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陆川一行人在燕京已经待了三天。六月正值江南的梅雨季节，就连帝都的天空也飘起了毛毛细雨，不过这点雨丝丝毫没影响大家出行的好心情——要是来场雷阵雨，搞不好还得耽搁航班，现在这样淅淅沥沥的，反倒平添了几分诗意。
裴滢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上午十点多的航班，直飞纽约机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跟着陆川出国，安排行程这种事对她来说早就轻车熟路，堪称“金牌秘书”级别的操作。
出门在外，叫醒陆川几乎成了裴滢的日常任务。每次陆川光着膀子打开房门，都能让裴滢的小脸瞬间红透，那一身结实的肌肉线条，哪怕只是个背影，都透着满满的男性荷尔蒙，让她忍不住偷偷多瞅两眼。
要知道，陆川可是不少女生心中的“理想型男友”，裴滢天天跟在他身边，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不过碍于上下级的身份，再加上陆川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只能把这份心意藏在心底，维持着专业又得体的距离。用裴滢自己的话说：“清醒一点，咱是来打工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酒店的自助早餐相当不错，陆川最近迷上了意面，偶尔换换口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刚放下刀叉，李慧娜的电话就打来了：“陆川，我车已经到楼下啦！”
裴滢熟练地把行李箱搬上车，陆川则坐在副驾驶上，扭头对李慧娜说：“你就安心录节目，剩下的赛程也没几天了吧？”
“是啊，我估摸着等我回金陵，你可能还在国外忙呢。对了，你这次要去多久啊？”李慧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不好说，顺利的话几天就能搞定，要是不顺利，搞不好得待半个月。”陆川耸耸肩。这次出国，他可是带着“双重任务”——既要去NS公司谈合作，还得去拳头公司拿下《英雄联盟》手游的代理权。
要知道，腾达公司已经拿下了端游的代理权，而陆川想要的是手游代理权，更重要的是背后的用户数据库。只要手握这些数据，就算想复刻一款类似《荣耀王者》的手游，也不是什么难事。从他下定决心要掐断腾达在手游领域扩张的苗头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默默布局了——凡是市面上火爆的手游，他都想收入囊中，颇有“横扫手游圈”的架势。
除此之外，陆川旗下的“小怪兽游戏公司”还要进军端游行业，跟老牌厂商抢市场。不过他一点都不慌，毕竟手里握着不少先天优势，现在缺的只是一支给力的研发团队。用陆川的话说：“商场如战场，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当对手，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干就完事了！”
李慧娜现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昨天从陆川嘴里得知“春晚直通车”的冠军压根没人敢暗箱操作时，她瞬间就放心了，原来之前担心的“内定黑幕”都是虚惊一场，差点没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想想也是，李慧娜好不容易一路过关斩将冲进决赛，要是突然被告知“冠军早就内定了”，换谁都受不了。现在得知真相，她总算能卸下心理包袱，专心准备比赛了。
“今年的比赛，最有希望夺冠的选手有几个啊？”陆川随口问道。
“那可太多了！像刘赛、无名组合、娃娃、珠文，还有汤晴，都是实力超强的种子选手。”李慧娜说着，语气虽然轻松，但眼底还是藏着一丝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比赛，对自己的期望又高，压力自然不小。
陆川点点头，给她打气：“有信心拿下冠军不？”
“必须有！”李慧娜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
“那我先提前恭喜未来的‘大明星’夺冠啦！”陆川笑着调侃道。
李慧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才只是开始呢！等我拿了冠军，就要正式进军娱乐圈，成为真正的顶流！”
“这份自信不错，心态先赢了一半。就算最后没拿到冠军也别泄气，你那两首原创歌曲，足够给你打下扎实的基础了，妥妥的‘明日之星’！”陆川这话可不是客套，李慧娜的创作天赋和舞台表现力，他还是很认可的。
“嗯！”李慧娜重重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一路上，两人聊了不少关于比赛和未来的话题，气氛格外轻松。
其实陆川也是从韩卫那里得知内幕的。央视办这档节目，本意就是为了贴近群众，要是搞得太“不接地气”，还搞什么暗箱操作，那还有啥意义？虽说参加比赛送点礼、走点关系，在某些规则里可能不算过分，但真要是敢明码标价“卖冠军”，估计没人敢接这活儿——节目还想不想办了？别忘了，春晚的最终观众是谁，那可是全国人民！
