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姜柠在片场的表现堪称亮眼。
今天要拍第一场哭戏。夏之暮对项凌萌生了青涩的感情,逐渐与他互相靠近,产生了一种恋人未满的暧昧。
可就在这时,项凌的弟弟意外去世,忽然被家族强行带走。他父母给他办了转学,他不愿意,家族就派人把他关了起来。
很巧,那几天夏之暮请了病假,不知道他要离开。项凌被关了几天,在临要离开的前一天夜里,大雨滂沱,他翻墙出逃,第一件事就是去夏之暮的楼下找她。
可是透过夏之暮亮着灯的窗台,他看到夏之暮和她的邻家哥哥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
她们互相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也可以开口,自由地向对方讲话。
项凌想要上楼,却忽然有些迈不开腿了。
他不知道,夏之暮刚刚退烧,还没听说他要转学的消息,他以为夏之暮并不在意他要走。
然后,他看见夏之暮的邻家哥哥站起身,走到窗边,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双手拉上了窗帘。
那天,他送夏之暮回家,在楼下碰见过这个邻家哥哥。夏之暮上楼之后,他温暖的笑容变得嘲讽,平淡的对项凌说:“暮暮只是可怜你而已,你的纠缠,对她来说是一种烦恼。”
这天,项凌淋着雨走了。
而第二天,夏之暮到了学校,看到的就是项凌空荡荡的书桌。
“那个哑巴去京市啦。他们家阵仗可真大,好吓人,听说他回去做大少爷了。”前桌的女生很羡慕的说。
那很好啦。
夏之暮没有项凌的联系方式,对着空荡荡的书桌,她也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笑着笑着,她就掉下了一滴眼泪。
前桌吓了一跳:“暮暮,你怎么啦?”
夏之暮摇摇头,又一滴眼泪掉下来:“没事的,我有点困。”
周一阳光明媚的清晨,她悄悄地把脸埋在臂弯里,眼泪打湿了校服的衣袖。
他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
“咔!”
监视器后传来了简馥满意的声音。
打板的声音响起,场务、灯光、摄像等工作人员立马忙碌起来。化妆师和助理赶紧上前,要替姜柠补妆。
姜柠从臂弯里抬起头,哭得非常入戏,一抽一抽的,还没停下。
化妆师忍不住笑了:“柠柠,出戏啦。”
姜柠抽噎两下,正要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声呜咽。
站在不远处观摩的顾奕真最先发觉不对,快步走上来:“姜柠,你怎么了?”
姜柠抽抽搭搭没说话。
她不是没出戏,今天早上简馥给她讲戏的时候,她也有点没进入状态。
只是她忘了关数值窗口,刚才在镜头前一闭上眼,就看到了黄色的25点安全值。
她真情实感地哭出来了。
这下,工作人员都发现姜柠哭得停不下来。
简馥只当姜柠入戏太深,让人带姜柠下去休息一会,先拍配角们的镜头。
顾奕真很快拿了一杯咖啡来递给她。
“谢……谢谢。”姜柠抽抽搭搭。
顾奕真非常真诚地发问:“姜柠,可以教教我,怎么入戏这么深吗?”
姜柠:“……”
戏疯子能不能走远点啊!
可是顾奕真情商实在太低了,她瞪了顾奕真两眼,顾奕真压根没看出来,还非常殷勤地拿出手机:“你说,我记一下。”
……到底要记什么啊!
姜柠无语,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早上跟我老公吵架了,你也要记吗?”
顾奕真:“……”
他手里的手机一顿,连忙礼貌地收了起来:“啊,对不起。”
看他手忙脚乱,有点慌的样子,姜柠起了坏心,开始报复式的跟他倒苦水:“他生我气了,很严重,我不知道怎么办。”
本来已经打算站起身,给姜柠留下私人空间的顾奕真,默默坐了回去。
姜柠这个意思……是要倾诉吧?
顾奕真觉得不该听,可姜柠对他又有知遇之恩。他只好控制着自己的双腿,强迫自己坐在原地,僵硬地问:“为……为什么呢?”
姜柠的苦水滔滔不绝地奔涌出来。
“我知道早上是我做的不对!”她说。
拿膝盖重击司宴的小司宴……的确是她不对啦!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呀,也跟他道歉了!如果小司宴真那么脆弱,一碰就坏的话,他不应该生气,应该去看医生!
“可是,他吃饭的时候的态度,明明就没有生气,他反而还跟我道歉呢!”
小说里说这个活阎王口蜜腹剑、面慈心狠,她还没当回事!结果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一边道歉,一边偷偷记仇的,司宴这种人也太小众了吧!
“而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生气,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早上起床发生的事,到她打电话的时候才扣安全值,姜柠想破头都没想通,到底是系统太不智能,还是司宴在那里越想越气,然后忽然决定要跟她生气了!
“可是我之后也跟他道歉了啊,道歉了好多次!”
系统第一次一下扣了八点安全值,姜柠当场被吓蒙了。她当场就挂了电话,手机一丢,就追在司宴身后道歉。
她说早上不是故意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感觉,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老实,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他了。她还说,下次姜景川要是还敢来映江郡住,她就把他赶出去,以后没人能抢司宴的房间,强迫司宴和自己共处一室!
她的诚意还不够吗?
姜柠越想越气,眼泪都停下了。
她虎视眈眈地转头看向顾奕真。
桃花眼里还含着没流干净的泪水,水汪汪的,泛着可怜的红。
但是她凶巴巴的瞪着顾奕真,毕竟不敢冲司宴发脾气,只好拿顾奕真开开刀了!
她自以为很凶的小猫瞪人,逼问顾奕真:“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呀!”
“啊……”顾奕真挠挠头。
他情商低是出名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倾诉。
姜柠一瞪,他就慌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回应:“那……那你道歉,他什么都没说吗?”
姜柠立马忘了生气,认真地想了想。
司宴说了什么?
她赌咒发誓了半天,司宴都没吭声,安安静静的,也不笑,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没点头也没摇头,甚至连个敷衍的“嗯”都没有,好像不想答应她的提议一样。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了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香江那个项目,是沈少廷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