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官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川和姚仙梦一眼，干巴巴聊了几句就讪讪离开。姚仙梦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等他走远才不确定地问：刚才那女生是我们班的吧？
她印象深刻，那女生总找教官聊天，是班上数得着的美女，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撞见，还是以这么尴尬的方式。
陆川应了一声。
姚仙梦小声吐槽：教官都快三十了吧，怎么这么不要脸...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那么多干嘛。陆川摇头，三十岁的教官对十八岁的小姑娘，简直是降维打击。这也不稀奇，军训时两人就腻歪在一起，还是曹静主动凑上去的，对方又不是柳下惠。
走吧。
姚仙梦满脸问号，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仔细琢磨琢磨，耳根子突然发烫。这人说话怎么总带点颜色...算了，他好像一直这么不正经。她差点被带偏，赶紧正色道：我就是觉得很卑鄙。我印象中的教官都严肃有纪律，就像我们高中教官...
别提你高中了。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很没礼貌的！
陆川提醒：我们学校教官是外招的，不是军队或军校的，就是军训机构出来的，说白了这对他就是份普通工作...军队里的敢这么搞，一投诉就得完蛋。
姚仙梦沉默了，大概明白过来。她们高中教官是部队的，但这才半个月就开房，也太草率了。
回学校后，两人分开各回宿舍。姚仙梦一进门，江酥琼就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姚仙梦瞪着她。
江酥琼讪笑：西瓜怎么样？
我跟你说，我跟陆川买西瓜时遇到...姚仙梦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江酥琼皱着眉：教官年龄不小了吧，曹静也太...这话题让她有点不适。
我觉得曹静肯定被何教官骗了，年纪大的骗人跟喝水似的...
你怎么知道？
我爸就这样。姚仙梦毫不犹豫背刺老爹。
江酥琼不知道接什么：嗯，这事我们别传了，免得闯祸。
嗯嗯。
你跟陆川呢？
什么呢？
江酥琼笑：我觉得你俩挺搭的。
嘁，那家伙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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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提着西瓜哼着歌，离男生宿舍还有条林荫小路...
我叼你妈，有病啊？阴影里突然窜出个黑衣人，披头散发的，差点把陆川吓出心脏病，肾上腺素飙升，脏话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听声音，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曹静吗？真没想到她会在这等他。
曹静人如其名，看着文静，胸却不小，比姚仙梦丰满多了。陆川深吸口气，差点一套拳皇连招甩上去：你能不能别跟鬼似的？大晚上把头发拨开行不行？
曹静挺难为情的，在男生宿舍楼下等确实尴尬：班长，我是曹静。
我不瞎，认出来了。有事？陆川嫌弃道，有事快说，别被人看见。我一个黄花大闺男，明天指不定传出什么我跟你半夜探讨人生的绯闻，我清誉就毁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故意明知故问，给对方个台阶。
曹静一脸你认真的吗，差点绷不住，嗫嚅道：今天的事，能不能麻烦班长别说出去？
陆川故作深思，提醒：教官年龄挺大的。
我知道。曹静点头。
长得没我高。
嗯...
没我帅。
嗯...
没我幽默。
嗯...