所以说，所谓的“内幕”顶多在前期小打小闹，到了决赛阶段，最终结果还是得靠实力说话。毕竟投资这档节目风险不小，要是真有哪家公司能彻底操控结局，这档节目压根就没机会播出，毕竟“玩票性质”太明显了。
按照这个逻辑，李慧娜夺冠的概率不说十拿九稳，七成以上还是有的。
没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机场。李慧娜帮着把行李搬下来，突然给了陆川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没忍住，还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笑着说：“等着吧，等我成了大明星，给你包场看演唱会！”
“那我可太期待了，加油！”陆川笑着挥挥手。
“你也加油，未来的‘金陵首富’！”李慧娜调侃了一句，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陆川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头等舱休息室。裴滢原本订的是商务舱，但陆川的VIp卡可以带一人进入头等舱休息室，这波“老板带飞”的操作，让裴滢心里偷偷乐了好久。
休息室里的服务相当到位，陆川先去洗了个澡，又体验了一把按摩服务，一套流程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裴滢正抱着一堆零食吃得津津有味，他忍不住笑了笑。
裴滢见状，赶紧尴尬地放下手里的零食和饮料，脸颊微微泛红——这些零食都是免费的，正好有几样是她爱吃的，没忍住就多拿了点，没想到被老板抓了个正着。
“吃吧，反正不要钱，不用跟我客气。”陆川摆了摆手，一脸随和。
“嗯……”裴滢点点头，不过吃起来还是收敛了不少，从“豪放派”瞬间切换成“淑女风”。
陆川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地勤人员就过来提醒登机了。登机前，裴滢专门给NS公司打了个电话，告知了大概的落地时间，方便对方安排接机——跨国出行，细节必须拉满。
纽约和北京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飞机落地时，当地正好是中午十点左右。阳光明媚，温度大概在26度左右，不冷不热，比金陵此时湿热的天气舒服多了，让人一下子就有了“度假”的错觉——当然，陆川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来“搞事业”的。
刚走出机场到达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佩兰小姐，上次来纽约也是她亲自接机的。作为外交部门的副总，佩兰不仅业务能力强，还特别擅长介绍当地文化，堪称“人形百科全书”。
“陆，我们又见面啦！”佩兰热情地走上前，给了陆川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两下——这是国外常见的问候礼仪，哪怕两人只见过两次面，也丝毫不显生疏，妥妥的职场“社交达人”操作。
“佩兰小姐，几个月不见，你的皮肤越来越好了。”陆川笑着回应。要是说“你变漂亮了”，难免显得有些敷衍，夸皮肤状态这种细节，既真诚又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毕竟外国人性格都比较开放，这种夸赞只会让人开心。
果然，佩兰一听就眼睛一亮，惊喜地说：“噢，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我那该死的丈夫还说我最近气色不好，简直没眼光！对了，给你介绍个朋友，仲生，你们俩肯定有不少共同话题。”
“陆总您好，我是NS公司设计分部的经理仲生，很高兴认识您！”仲生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看向陆川的目光充满了热情，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开口说的竟然是流利的汉语。
陆川有些诧异：“你是留学生？”
“已经毕业啦，我是视觉艺术学院的博士，在NS公司已经工作两年多了。”仲生笑着回答，语气和笑容都透着一股谦逊劲儿。
不过陆川对“开口就提学历”这种事不太感冒——倒不是说学历不重要，主要是他自己没拿过博士学位，总不能跟人说“我是二本毕业的”吧，那多没面子，哈哈。何况现在的他，早就不需要靠学历来证明自己了，实力才是最好的名片。
就像之前阮淑宁总爱提自己是“金艺博士”，天天把学历挂在嘴边，气得李慧娜私下吐槽了好多次：“不就是个博士吗，有啥好炫耀的，搞得跟谁没读过书似的！”
陆川拍了拍仲生的肩膀，笑着说：“这么年轻就当上NS的经理了，未来可期啊！”
“是分部经理……”仲生赶紧解释，脸上带着一丝讪讪的笑意。他心里很清楚，部门经理和分部经理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自己这个职位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地位并不算高。这次之所以让他来接机，主要是因为他是华人，方便跟陆川这边的团队沟通，也更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陆川了然地点点头，心里默默想：“哦，原来是分部经理，那看来混得也就一般般啊。”
