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都快三月中旬了，四舍五入一下，这学期都快过半了。陆川转专业到经济经贸后，没觉得学到多少真东西——说实在的，这专业跟“天坑”也没啥区别。大学里这种学不到东西、毕业还未必对口的专业，简直一抓一大把。
不过话又说回来，多学一点总比啥都不会强。陆川上课还算认真，就算偶尔逃课，也会找同学借笔记补一补。可能是看他表现还算“积极向上”，学院评选三好学生的时候，居然把他名字报上去了。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讽刺，却又特别现实——他学业上没啥大问题，科科都能及格，而且刚好卡在及格线上，对他来说，及格就够了。陆川偶尔会想：要是当初回来得早，高低也得抄个清华北大念念，现在手里这二本毕业证，在这年头不算差，但也没啥用，顶多比在流水线上拧螺丝强那么一丢丢。
享受着学校的宁静日子，公司那边也没闲着。《地铁跑酷》刚跟各大平台签了运营权，国外有家叫SN的大企业——专门负责ioS板块全球游戏运营的，也找上门来，想拿国外的代理权。电话里对方提出的分成是三七开，陆川没狮子大开口要五五开——他清楚五五开根本谈不成，那不是跟暴雪和网易的纠纷一个德行嘛。
卓越虽然是大公司，但在这个刚普及智能手机的年代，很多国家都覆盖不到，跟国外公司合作是迟早的事。自从上次参加完恳谈会，上面也给小怪兽游戏公司批了不少社会资源，办事方便多了，招聘人才的通道也顺畅了不少。
公司的事儿基本不用陆川操心：游戏制作有团队盯着，美术、运营、活动推广这些，都是合作平台的活儿。他只需要到时候张开钱包收钱、对对账就行，平时该上课上课，该陪女生就陪女生，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从南财出来，过条马路就到小怪兽公司了。关于新办公楼的事儿，他还没去看过——反正还没竣工，看了也白看。不过之前开车绕着工地转了一圈，那地皮是真不小，花将近一个小目标买下来，也算是物有所值，以后作为公司总部，牌面绝对够。
才起步不到一年就能有这规模，陆川对现状挺满意，但也没打算止步于此。一进公司，前台小美和保安大壮就齐声喊：“陆总好！”陆川点点头，直奔办公区，第一时间就去检查新游戏的进展。
“老郑、老丁，新游戏做得怎么样了？”陆川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老郑赶紧递过来平板，谄媚地说：“陆总，这是程序部加班一周赶出来的成果，您过目！”
陆川拉过椅子坐下，翻了翻平板：“前端做得还不错。”他们现在做的《保卫萝卜》，玩法其实挺简单：每个主题都有三种怪物——小喽啰、飞行怪，还有最后一轮的巨怪。操作也简单，点击地图空地方就能放炮塔，每个炮塔还能升级两次到顶级……这些都是基础玩法。
至于魔法道具、各种类型的炮塔（跟《植物大战僵尸》有点像），都是后面要加的内容。目前游戏框架已经搭好，美术那边陆川也去过几次，跟阮淑宁深入聊过工作——不得不说，阮淑宁是真厉害，理论实践都过硬，跟《爱情公寓》里的胡一菲有的一拼，甚至还多了诺澜的颜值。陆川有时候会想：要是阮淑宁有足够的资源和舞台，说不定也是个女强人。
没事的时候，陆川就喜欢胡思乱想、未雨绸缪。最近事儿不少，但都跟事业无关，基本都是在哄女生。要是把事业比作主线剧情，那哄女生就是支线任务，有时候支线比主线还忙，不是在哄这个，就是在哄那个的路上。
当然，哄也不能是单方面的，总得有来有回，就跟不能单方面舔人似的——要是舔不到实处，那纯属白费功夫。陆川偶尔觉得自己挺俗的，没什么大追求，定个小目标很快就能实现，最后只能改成十个小目标，好歹让自己有点方向感，不至于彻底沉沦在花天酒地里，显得自己好像多“高尚”似的。
自从上次跟宋建东解开误会，他跟宋时薇的关系更亲密了，跟刷满好感度似的。陆清这边呢，还处于“迷茫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前几天跟杜太太她们去了阿玛尼春季新品展会，喝了下午茶回来，还跟陆川吐槽自己没见过世面，闹了不少笑话。
陆川倒也理解，让她慢慢适应就好。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呢，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轻轻放在了桌上，裴滢小声提醒：“陆总，小心烫。”
陆川抬起头：“裴滢，明天我要出门办事，周日你加个班，有空吗？”
“有空的！”裴滢赶紧点头，心里却门儿清：陆总这哪是办事，分明是出去玩。她早就摸透了——陆川跟朋友出去玩从不带她，只有应酬的时候才会喊上她。
“没别的事了，现在在公司习惯了吧？”陆川问道。
“习惯了，同事们都很好相处，谢谢陆总包容。”裴滢真心实意地感谢。她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不是因为多优秀，主要是陆川对秘书没那么多要求。
陆川点点头，他周日答应了姚仙梦去苏州，都答应了总不能爽约，再爽约人家就该彻底不信任他了。“各部门的进度你多盯着点，内招岗位的名单，到时候交给人力资源部就行。”