说不定比我还穷。
嗯...曹静默默看着他装，不知道他到底想说啥。
陆川摇头：糊涂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真没有。曹静觉得挺冤枉，这陆川怕不是个正常人。
那你图他不洗澡？
......曹静不想说话了，你不懂。
啧啧。陆川寻思自己吃的盐都比她吃的米多，居然说他不懂，真是小看叔叔我了。他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问：曹同学，你也不想这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曹静咬着唇，难以置信，委屈地说：班长，我求求你了。
陆川拍她肩膀：曹静，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我...我...曹静眼眶都红了。
陆川认真说：我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我们宿舍的嘴都很严。
曹静顿时慌了，她仿佛已经听到明天全班议论她和教官开房的声音。上次宇文雪崖去医院割包皮的事，全班都知道了。她之前还笑这糗事，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抹着眼泪，厌恶地瞪着陆川——王八蛋，卑鄙无耻！
陆川却突然说：请我吃一个星期早餐，这事我就当不知道，顺便帮你说服姚仙梦。怎么样，没占你便宜吧？
曹静擦眼泪的手一顿，懵了，怀疑自己听错了。早...早餐？
只是...早餐？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陆川一脸不解，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我刚才吓一跳。没问题，我请你...曹静看着陆川的眼神，觉得有点荒谬。我一个女生，还能对你图谋不轨？你陆川还没帅到那份上！她内心疯狂吐槽，感觉今晚运气太差。
陆川不在意：我喜欢吃煎饼果子，培根里脊脆皮烤肠都无所谓，普通的就行。
曹静脑海里自动浮现豪华版煎饼果子几个字：
那姚仙梦那边拜托了。
没问题，我跟姚仙梦关系好，一句话的事。陆川拍胸脯保证。
曹静总算放心了：那，拜拜。
明天见。
目送曹静离开，陆川面不改色地上楼，摇摇头觉得有点遗憾——这不就是恋爱脑吗？他大学时听过不少类似的事，大多以悲剧收场。有些没责任心的外招教官，还同时跟好几个班的女生谈恋爱。小女生嘛，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到手了。
外招教官没什么纪律可言，那种培训机构出来的，你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成分。军训结束后直接消失，有的女生后来发现怀孕了，孩子爹却跑了。这种事就是提醒女生要自爱，不然遇到人渣...陆川表情有点不自然，呸了一声。
咚咚咚。
儿子们在不在，帮爹开门。
儿子说谁呢？
爹来了！
进了宿舍，陆川皱眉：外面都比宿舍凉快。
没办法，电脑散热。
西瓜你们A一下，钱给我。
放下西瓜，陆川喝了口饮料，刚掏出手机，学生会查寝的就来了。他们和谐号宿舍现在被重点照顾，不知道是不是学长针对。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有前科呢。
学长走后，陆川给姚仙梦发信息，让她把曹静的事烂在肚子里。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附带个恶狠狠的表情。陆川脑补出姚仙梦凶巴巴的样子，反而觉得有点反差萌，挺可爱。
这事他没跟宿舍的说，这几人嘴巴是真。他不看好曹静，却也不会多嘴，爱咋咋地。
梅姨，也就是俞玹又打电话来了。陆川在阳台调侃：作业写完了？
在学校就写完了，我们刚下晚自习...高三晚自习挺晚的，紧张得很。
聊了会儿天，洗了个澡，刚坐下，平台邢主管就发来消息，说介绍个业界大佬，不过要求挺高。对方在上家公司搞开发，刚毕业就月薪28K+期权。陆川琢磨着，2010年28K确实牛，年薪三十万，挖过来得开更高，一般小作坊肯定开不起。这能力不用质疑，公司又不傻。于是他加了对方联系方式，发了条信息。
晚上没事，陆川听着歌打游戏，自己公司开发的《神庙逃亡》，他是碰都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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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最后一天，众人整装待发来到操场，和谐号宿舍F4有说有笑。这时，曹静突然出现，打破了气氛。
班长，给。她把个厚实的煎饼果子塞给陆川，难为情地跑了。
庄孝、宇文雪崖、王义勇三个全懵了，咋咋呼呼起来。
什么情况，卧槽！
陆川，你跟曹静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姚仙梦蜜里调油吗？
就是...
陆川看向几人身后。众人转身，就见姚仙梦冷着脸站在那，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嫌弃和厌恶。
散了散了。
我都有点饿了。
最后一天了，忍忍吧。三人赶紧岔开话题溜了，独留陆川啃着饼：来一口？
你跟曹静...