这时，佩兰走过来提醒道：“陆，罗总已经在公司等你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仲生，咱们改天再聊。”陆川跟仲生打了个招呼，转身坐上了佩兰的车。
看着车子缓缓驶离，仲生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按理说，他三十岁就拿到了国外名牌设计大学的博士学位，还在NS这样的大公司当上了分部经理，未来只要好好干，肯定能往上走，这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年轻有为”的典范了。
可自从见到陆川，仲生心里的落差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直线下降。自己拼死拼活才混到分部经理，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公司董事长，还能跟NS的最高领导直接谈生意，这对比也太强烈了，简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人家这才叫真正的‘年轻有为’，我这顶多算‘勉强及格’啊……”仲生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仲生心里那点优越感，瞬间跟被戳破的气球似的，瘪得一干二净。活了三十年，他今儿才算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攀比这事儿本身就没意义，顶多跟身边差不多水平的人较较劲，真要是放到社会这个大舞台上瞎比，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比你更牛的人在前面等着“吊打”你。
裴滢坐在另一辆车上，闲着无聊就跟仲生聊了起来。或许是同为国人的缘故，聊起天来格外亲近：“仲经理，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说起来还挺巧，我是金陵艺术学院出来的。”仲生笑着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裴滢有些意外：“那是自费出国留学的吗？”
“不是，当时学校有出国留学的名额，我正好争取到了一个。”仲生这话一出口，颇有种“学霸光环”加持的感觉。
“哇，好厉害！我们公司好多员工都是金艺毕业的呢，现在跟金艺的合作也不少，实习生也招了很多。对了，你现在在国外工作，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呀？”裴滢其实也摸不准仲生到底有多厉害，只能靠薪水大概判断一下他的“段位”。
“这个不太方便透露，不过肯定比在国内工作挣得多不少。”仲生含糊地回应着，既不想显得小气，又不想把具体数字说出来。
“那国外物价也高呀，你在这儿生活习惯吗？”裴滢突然想起，阮淑宁小姐也是金艺的博士，俩人都是博士学位，不知道这博士跟博士之间，差距大不大呢？
……
后来裴滢把心里的疑惑跟陆川说了，还好奇地问：“陆总，你觉得仲经理和阮小姐，谁更厉害呀？”
陆川一边参观NS公司的办公区，一边思索着回答：“论学校的话，肯定是仲生读的视觉艺术学院更厉害，毕竟是国外的名校，差不多能对标国内的中央音乐学院、中央美术学院这种顶尖艺术院校。不过学历这东西吧，也不能代表一切，社会上的事儿复杂着呢，真到了职场上，还得看实际能力。”
裴滢听完忍不住感慨：“像仲经理这样的人才，要是回国发展，肯定有大把公司抢着要吧？”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陆川随口应着。他向来不爱讨论“别人为啥不回国”这种话题——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就算回国了，也未必能比现在混得好。但要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最后十有八九还是得回来，相当于在国外“镀了层金”。当然，也有不少人镀完金就飘了，连自己姓啥都忘了，这种人在圈子里也很常见。
“说到底，在国外是给人打工，回国了也是给人打工。要是能在国外多赚点钱、攒点经验，再回去自己创业，门路肯定比一开始就在国内摸爬滚打的人多得多。”陆川补充道，“毕竟在国外待几年，见识和眼界都不一样，真要开公司，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不过话说回来，国内外文化差异太大，在国外看似好发展，但种族歧视这种事儿一直都存在，想混出头也没那么容易。
正聊着，陆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屏幕，是宋时薇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温柔下来：“喂，薇薇，怎么了？”
“陆川！我们放假啦！咱们什么时候去湘江玩呀？我都等不及了！”电话那头，宋时薇的声音带着雀跃，像只刚飞出笼子的小鸟。
