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少年也围了上来,最小的句芒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层层剥开,竟是颗圆润的野果:“这是我在城内买的果子,酸中带甜,可好吃了。”
瑶瑶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脸,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忽然觉得胸口那处被新药汤焐热的地方,正有暖流一点点漾开。
她小口啜饮着姜九阴递来的粥,米粒的软糯混着肉香滑入喉咙,熨帖得让她鼻尖发酸 —— 自娘走后,她就再没喝过这样热乎的粥。
“小黑也饿了吧?” 姜祝融注意到角落里缩成脸盆大小的紫毛犬,从包袱里翻出块油纸包着的酱牛肉,扔了过去。
小黑原本正警惕地盯着众人,闻到肉香才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它用鼻子拱了拱牛肉,却没立刻下口,反而转头看了眼瑶瑶,像是在请示。
“几位哥哥,这太奢侈了吧。” 瑶瑶急声道。
“没事,我刚听大哥说你以后也会跟着我们,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那以后这些东西可以天天吃的……”
“谢谢哥哥……”瑶瑶感动的说道。
“不用谢……”听见瑶瑶的感谢,祝融憨憨的笑了起来。
“小黑,那你就吃吧。”瑶瑶看向小黑说道,
得到允许的小黑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紫黑色的皮毛在烛火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姜句芒看得稀奇,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它颈后的绒毛,却被小黑猛地抬头时露出的獠牙吓了一跳:“嘿,这小东西还挺护食!”
姜古在一旁静静看着,见小黑虽然体型异变,却对瑶瑶言听计从,眼底的担心淡了几分。
如果这个小黑果真因为血脉返祖,他不介意将这小黑狗献祭给世界树。
待瑶瑶喝完粥,他才缓缓开口:“瑶瑶,我们几日之后便要离开黑石城,去往更远的地方。你…… 愿意跟我们走吗?”
瑶瑶握着半块未吃完的糕点,手指猛地收紧。她突然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愿意!”
她怕这是一场梦,连忙补充道:“我会洗衣、会缝补,还会认路,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众人被她急着表功的模样逗笑了,姜古伸手揉了揉她刚长出些光泽的头发:“以后你便是我们的八妹,不用做这些。瑶瑶你姓什么?”
“大哥,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以前我也问过母亲,母亲说我太小,等我长大后告诉我,谁知道……”说到此处瑶瑶不由有些伤心。
“瑶瑶,不哭了,你不是还有我们吗,其实你不知道我们都是孤儿。”九阴在一旁安慰道。
“真的吗,各位哥哥姐姐?你们也是孤儿。”
“是的,我们都是被大哥收养的。”老六姜蓐收毫不在意的说道。
“哥哥姐姐,你们和瑶瑶一样可怜啊……”瑶瑶一句话,顿时惹得众小哭笑不得。其实孤儿的身份众小早已接受,对孤儿这个身份也感到无所谓。
既然从未拥有,又哪里失去的遗憾,只不过少体会了些人情冷暖罢了。
“瑶瑶,要不大哥给你取个名字吧。”
姜古看向瑶瑶:“大哥给你介绍下大家吧。
这是你二哥,姜帝江……姜古指向姜帝江介绍道。
“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二哥……再有人欺负你,二哥就揍他……”
姜帝江笑着向瑶瑶打着招呼。
“谢谢二哥……”瑶瑶甜甜的笑道。
“你三姐你也认识,叫姜九阴……”
“这是你四哥,姜祝融……”
“你五哥,姜共工……”
“你六哥,姜蓐收……”
“你七哥,姜句芒……”
听着姜古的介绍,众人也一一向小瑶瑶正式打着招呼,小丫头也高兴的回应着。
“而我就是你大哥,姜古”姜古说道。
“大哥好。”小叶头高兴的喊着。
瑶瑶,你既然没有姓,那你和你的其他几位哥哥姐姐一样,一起随我姓姜如何?大哥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就叫姜后土怎么样?”姜古突然说道。
“姜…… 后土?” 瑶瑶喃喃重复着,这名字朴实无华,远不如 “瑶瑶” 听着灵动,可从姜古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后’为地母,‘土’承万物。” 姜古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愿你此后如大地般坚韧,能承载风雨,亦能孕育生机。”
瑶瑶虽不懂其中深意,却能感受到这名字里藏着的期许。她用力点头,将这两个字刻进心里:“大哥,我也要以后随你姓,就叫姜后土!”
小黑似乎听懂了,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声。
姜句芒伸手想去逗它,却被它灵活躲开,惹得众人一阵笑,客栈里的气氛终于彻底轻松起来。
接下来的两三日,姜后土便在客栈里安心养伤。姜九阴每日帮她梳理渐渐变得乌黑的长发,姜句芒总变着法儿买来城里的小玩意儿逗她开心,连最沉默的姜帝江,也会在路过药铺时捎回些养颜的花瓣给她泡澡。
姜古则借着每日为她探查经脉的名义,细细感知着她体内的变化。
二尾逆命花的药力仍在缓慢修复她受损的本源,可每当他的神识触碰到她心口位置时,总能感觉到一丝异样 —— 那处的生机虽在恢复,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滞涩感,仿佛一颗本不该属于她的心脏,正在努力与这具身体融合。
这日午后,趁后土在榻上小憩,姜古指尖凝聚起一丝极细的混沌气流,悄然探向她的心脏。
气流触及那处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 那根本不是孩童应有的心脏搏动!微弱却坚韧的跳动里,藏着一股极其精纯却被严重耗损的生命本源,而这股本源的气息,竟与他之前感知到的 “万不存一” 的本源截然不同!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这颗心脏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 “玲珑” 之意。
“九窍玲珑心……” 姜古倒吸一口凉气。古籍记载,九窍玲珑心乃天地钟灵毓秀之物,持有者天生与道相合,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更能洞悉人心、看破虚妄。而只有玲珑心才能带有‘玲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