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了。
苏然立刻踩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对方动了一下，动作很慢。左臂贴在地上，红光闪了几下，就不亮了。
“还没死。”苏然喘着气说，“但活不了多久。”
张峰靠在控制台边，一手扶墙，慢慢站起来。他右肩全是血，走路歪着身子，还是走到了那人旁边。他举起震荡棒，砸向对方的手腕。一声闷响，骨头断了。
“这下废了。”张峰擦了把汗，“接下来怎么办？”
“炸掉这里。”苏然从包里拿出信号棒。外壳有点弯，试了一下还能用。他抬头看了眼墙角的相机，镜头对着这边，画面清楚。弹幕还在刷：“快跑！”“后面起火了！”
他走过去把相机扶正，调了角度，让整个大厅都拍进去。
“家人们，”他说，“接下来不是打架了，是拆房子。”
弹幕马上多了起来： “要清场了？” “服务器在哪？烧了它！” “拍清楚点，我要截图！”
苏然笑了笑，回头对张峰说：“分头行动。你去地下二层找能源管，我去主控台。”
“你一个人行吗？”张峰皱眉。
“不行也得去。”苏然晃了晃手里的信号棒，“别忘了我们是主播，粉丝看着呢。”
张峰哼了一声，瘸着腿往楼梯走。苏然拖着累极的身体，走向主控台。屏幕还亮着，代码一直在滚动，像在传数据。
他敲了几下键盘，系统显示：【权限不足】。
“就知道会这样。”他小声说。
这时直播间有人发评论：“刚才打人的时候，他按过右下角的红按钮！是不是开了什么功能？”
苏然看到这条，想起来——确实有这事。那人发动攻击前，左手按过控制台侧面的一个小红钮。
他绕到台子后面，找到了那个按钮，上面有个锁的标志。
“回放刚才的画面。”他在心里想。
眼前画面倒退，战斗场景重新出现。他快进到那人操作终端的那一幕，一帧一帧看。终于看清顺序：先按红钮，再输入三组数字，最后用手掌贴识别区。
苏然照做一遍。手掌刚放上去，系统发出声音：【自毁程序已激活，倒计时六分钟】。
“成了。”他松口气，转身往能源舱跑。
半路撞见张峰从井口爬上来，满脸黑灰，手里抓着最后一颗干扰弹。
“扔进去了？”苏然问。
“扔了。”张峰咳嗽两声，“口子太小，差点卡住。应该能炸断管道。”
“那边火越来越大。”苏然指着走廊尽头，“我们得把柱子弄塌。”
两人走到一根大柱子旁。柱子连着天花板，表面已有裂缝，是之前打斗震的。
“推它？”张峰问。
“推。”苏然点头。
他们背靠柱子，用肩膀顶住，一起用力。第一次没动。第二次用力，柱子咔的一声，裂缝变大。第三次用力，柱子猛晃，顶部断裂，钢筋崩开的声音很刺耳。
天花板塌了一块，电线噼啪响，火花四溅。
“走！”苏然拉起张峰，往出口跑。
没跑多远，两人停下。
“服务器还没处理。”张峰说。
“我知道。”苏然回头看，“不能直接炸，会触发保护，资料就锁死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系统，点了【远程信号标记】。这是新解锁的功能，可以把画面里的东西标出来，让观众帮忙看。
他把镜头对准服务器机柜，圈出几个接口。
“家人们，”他说，“帮我看看哪条线最重要，剪了能让它彻底坏掉。”
弹幕立刻炸了： “最粗的黄线！肯定是电源！” “不对，左边第三排蓝色插槽才是核心！” “看灯！绿灯闪说明还在写数据！”
苏然顺着看，发现右边一排接口有个绿灯在闪。
他掏出小刀，插进那块模块，用力一拧。
“滋啦——”一阵电流声，机柜冒黑烟，所有灯都灭了。
“断了。”他说。
“那就真救不回来了。”张峰笑了下，咳出一口血。
“撑住。”苏然扶着他，“等火烧上来，剩下的都会烧光。”
他们往外走，来到外墙附近。身后浓烟滚滚，火焰顺着电线往上烧，半个走廊都被吞了。爆炸声接连响起，先是监控室，接着能源舱方向一声巨响，地面震动，碎石掉落。
苏然把相机架在一块倒下的水泥板上，固定好，确保能拍到外面。
“各位。”他站在镜头前，脸上是灰和干血，声音哑但清楚，“我们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打赢一个人。”
他指了指身后燃烧的大楼。
“是为了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你们的秘密基地，挡不住直播。”
弹幕疯狂刷屏： “燃起来了！！” “这画面我要存十年！” “主播牛逼！！”
礼物特效铺满屏幕，人气飙升。系统提示不断跳： 【关注数突破三百五十万】 【打赏总额破两百万，激活体质改造：细胞再生启动】
一股暖流从身体里升起，伤口开始痒，像是在自己愈合。
张峰靠着墙，看着火光照亮夜空，忽然问：“你说……他们会来找我们吗？”
“一定会。”苏然看着远处的火，“我们现在就像黑夜里的灯，谁都能看见。”
“那你还不走？”
“因为还有一段视频要拍。”他走到相机前，设好延时录制，然后回到张峰身边，两人并肩站着，面对镜头。
“这个据点——”他抬手指向燃烧的建筑，“没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连串爆炸。墙体裂开，钢梁倒塌，火光冲天，照亮整片荒地。
直播画面晃动，灰尘扑上镜头，但信号还在。
弹幕停了一秒，接着更疯： “赢了！！” “这才是逆袭！” “我们见证了历史！！”
苏然低头看手机，电量只剩12%。他没关直播，也没打算走。
他知道，这里已经成了目标。
但他也知道，只要镜头还开着，他就不是一个人。
远处，一道红光扫过树顶，像有什么设备在锁定位置。
苏然眯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