陆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了眼窗外纽约的蓝天白云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钢铁森林般的城市，难怪那么多留学生都向往，确实有种不一样的魅力。“等我回国安排一下啊，我现在在纽约呢，正忙工作。”
“啊，我差点忘了有时差！那你那边现在是白天吧？”宋时薇恍然大悟。
“对呀，正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那你先忙你的，等你忙完记得给我发个信息，我睡醒了就能看到啦！”
“好，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佩兰就走过来笑着说：“陆，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作为NS公司的贵宾，陆川在公司的伙食待遇堪称“总裁级”——精致的西餐搭配顶级红酒，比酒店的自助餐还要讲究。吃饭的时候，陆川跟NS的总裁罗恩洽谈了两款游戏的推广和运营模式，随后顺势提出，希望对方能帮忙引荐一下拳头公司的高层。
“拳头公司的负责人叫贝克，我记得你们国内的腾达公司，好像拿到了他们端游的代理权？”罗恩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而且腾达还持有拳头的一部分股份。”
陆川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手，认真地说：“没错，所以这次我来，就是想拿下他们手游的代理权，同时争取拿到和腾达相同比例的股份。”
“去年开始，那款端游就在全球各地火起来了，现在想拿到股份，得花不少钱呢。”罗恩好心提醒道，“搞不好得比当初腾达花的钱翻好几倍，毕竟谁也说不准这游戏未来还能火多久。不过有个好消息，最近拳头公司的日子不太好过，特别缺钱，而且他们马上要在洛杉矶举办一场dreamhack电竞赛事，比赛项目包括《反恐精英》和《星际争霸2》，正是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
“谢谢，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陆川眼前一亮，这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罗恩好奇地问：“你跟腾达公司有仇？”
陆川摇了摇头，坦诚地说：“算不上有仇，就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我得提前考虑到，以后腾达说不定也会涉足手游行业，对我这个刚起步的小公司来说，竞争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先把手游代理权拿到手，抢占先机。”
“不错的想法，很有远见。”罗恩赞许地点点头，“我帮你引荐一下贝克，你们都是做游戏的，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在罗恩眼里，陆川绝对是游戏行业的天才，而天才之间，往往更容易产生共鸣。罗恩自己虽然对游戏很感兴趣，但在创作方面，却没什么天赋，只能算是个“资深玩家”。
第一天的行程就在NS公司度过了——参观办公区、签署合作合同，忙得不亦乐乎。罗恩当天就联系了贝克，俩人本来就是老熟人，旗下公司也有过不少合作，贝克一听是罗恩引荐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NS公司。
见到贝克本人，陆川有点意外——对方眼眶微微深陷，个子也不算高大，看着就像个普通的程序员，跟他想象中“游戏公司老板”的霸气形象完全不一样。“你好，我叫贝克，目前是拳头公司的负责人。”贝克的中文不算流利，但基本交流没问题。
陆川笑着回应：“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我还听说你们马上要举办一场dreamhack电竞赛事？”
“没错，就在洛杉矶举办，到时候会有很多顶尖选手参赛。”一提到比赛，贝克的话就多了起来。
俩人闲聊了几句，陆川顺势把话题引到了手游代理权上。贝克其实对手游没什么兴趣，觉得手游的画质和玩法都比不上端游，但一听说能赚钱，而且还是潜力巨大的中国市场，瞬间来了精神。
“陆，你应该知道，当年腾达公司拿走了拳头很大一部分股权吧？”贝克话里有话，暗示想拿到股权没那么容易。
陆川早就做足了功课，当场就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合作方案——不仅给出了丰厚的代理费用，还明确了想要的股份比例。贝克看着方案，眼神越来越亮，心里已经有些意动了——毕竟现在拳头公司正缺钱，陆川的方案无疑是“雪中送炭”。
其实陆川心里对腾达公司早就羡慕嫉妒恨了：想当初，腾达只用了很少的钱，就拿到了拳头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自己现在，却要花几倍的钱才能拿到相同比例的股份，简直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