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打扮完,又穿上提前准备的喜服后,吃了个早饭,就坐在婚房等着了。
一个时辰后,吉时到了,“新郎”按时来接她。
接亲的一行人出了农户家,往山里走去。他们定的路线和之前三位新娘的接亲路线一样,都需翻过一座山。
一路上吹吹打打,还算顺利,等走到山林深处时,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雇的轿夫和吹奏的人,平时也是接亲惯了的,但近日的山神传闻不免令他们担心。
虽说那山神只抓新娘,不伤害其余人,但保不准哪次它改了主意,想抓几个旁的人呢。
况且这山林深处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周围的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只有偶尔的鸟叫声才能让他们觉得这山上还有些活物。
想到这些,几个相熟的轿夫和吹奏者互相交流了下眼神,然后加快脚步,都想快速翻过这座山。
吹奏的人也压低了声音,就怕这奏乐引来抓新娘的山神。
一盏茶后,山里突然起了狂风,随后起了一阵雾。
江初月看这雾不像山林之雾,倒有点像迷烟,忙心中暗道:“系统,我要买解密香丸。”
系统:【解迷香丸,2积分,已从宿主积分中扣除。】
江初月将手中的药丸吞下后,将轿子侧面的帘子放下,只留一个小缝观察外面的情形。
不一会,四个轿夫摇晃几下倒在地上,轿子也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就连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也直接从马上栽下来。
果然是迷香……
外面的人陆续倒下,片刻后,就只剩江初月一个人是清醒着的了。
江初月立马歪头靠在轿子里,装成被迷香迷晕的样子。
过了会,她听见周围隐约有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数量还不少。
有人掀开轿子侧面的帘子,低声说道:“老大,咱这迷烟还挺好,隔着布帘都能将新娘迷晕。”
另一个粗狂的声音回道:“那当然,这可是我高价买的罗织烟,效果好的很。兄弟们,赶紧将轿子抬到咱们的山洞里,然后选个黄道吉日将这新娘杀了给买主。”
“好的老大。”
话音刚落,脚步错杂起来,朝轿子四头走去。
江初月感觉自己坐的轿子被重新抬了起来,不过她不敢睁眼乱动,怕突然又有人掀开帘子查看轿子里的动静。
她闭眼小憩,脑中正好思考着方才匪徒们的话——选个黄道吉日将新娘杀了给买主。
她本来以为匪徒劫走新娘,只是拐卖新娘到外地,或者抢来做压寨夫人之类的。
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寻常的人口买卖定是要活的,他们这的买主居然点名要死尸,还是黄道吉日死的女尸,着实诡异!
新娘……
女尸……
黄道吉日……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闪现到江初月的脑海中,配冥婚!
冥婚又称阴婚,是指给未婚就去世的男女配一个阴间的婚姻。
此习俗并不罕见,一些偏远村庄都流传着这种习俗。就连住在京城中的人家,也有一些不舍自己早亡的儿子女儿的父母,给他们的儿子女儿配个冥婚。
只是这些配冥婚的人家,都是找的尸体配。而此次案件中的冥婚,却是残忍杀害新娘后再配。
将一个结婚途中的新娘抢走再杀害了配冥婚,心思和手段之残忍,闻所未闻!
除了这些残忍的匪徒,买家也是该死的人。好好的冥婚不配,抓活人杀了再给自己儿子配,歹毒的很!
他们的儿子本来就是死人了,结果还要替儿子拉个垫背的。
她一定要替那些新娘们报仇,查明这桩案件的真相,让柳河镇的婚嫁恢复往日的清明。
想到这,江初月气的紧咬牙关,浑身震颤,良久才平息自己的怒意。
一行人抬着轿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江初月也在轿子里被颠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洞。
众匪徒将轿子放下后,又拉开轿帘检查了一番,看江初月仍昏迷着,便放心的去山洞另一处吃些饭食补充体力。
江初月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扯掉盖头后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掀起,往外瞧了一眼,确认现在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旁人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出轿子。
这个山洞很大,各处点有煤油灯,将洞里照的还算亮堂。她所处的地方只是其中一间,向两边望去,煤油灯的亮光照出很远,却望不到头。
那些匪徒们吃完饭便会回来,她准备待在这等他们回来,再设法抓住匪首,逼问出买家人群和整条灰色产链。
想到这,江初月正要重新坐回轿子里,却听到隔壁洞里好像有声音传出来。
声音离的很近,她好奇的想探寻一番,反正匪徒们吃完饭回来,她听到脚步声也来得及坐回轿中。
江初月小心走至隔壁洞,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是石头敲击山洞内壁发出的声音。
她探头一看,一个身着婚服的女子手脚均被绑着,嘴里也被塞了块破布堵着,正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拿着石块,一下下敲击着洞里的石壁,期冀着有人听到并救她。
看她的样子,应是柳河镇之前失踪新娘中的其中一个。她还没死,看来是还未到匪徒口中的黄道吉日。
也不知另外两位新娘现下在山洞里的何处,还是已经被害了。
江初月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姑娘,你家是在柳河镇吗?”
女子见江初月也是婚服装扮,定也是被匪徒劫来的新娘,像见了老友一样热泪盈眶,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头也不停点着。
江初月将她嘴里的破布扯掉,又松开她手脚上的绳子。
那女子小声哭诉道:“你也是成亲之时被那帮匪徒抢过来的吗?我听他们说要选个黄道吉日将我杀了送给买主配冥婚,后日便是他们说的黄道吉日。”
“可怜我家中老父老母,知道这噩耗后定会日日寻我。可这山洞偏僻的很,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寻来。还有我的夫君,我本应该与他过着美满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