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站在渊下宫隐秘入口前,指尖捏着一枚泛着淡紫色雷光的令牌——这是月泷特意为他准备的通行令牌,上面附着雷神的一缕气息,足以骗过任何由雷之权柄设下的封印。
他将令牌贴在封印大阵的光幕上,令牌瞬间融入光幕,那足以令寻常魔神都感到棘手的雷霆屏障,在感受到同源的神力后,只是微微荡漾起一丝涟漪。
原本闪烁着危险雷光的大阵,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没有引起丝毫能量波动,仿佛从未有人闯入,任由他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
“月泷这小子,倒还算靠谱。”凌叶收起令牌,踱步走进通道。
经过一段在幽暗通道中的下行,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并非预想中的任何已知区域。
他踏入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渊下宫地带,怪石嶙峋,古老的建筑残骸以诡异的角度倾斜、倒塌,与发光的珊瑚和晶簇共生,空气中弥漫着远比地表浓郁的古旧气息与虚无界的能量。
“这里并非旅行者曾踏入的渊下宫入口,看来月泷找到的是一条未被记录的古老密道……”
凌叶环顾四周,千年时光的变迁早已让地形地貌发生了巨大改变,他无法立刻对应起奥罗巴斯记忆中的地图。
只能凭借对大致地势走向的判断,来模糊地推测自己可能位于渊下宫的哪个边缘区域。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此地魔物的密度。由于长期与世隔绝,缺乏人类的清理,这里的魔物几乎形成了完整的生态链——
丘丘人部落占据着废墟,深渊法师在幽暗处低语,各种属性的龙蜥在岩壁和地缝中穿梭,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来自坎瑞亚的遗迹机械,漫无目的地游荡,发出规律的机械嗡鸣。
若是寻常人乃至神之眼持有者闯入此地,恐怕顷刻间就会被这潮水般的魔物淹没。但凌叶只是微微蹙眉,随即心念一动。
“魔物倒是比记忆中多了不少。”凌叶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图书馆与伊斯塔露的力量痕迹,没必要在这些魔物身上浪费时间。
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饕餮之力不仅用于吞噬,更能进行精妙的概念操作。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饕餮之力,将其凝聚成一层薄薄的能量膜,覆盖在自己周身,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却能吞噬他存在的概念。
他并未完全吞噬掉自己的存在,而是如同将这个概念短暂地含在口中,与周围的环境信息进行了一种奇异的隔绝,因此在所有魔物的感知中,他都等同于不存在。
刹那间,在那些依靠感知存在来识别目标的魔物眼中,无论是依靠元素视觉的深渊法师,还是依靠生物本能的龙蜥,亦或是遗迹机械的侦测模块。凌叶这个人,从它们的感知领域里彻底消失了。
没有生命气息,没有能量波动,没有实体轮廓,甚至连“那里应该有什么”的直觉都消失了。
他就像一块会移动的背景板,明明就在那里行走,却引不起任何魔物的注意,甚至连最细微的敌意或好奇都无法触发。
于是,凌叶得以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失落国度中,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充满危险的渊下宫废墟中悠闲地逛着,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建筑风格、能量节点以及可能隐藏着古老知识的遗迹,同时朝着记忆中大日御舆的大致方向前行。
与此同时,稻妻鸣神岛,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旅行者荧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劫夺眼狩令的法场,此举无疑是对雷电将军权威的公然挑衅。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雷神,她亲自下了通缉令,全稻妻通缉金发的旅行者及其白色漂浮物,也因此她在稻妻的处境可谓急转直下。
“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稻妻劫法场。”九条裟罗紧急传到自己手中的通缉令,眉头紧锁,“立刻加强八酝岛、海只岛的戒备,他们很有可能投向反叛军,决不能让她们穿过九条阵屋!”
士兵们领命而去,整个九条阵屋瞬间陷入紧张的搜捕氛围中。
好在暗中一直有月泷和八重神子的眼线关注,荧在付出一些代价后,侥幸从幕府军的围捕中脱身,但已是伤痕累累,最后在神里家的建议下不得不向着反抗军控制的海只岛方向逃亡。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月泷,看着荧那即使在逃亡中也难掩的坚毅侧脸,以及那双如同蕴藏着星海的亮金色眼眸,心中那股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不禁又蠢蠢欲动起来。
“仔细看看,这位旅行者……倒是别有一番风韵。”月泷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芒,“越看越觉得耐看,这坚韧不拔的气质,与稻妻那些温顺的女子截然不同。”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成形。他迅速施展变化之术,化作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实力、带着些许浪人沧桑气质的陌生男子模样,悄无声息地跟上了荧逃亡的路线。
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既能帮神子照看一下这位关键的棋子,说不定还能借此与这位异乡的少女拉近关系,发展出一段“有趣”的故事。
鸣神大社内,通过水镜术法观察着荧动向的八重神子,自然也看到了月泷变换样貌跟上去的一幕。她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个色胚的打算。
“这个家伙……”八重神子气得牙痒痒,手中的念珠捏得咯吱作响,“一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完全忘了我的嘱托是要他留意那个神秘强者!”
她看着月泷那副跃跃欲试、准备表演的德行,胸口一阵发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虽然理智告诉她,月泷此举客观上确实是在保护荧,而且他之前也汇报过,那个神秘强者的踪迹似乎最后消失在八酝岛或海只岛一带,现在他去那边,也不算完全偏离任务。
但情感上,看到他对另一个女子(尤其是同样容貌出众的荧)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八重神子还是感到极其不悦。
“哼!”八重神子最终还是冷哼一声,主动断开了水镜术法,懒得再看那个色胚表演。
她靠在神樱树下,胸口微微起伏,脑中已经开始构思等月泷回来,该如何“招待”他了。
‘等你回来……看我不狠狠地把你踩在脚下,践踏你那可笑的尊严!让你知道,我八重神子,可不是你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她咬牙切齿地想着,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红晕,那究竟是纯粹的愤怒,还是夹杂了别的什么情绪,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