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到02:09:30，江星澜睁开了眼睛。
“开始。”
她刚说完，天边就出现一道红光，劈开云层。大地震动了一下，远处的山发出低沉的声音。那道红光一闪一暗，和之前模拟的信号一样。
赤月计划启动了。
能量传到地面，主控台的屏幕开始冒火花。江星澜没等警报响，立刻把手按在地上。体内的星核共鸣体在震动，她咬牙控制这股力量，不让它伤害神经系统。
“护盾三级强化！”她喊。
淡金色的屏障从她掌心展开，刚撑起不到一秒，第一波攻击就来了。几个黑影从天上落下，是敌人的先锋部队，背着推进器，武器已经充能。
陆沉渊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前方裂开一道口子。三个冲在前面的人被吸进去，连声音都没留下。他站在江星澜右后方，黑袍被风吹得乱飞，眼睛有一瞬间变白，像是失神了。
但他很快眨了眨眼，低声念出几个数字：“七、二、九，陷阱启动。”
地下埋的时空锚点一个个亮起来，形成封锁线。又有两个人踩中边界，身体扭曲，直接定住不动了。
顾寒声蹲在左边的掩体后面，机械臂展开成武器模式。枪口对准天空，锁定快速靠近的敌人。系统提示冷却效率降到65%，他没停下，直接切换应急模式。
“左边三点方向，两个特殊战士，速度太快。”他说。
江星澜点头，左手维持护盾，右手抽出短刀插进地面，加固护盾边缘。她的额头流出血，顺着脸滑下，滴在石头上发出“滋”的一声。
天上的红光还在闪，节奏越来越快。第二批敌人已经突破防线，数量比预想多了一倍。他们身上有反制装置，能屏蔽星核波动，这让江星澜的感觉变得模糊。
“他们改了路线。”她说，“不是正面进攻，是分三路包抄。”
陆沉渊看了一眼战场，马上判断出最危险的方向。“南边压力最大，我去。”
“不行。”江星澜拦住他，“你不能离核心太远，否则裂隙会崩溃。”
“那我去。”顾寒声站起来，“我这边压力小，可以走。”
江星澜看他机械臂接口的绿灯闪烁，知道他在硬撑。但她没时间犹豫。
“去可以，只许支援，不准恋战。”她说，“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顾寒声没说话，直接启动推进器，冲向南侧防线。落地时扬起一片灰尘，他抬手扔出一枚震荡弹，炸散了敌人的阵型。
江星澜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能量。晶纹已经爬到手肘，皮肤下的光更亮了。她不能再用星轨回溯，哪怕只看一眼也不行。
但她必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闭上眼，强行连接星核碎片的频率。画面断断续续出现：一座高塔顶上，有人在操作控制台；一群星傀从地下通道涌出，目标正是她们的位置；还有白薇的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她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顾寒声！”她大喊，“东面地下有动静，快封住！”
顾寒声正和一个拿重锤的敌人交手，听到命令立刻转身。他一脚踢开对手，冲向最近的通风井盖。刚落地，井口就传来金属摩擦声，几根黑色触须往外钻。
他抬枪扫射，高温子弹打断触须根部。下面传来怪叫，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多。
“不止一个。”他回头喊，“是一整队星傀。”
江星澜脸色变了。白薇被改造后，意识被锁在星渊商会的主脑里，每次失控都会带动其他星傀行动。如果对方现在放出她，局势就会彻底失控。
“陆沉渊！”她喊，“准备第二道裂隙，我要送一段记忆信号进去。”
陆沉渊点头，手指在空中快速划动，新的裂隙慢慢打开。这不是用来攻击的，是用来传信息的小通道，能把她的精神波动送进敌方系统。
但这需要安静，任何干扰都可能让她受伤。
“我给你三十秒。”他说。
江星澜收回手，擦掉额头的血，集中精神。她的手指发抖，晶化带来的疼痛像针扎一样往上窜。
她刚要连接，头顶突然巨响。
第三批敌人到了，这次是重型机甲队，胸口装着共振炮，瞄准护盾核心。
“撑住！”顾寒声大喊，同时引爆地雷阵。爆炸掀翻两台机甲，但也让地面剧烈晃动，裂隙开始不稳定。
江星澜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她没停，强行把意识探出去。一瞬间，她看到了——
白薇坐在控制室里，眼睛闭着，手腕和太阳穴连着导线。她的嘴在动，像是在说话，但听不见声音。在她身后，沈清秋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碎片。
古神星核。
江星澜心头一紧，差点被拉进去。她强行切断连接，睁开眼时鼻血已经流到下巴。
“我看到她了。”她喘着气说，“他们在用白薇做中转站，整个攻击系统连着她的脑波。”
陆沉渊眼神变冷。“那就只能切断连接。”
“不行。”江星澜摇头，“随便切断，她会当场脑死亡。”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寒声从侧面跑回来，肩甲被削掉一半，露出里面的电路，“等他们把我们全杀了？”
江星澜擦掉脸上的血，抬头看天。红光还在闪，节奏更快了。
“他们不想杀我们。”她说，“是想逼我去。”
顾寒声皱眉。
“信号源位置暴露了。”江星澜说，“就在主塔顶层。他们知道我会去救白薇，所以故意留出口。”
陆沉渊沉默几秒，问：“你去吗？”
江星澜看着他，又看向顾寒声。
“我不去，白薇会死。”她说，“我去，可能是陷阱。”
“但你必须选一个。”顾寒声说。
江星澜站直身体，护盾还在运行，但她准备收手了。
“护盾交给你。”她对陆沉渊说，“裂隙保持开启，随时接应。”
“你要一个人冲塔？”陆沉渊声音低沉。
“不是一个人。”她说，“是你们三个，一起送我进去。”
她抬起手，晶化的手臂在红光下泛着冷光。
“现在听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