她主动请我吃早餐，让我保密。不过有你份，一人一半。我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你先吃还是我先吃？
不必了！姚仙梦嫌弃地瞪他，谁要吃你吃过的？口水都粘上面了，恶心死了。
呵呵...陆川自顾自啃着。现在嫌口水恶心，以后亲嘴时抢着吃都来不及。
集合集合...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再上一个星期课就国庆，时间过得真快。何教官姗姗来迟，跟站在前排的陆川对视时，表情有点不自然，移开目光眯了眯眼。
还是那些项目，却比前几天轻松散漫多了，一直持续到晚上。
晚上的操场很凉爽，没有篝火，但一个系几个班的学生聚在一起，都知道这段时光要结束了。何教官背着手侃侃而谈，无非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之类的客套话——其实谁离了谁都能活。
有的男生挺感慨，女生更是哭得稀里哗啦。陆川这心理年龄只觉得矫情，饶有兴致地坐着——或许这才是年轻人的青春和朝气吧。他总给人一种跟这群新生格格不入的感觉。
有新生起哄，要把教官抛起来，为军训画上句号。何教官虽然不乐意，却盛情难却，皮笑肉不笑地配合。第一下他还笑着，结果出了意外。
啪叽一声。
紧接着，陆川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和。大概是没接稳，三十岁的何教官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腰差点断了，半天爬不起来。
我去，你们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怎么没接住？
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在后面够不着啊，你们站中间的问我们干嘛...
何教官，你没事吧？
何教官差点气吐血，他根本不想玩这游戏！心里火大，却不好对这群小屁孩发作。胸口发闷，还喘不过气。
陆川转过身，没心没肺地笑了。这时注意到姚仙梦抿着嘴，也在憋笑，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肩膀颤得明显，稚嫩的脸蛋泛红。
陆川走过去，东张西望。姚仙梦皱眉：你干嘛？
我找找遥控器在哪。
神经病！姚仙梦红着脸退开几步。什么遥控器？脑子有病吧！
陆川笑了：原来开关在我这啊。
无聊。姚仙梦哼了一声，抱腿坐下，纤细的双腿并拢着。
何教官摔得不轻，胳膊好像扭了，没能陪经贸系新生到最后，请假去了医院。教官走了，学生们继续自由活动。
陆川抱着吉他坐在草坪上，手拂过琴弦：没骗你们吧？两年半吉他练习生，不是吹的。
班长，来一首！
来一首！哈哈，今天竞选班长，我投你一票。
来首《十年》。
陆川却自顾自弹起来，磁性的嗓音响起。众人都坐下聆听，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当你走进这养鸡场?背上所有的葱与宋?各色的鸡汤各色的香?没人记得鸡的模样?三巡酒过鸡在角落?
姚仙梦皱眉，这人就不干正事，唱歌就唱歌，瞎改什么词。这歌节奏明明不错，听着却怪得很，好像没听过。
咳咳...陆川清嗓子，刚才润润嗓子，都坐下看我表演。
众人无语，快开始吧。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众人跟着节拍静下来，眼神从狐疑到惊讶，再到钦佩...仿佛有风吹过，吹动乌黑的发丝。姚仙梦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青年，感觉他身上像有光，像天上的星星——星星只在夜里璀璨。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陆川想起很多事，也想了很多。如果能忘记曾经的不快，一觉醒来就是新生。
啪啪啪...
卧槽，陆川，牛逼！
歌神！
你不去娱乐圈，简直是娱乐圈的损失！
陆川，你能去参加学校十佳歌手大赛了！
歌词好牛逼，谁知道作者是谁？
度娘搜搜不就知道了？
班上起哄时，陆川却说：你们吹牛别带我。
一番热闹后解散，只剩下军训结束后的冷清，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圈子或宿舍。
陆川招呼：江酥琼，今天不肚子疼了吧？
没问题。见庄孝几个也在，江酥琼点头，你们别喝太晚就行。
姚仙梦，给个面子？
我不太想去，不过...随你们吧。姚仙梦一脸不情愿。
陆川知道她嘴硬心软，虽然总拽拽的，其实还是想打好关系的吧？她不是坏，就是单纯不会社交。
几人约好军训结束出校庆祝，走到鸡公煲门口，前台老板娘皱着眉，觉得他们眼熟，心里咯噔一下。
陆川也皱眉：换一家吧？
换吧，在这儿吃不下去。宇文雪崖嫌弃地看庄孝。
王义勇吐了口唾沫。
庄孝黑着脸：你们他妈...
姚仙梦的卡姿兰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明显有内幕，却不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