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设置里点来点去。网络刚连上，又卡住了，加载图标一直在转。他关掉定位，换了匿名通道，重新连接。
“成了。”他小声说。
张峰蹲在一旁，手里拿着备用电源线，“能发出去吗？别半路断了。”
“这次可以。”苏然打开直播后台，上传预告内容。图文加短视频，标题没写全，只留了一句话：“明天九点，我不演。”
视频封面是钢缆的一角，风吹得晃了一下。
他点了发布。
进度条走完，手机响了：【内容已提交平台审核】。
“又要等？”张峰皱眉。
“不用。”苏然笑了笑，“我改成了日常动态，不是直播申请，他们拦不住。”
话音刚落，手机弹出消息：【动态已通过审核，正在推送】。
两人对视一眼。
苏然打开评论区，第一条写着：“又来博眼球？上次差点摔死还记得不？”
下面有人回：“你懂啥，人家现在有粉丝撑腰。”
再往下看，留言越来越多。“真要走？”“拍清楚点，我要看全程。”“打赏准备好了，别怂。”
人气值开始涨，从一万五跳到两万三，涨得很快。
“热度起来了。”张峰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可你怎么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苏然没说话，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他站在废弃厂区的楼顶，风很大，衣服被吹紧贴在身上。镜头往下，一根粗钢缆横在两栋楼之间，两端固定在生锈的架子上。
他把这段剪出来，加上一句话：“这不是特效，也不是排练。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站上去。”
再次发布。
弹幕马上炸了。
“疯了吧！”
“这高度，一脚踩空就没命。”
“他说的是真的？”
有人转发，带上了话题#高空挑战直播#。几分钟后，热度冲进本地热搜前十。
流量点从22涨到25，手机不停响：【收到打赏能量+3】【+5】【+8】
苏然看了眼粉丝数：104,600。
还差四万多就能抽新异能。
他正想回复几条留言，一条差评被顶上来：“拿命换流量有意思吗？为了涨粉什么都敢干？”
后面一堆人附和。
张峰看了皱眉：“要不要删了？”
“不删。”苏然摇头，“这种话说得多，说明有人在意。”
他直接回：“我不是为谁看才活，而是为了让真相被看见。他们怕曝光，我就偏要亮出来。”
这条回复很快被顶到前面。
有人问：“他们是谁？”
苏然没答，只点了个赞，把问题也顶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观众发长评：“我昨天看到新闻，城东有个工地突然停电，监控黑了二十分钟。你们说，是不是和他有关？”
底下立刻热闹起来。
“我也听说了！”
“那不是意外吧？”
“他直播时总出事，肯定有人不想让他播。”
讨论变了。
不再是质疑作秀，而是猜有没有人阻止直播。
苏然笑了笑，继续说：“明天九点，我会开双机位。一个拍我，一个由朋友远程控制。只要信号不断，画面就会一直传。”
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中途断了，那就说明——有人动手了。”
弹幕安静了一下，接着刷得更猛。
“我去上班前一定守着！”
“我已经设好闹钟。”
“支持者能不能点亮头像？让大家知道谁在挺你？”
最后这条被很多人点赞。
苏然看向张峰：“搞个活动。”
“什么活动？”
“让打赏的人自动有一个特殊头像框，写‘我在现场’四个字。”
张峰一愣：“这不假吗？他们又不在现场。”
“心理战。”苏然说，“一个人觉得自己参与了，就不会轻易退出。他们会盯着屏幕，等我站上去那一刻。”
张峰点头，马上联系技术，加了个小程序。
半小时后，“我在现场”头像框上线。
第一个打赏的是叫“小林同学”的人，金额不大，但备注写了：“然哥，别怕，我一直都在。”
苏然看了这个名字两秒，点了感谢。
更多人加入。
人气突破十万，流量点到30。系统提示：【距离下一次异能抽取还剩47,000粉丝】
苏然深吸一口气，关掉数据面板。
他知道，真正的压力还没来。
张峰检查完设备，问他：“还要再播一段吗？”
“再播五分钟。”苏然戴上头拍摄像头，“趁现在人多。”
画面接通，镜头对着他的脸。
“各位。”他说，“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在赌命。但我告诉你，我比谁都怕死。”
弹幕停了一下。
“怕死，所以我每一步都算好了。钢丝能承重多少，锚点多深，风速超过多少就不上，我都写了计划。我不是逞强，是准备好了才来。”
有人问：“那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个？”
苏然沉默两秒，说：“因为我身后没人推我，只能自己往前走。你们看得见我，就是我的底气。”
打赏列表疯狂刷新。
【金币+50】
【金币+100】
【金币+200连击】
流量点涨到38。
苏然摘下摄像头，递给张峰检查电量。
“还有一件事。”他说，“刚才我用动态视力扫了对面楼顶，十分钟前有个人影在边上站了几秒，拍了照就走了。”
张峰脸色变了：“盯上了？”
“肯定的。”苏然很平静，“但他们不会现在动手。这时候抓我，反而会让更多人关注直播。”
“那怎么办？”
“照常进行。”苏然收好设备，“你今晚多巡两趟，我在营地周围加几个震动感应器。要是有人靠近关键区域，立刻报警。”
张峰点头，起身去拿工具包。
天快黑了，城市亮起灯。远处那根钢缆在风中轻轻晃动。
苏然坐在折叠椅上，最后一次检查直播流程。
双机位没问题，备用频段测试通过，热度回放功能开启。所有计划都存进手机加密文件夹。
他打开粉丝榜，发现“小林同学”已经升到第三。
私信跳出一条新消息：“明天我会准时看，你一定要平安下来。”
苏然回了一个“好”字。
张峰回来，手里拿着金属片和电线。
“装好了。”他说，“四个角落都有感应装置，一旦有人碰设备或剪线，警报会直接响在我耳机里。”
“行。”苏然站起来，“今晚早点休息。明早六点集合，最后调试一遍。”
“你不睡会儿？”
“还不累。”苏然看着空中的钢缆，“等我把最后一段预热视频发出去再睡。”
他拿出手机，录了十秒钟画面：镜头从地面慢慢上升，沿着钢缆拉到对面楼顶。风声大，画面有点抖。
配文只有一句：“明天见。”
点击发送。
平台马上推送。
评论区立刻炸了。
“我靠，这高度太吓人了。”
“他真要上去？”
“我已经截图了，要是明天没更新，我就报警。”
苏然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张峰坐在旁边，轻声说：“明天会有很多人盯着你。”
苏然睁开眼，看着夜空里的那根钢缆。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