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凌天牢,最深处的死囚室。
潮湿、腐臭、阴冷。
厚重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只有高处一个狭小的气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萧郢泽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里,身上华丽的太子蟒袍早已污秽不堪,沾满了草屑和不知名的污迹。
他头发散乱,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半分南潇太子的风流倜傥?
连续几日的饥饿、恐惧和屈辱,让他精神濒临崩溃。
“来人!来人啊!”
他用尽力气拍打着厚重的铁门,声音嘶哑,
“本宫是南潇太子!你们敢如此对待一国储君!放我出去!我要见你们皇帝!我要见凌天绝!放我出去——!”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和隔壁囚室不知哪个倒霉鬼发出的痛苦呻吟。
“水…给我水…”
萧郢泽滑坐在地,喉咙火烧火燎。
他堂堂太子,何曾受过这种苦?
饥饿感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胃。
他想起之前被押进来时,似乎看到狱卒在啃一种烤得焦黄的…饼?
那香气…他猛地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感觉更饿了。
“吵什么吵!”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看守的狱卒。
脚步声停在门外,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南潇太子?呵,进了这北凌天牢,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省点力气吧!我们王爷新婚燕尔,正和王妃‘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新婚燕尔?”
萧郢泽一愣,随即想起那场被搅乱的婚礼,一股妒恨涌上心头,
“花曼曼那个贱人!她……”
“闭嘴!”
狱卒厉声打断他,语气充满了鄙夷和警告,
“再敢对我们王妃不敬,信不信老子让你连馊水都喝不上?我们王爷可是为了王妃,七天七夜没出过寝殿!那才叫真男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王妃的名讳?”
七天七夜?!
萧郢泽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又扭曲。
那个在千寻楼让他惊鸿一瞥、在城楼上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竟然和凌天绝……七天七夜?!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疯狂的嫉妒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他仿佛看到花曼曼在凌天绝身下承欢的画面,看到凌天绝那冷漠的脸上露出他从未见过的餍足神情……
这想象让他痛苦得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呸!”
狱卒啐了一口,啪地关上了小窗,嘟囔声隐约传来,
“什么玩意儿!还敢惦记我们王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肾虚样儿!跟咱们王爷比?连王爷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王爷那才是真神威!七天七夜!啧啧啧,王妃娘娘真是神人呐……”
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萧郢泽在无边的黑暗和嫉恨中煎熬。
九幽城,西郊,镇南王别院。
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镇南王安祥那张阴沉得几乎滴水的脸。
苟不离垂手站在下首,身上还带着城外兵败后的狼狈和一丝未散的杀气。
“废物!一群废物!”
安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跳起,“三万精兵!里应外合!竟然连城门都没摸到就被默卫包了饺子?!那凌天绝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