“好的陆总！”现在公司扩张了不少，新增了好几个部门，同时运营三款热门游戏，需要的人手也多了，连客服部的漂亮小姐姐都加了不少。公司岗位分内外招，好岗位基本都是内招——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子在一个公司上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处理完工作，陆川开着车去了江湾天城。这个点，陆清估计才起床——就算转正了，她还是要倒班，半个月白班半个月夜班，上得脑子都快昏了。
208的户型是真不错，阳光好视野也好，阳台上还晒着陆川的内裤——陆清是出了名的勤快爱干净。陆川开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狗喂饭。那只叫小白的狗刚绝育，精神头不太好，蔫蔫的。
“怎么不给它买狗粮了？”陆川问道。
“我听人说，狗吃米饭和骨头就行，吃多了狗粮反而不好，而且狗粮多贵啊！谁家狗天天吃狗粮？有的吃就不错了，对吧小白？”陆清摸了摸狗的头，又看向陆川，“你专门掐着午饭点过来的？”
“中午带你去吃顿好的，我明天要出门。”陆川说。
“跟女生出去吧？”陆清调侃道。
陆川点头：“是啊。”
“你找打是吧？”陆清笑眯眯地走过来，拳头都捏紧了。
陆川赶紧摊手：“是同学，正经同学！我们去参加漫展。”
“你还对二次元感兴趣？”陆清一脸诧异，实在没法把陆川跟漫展联系到一起。
“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就是陪人家去。”陆川转移话题，看着陆清换衣服——她脱下外套，里面是黑色背心，又套了件白色衬衫，转身问道：“有没有发现哪里不一样？”
“胸大了？”陆川脱口而出。
“少扯淡！”陆清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带着笑，“你没看到我的新耳钉吗？”
“挺漂亮的。”陆川配合地夸了一句。
“你猜猜多少钱？”陆清又问。
陆川想了想：“五千？”
“猜错啦，是免费送的！你再猜猜是什么牌子，猜对了有奖励。”陆清眨了眨眼，一脸期待。
陆川捏着下巴，随口胡诌：“海尔的？”
“？”陆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厉害啊，这都能猜对！”
“？”陆川满脸迷茫——那明明是阿玛尼的，合着自己答对答错根本不重要，全看陆清心情啊！他无奈道：“清啊，强扭的瓜不甜。”
“我要它甜干嘛？解渴就行！”陆清心情显然不错。等两人出门的时候，都过了午饭点了。陆清回家刷了牙、洗了脸，却总觉得脸上有股味散不掉，估计是心理作用。
陆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折腾：“什么事这么开心？你买彩票中大奖了？”
“我要是中了，分你一半！”陆清举起手里的瓶子，“看看这是什么？”
“鱼子酱啊。”陆川瞥了一眼。
“你对化妆品这么熟？”陆清惊讶道。
陆川耸肩：“莱伯妮的鱼子酱嘛，富婆专用，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上次去展会，那些富婆送我的，我不好意思拒绝。”陆清笑得合不拢嘴，“下次请她们喝下午茶好了。”
“挺好的，能融入她们圈子就好。”陆川挺欣慰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很正常。
“你懂个屁！这叫知足常乐！”陆清没好气地说。
“知足常乐是好，”陆川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开个药房？”
“药房？”陆清愣住了。
“对，开个大药房。跟杜太太她们处好关系，到时候我再帮衬一把，这不就财务自由了？”陆川解释道。
“就我？”陆清有点不自信。
“现在的你肯定不行，不过可以学啊。”陆川提议，“要不别想着去检验科了，去药房怎么样？我帮你安排，比在妇产科当护士强吧？”
“好啊！”陆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现在也不矫情了，有时候当个“废物”，被人安排好一切，反而更轻松。何况是自己男人安排的，根本没什么心理负担。
“行，等我忙完这阵，邀请杜太太她们来家里吃饭，或者登门拜访。”陆川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在社会上混，没人脉寸步难行，这不是比喻，是事实。
陆清挎着包跟在陆川后面下楼，商量着吃什么。最后找了家串串香店，边吃边聊日常。
“我待会找朋友玩会儿，然后去上班，你呢？”陆清问道。
“我回学校。”陆川说。
“回学校？”陆清有点意外，“整天在外面待着不好吗？”
“在外面也无聊，公司事不多，处理完了就出来了，总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的。”陆川无奈道。
“也是，我都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了。”陆清笑道，“你在学校有没有女生倒追你？”
“没有啊。”陆川摇头。
“真的假的？”陆清显然不信。
“我在学校又不出名，有个开奥迪的富二代比我有名多了。”陆川解释道——他是真低调，保时捷基本停在公司地库，从没开去学校，开公司这事儿也只有辅导员和校领导知道，没对外宣传过。论知名度，他还不如那些开豪车的富二代。班上的女生跟他聊不来，也就姚仙梦“倒追”他——不过是追着他咬，上次手上的咬痕刚消没多久。陆川心里暗笑：等有机会，让她咬个够！
