个——他能打赢我。”
没人说话。
凌烨环视一圈：“还有谁想安排自家亲戚来享用S级omega的？站出来。我每天下午两个小时会在操场等你们，我可以给你们做抚慰，只要你们承受得住就可以了。”
说完，他转身回到凯斯身边，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冷冷道：“现在，谁还觉得我是被迫的？”
凯斯看着他，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甲库。
回到办公室，凌烨把自己摔进沙发，闭上眼。凯斯蹲在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疼吗？”他问。
“什么疼？”
“咬的时候。”
“不疼。”凌烨睁开眼，“爽得很。”
凯斯低笑一声，额头抵上他的膝盖。
门外传来敲门声。
伊莲娜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凯斯抬头，凌烨没动。
门开了。伊莲娜带着一个保温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别听外面那些话。”她说，“他们不懂你。”
凌烨看着她，没说话。
伊莲娜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是资源，也不是工具。你是个人。这点，我一直知道。”
她走了之后，屋里安静下来。
凌烨睁开眼，发现凯斯还在看着他。
“怎么？”他问。
“你在发抖。”凯斯轻声说。
凌烨低头看自己的手，确实在抖。不是害怕，是憋着一股气出不来。
他猛地坐起来，抓起终端，翻了一遍关于自己的热搜。每一条都在消费他，每一条都在把他当成东西讨论。
他关掉屏幕，靠回沙发，闭上眼。
凯斯挪过来，把他搂进怀里。
凌烨没推开。
他只是小声说了句：“我不想再被人当成东西了。”
凯斯收紧手臂：“不会了。”
屋外，星网仍在疯狂转发那条最初的报道。新的标题不断冒出来：《S级omega精神状态堪忧》《阿瑞斯家族是否滥用权力？》
一间密室里，一名议会成员放下通讯器，对旁边的人说：“下一步，让贵族omega们也发声。就说他们在暖巢的生活很幸福，也认同自己承担种族繁衍的重任，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