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尘被恐慌攫住时,那面水幕般的能量屏障波动起来。四个人影依次穿过,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位身着珍珠白长袍的老者。袍子料子在光线下泛着微妙光泽,仿佛织进了细小的光之纤维。他手持一根暗金色权杖,顶端镶嵌的晶体内部有星云缓缓旋转。老者银发整齐束在脑后,面容清癯,一双眼睛深邃得像能把人吸进去。
老者左侧站着个极为魁梧的战士。紧身的暗褐色生物护甲完美贴合着他虬结的肌肉,护甲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面容刚毅,短发如钢针,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不动如山的气势。
右侧是位穿着银灰色流线型服饰的年轻男子。衣服紧贴身体,勾勒出猎豹般的体态。他脸庞线条柔和,眼神灵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
稍后方站着位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裙摆无风自动,微微飘拂。她的面容清丽,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眼睛如同最纯净的深海,眼神温柔而通透,仿佛能直接看到人心底。
“欢迎来到羲和,洛尘。”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平和而沉稳,“我是守岩长老。”
洛尘本能地后退,过度敏锐的听觉能清晰捕捉到四人不同的呼吸节奏、心跳频率。“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我们修复了你濒临崩溃的躯体。”守岩长老平静地解释,目光能安抚人心,“并在过程中唤醒了你基因深处沉睡的‘源编码’。”
“源编码?”这个词让洛尘想起坠落时那段诡异记忆——基因链在痛苦中重组,某种古老的力量被强行唤醒。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那些超乎常人的感官……也是因为这个?”
银衣青年——闪影——兴奋地插话:“你的感知觉醒速度比预期快!现在你能接收的信息量是普通人类的……”
“闪影。”岩力低沉的声音让青年讪讪闭嘴。
洛尘突然冲向能量门,速度快得带出残影。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连他自己都惊讶。但当他触碰到那层水波般的屏障时,庞大的数据流瞬间涌入大脑——屏障的能级强度、粒子震荡模型、拓扑结构……信息过载让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太阳穴如同被钢针穿刺。
“认知壁垒需要时间突破。”心澜的声音如清泉流淌在他意识中,“过度抗拒只会加剧痛苦。”
守岩长老的权杖轻点地面,四周墙壁突然变得透明。洛尘的呼吸骤然停止——
窗外是望不见边际的地下空间,穹顶镶嵌着发光晶体如倒悬的星空,永恒的光辉照亮了整个世界。下方是一座他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城市:发光的菌菇状建筑层层叠叠,珊瑚丛般的镂空塔楼内部有流光穿梭,巨大的水母状球形建筑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脉动。
没有熟悉的街道,只有发光的能量河流在城市间蜿蜒。一些梭形飞行器沿着光轨无声滑过,还有一些背后舒展着光翼的人形生物在空中自由翱翔。整座城市安静而有序,充满了生命活力,却又带着一种古老的、静谧的美感。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这幅景象带来的冲击。这不是人类能建造的城市。二十二年建立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证明……”洛尘的声音颤抖,“证明这里真实地球内部。”
岩力指向远方那座巨大的水晶簇建筑:“地核反应堆‘烛龙’为整座城市供能。你们的地质探测器永远找不到它,因为它的能量特征被伪装成普通地幔对流。”
洛尘突然想起大学时读过一篇论文,关于地幔深处无法解释的能量波动。当时以为是测量误差,现在……
他扶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认知被颠覆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胃里翻江倒海。这个世界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无法用“幻觉”来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