跟陆清分开后，陆川回了仙林校区。下午有副院长的专业课，他撑着下巴听课，偶尔发会儿呆。下课的时候，姚仙梦凑过来问：“明天去苏州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收拾的？”陆川说着，把江酥琼拉到一边，“班长，跟你商量个事。”
江酥琼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你可别想坑我！”
陆川嬉皮笑脸道：“要不明天你就说肚子疼去厕所，错过班车，或者假装生病去不了，让我跟姚仙梦两个人去？”
“啊？这不行！仙梦是我最好的闺蜜，我怎么能出卖她！”江酥琼赶紧摇头。
“加钱！”陆川抛出诱饵。
“加钱也不行！”江酥琼态度坚决。
贿赂计划失败，陆川又出了个馊主意：“那算了，我吃点亏，到时候咱们三个睡一块！我也不嫌弃你。”
“？”江酥琼彻底懵了，她以为陆川会放弃，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要脸，能说出这种离谱的话！“陆川，你太过分了！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躺枪啊！”
陆川愣了——她关注点居然是这个？他赶紧打哈哈：“开玩笑的，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
“我要告诉仙梦去！”江酥琼气呼呼地走了。没过多久，陆川就感觉姚仙梦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跟看变态似的。
陆川心里委屈：我有那么变态吗？刚才就是开玩笑的，江酥琼就算白送上门，他都不乐意——当然这话太扎心，不能说出口。
傍晚吃饭的时候，三人商量了周六周日的行程：除了去漫展，还要去苏州乐园。分开后，王义勇凑过来八卦：“明天就你跟姚仙梦去啊？你真没罪恶感？”
“滚蛋！”陆川没好气地说。
庄孝补刀：“记得做措施啊！”男生之间的话题，永远这么露骨，远超“课程大纲”。
回到宿舍，陆川跟室友打了会儿游戏，又跟宋时薇煲了半小时电话粥。刚挂电话，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阮淑宁打来的，他赶紧走到阳台接电话：“喂，怎么了？”
“陆川，我弟出事了！”阮淑宁的声音特别着急，“他跟同事打架了，现在被带到局子里了！”
陆川皱起眉头：“你别急，我先过去了解下情况，待会儿再说。”
“好，谢谢你陆川，我现在能找的只有你了……”阮淑宁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哀求。
陆川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对室友说：“我出去吃点夜宵，晚点回来，说不定今晚就不回来了。”出了南财，他开车直奔中山路的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就看到阮淑宁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表情特别苦涩。陆川莫名想起了《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同样是年纪大，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看到陆川进来，阮淑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站起来：“陆川，你来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麻烦还找我？”陆川吐槽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前阵子不是才刚进来过一次吗？”
“他跟同组的组长吵架，最后打起来了，伤势不严重，就是互殴。”阮淑宁解释道。
陆川看了她一眼：“互殴的话，那就让他们在里面待几天冷静冷静，正好包吃包住，长长记性。”
“……”阮淑宁被噎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小声说：“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少待几天？我回头请你吃饭行不行？”
陆川心里嘀咕：光吃饭可不够。但他也没趁人之危——那样太没品了。“再说吧，我先问问情况。”他掏出手机，给认识的警察朋友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阮绍锋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看到阮淑宁就喊：“姐……”
“你怎么又惹事！”阮淑宁又气又急，“要不是陆川帮忙，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陆川，谢谢你啊。”阮绍锋看向陆川，越看越觉得对方靠谱，“对了，我那同事呢？”
“你管人家干嘛？明天照常上班去！”陆川板起脸，“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