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在联合培养期末考核中取得全科满分\/优秀的消息,尤其是那篇惊才绝艳的《意气论》,如同在平静的燕园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其影响远远超出了最初设定的、小范围评估的初衷。
首先被震撼的,是北大国学研究院与文史学院内部。那几位参与评阅、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在给出无可争议的满分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们一生浸淫国学,见过的天才学子不计其数,但如张诚这般,年仅八岁多,便能写出如此老辣深邃、文理兼修、直抵中国士人精神内核的文章,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已非“天才”二字可以简单概括,更像是文曲星降世,宿慧天成。
评阅组组长,国学泰斗季羡秋老先生(虚构人物,便于叙事),在激动之余,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亲自致电北大主管人文社科的副校长以及《北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的主编,力陈《意气论》的学术价值与传播意义。
“此文章,虽出自孩童之手,然其立意之宏阔,思辨之精密,文采之斐然,学识之渊博,已远超一般博士论文水准!”季老在电话中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将其局限于一次内部考核,是明珠蒙尘!我认为,完全有资格在《北大学报》上发表,让我北大师生,乃至全国人文学界,都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少年英才’,何为贯通古今的‘意气’!这对提振我校人文气息,激励后学,亦有莫大好处!”
起初,学报主编和副校长都颇感迟疑。毕竟,《北大学报》是国内顶尖的学术期刊,刊登一个九岁孩子的作文(即使它再优秀),听起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但在季老的坚持下,他们调阅了《意气论》的原文。
这一看,便是同样的震撼与折服。
“这……这真是那个数学神童写的?”副校长戴着眼镜,反复看了三遍,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这引经据典,这史论结合,这文字功力……老季,你确定不是哪位老先生跟他开的玩笑?”
季羡秋老先生笃定道:“考核过程严格保密,我亲自监督评阅,绝无代笔可能。此子之才,不可以常理度之。数学能惊动邱老,文史能至此境,乃我北大有幸,得此麟儿!”
最终,在季老的极力推荐和文章本身无可挑剔的质量面前,《北大学报》编辑部打破常规,经过快速而严谨的审稿流程(主要是确认原创性和学术规范),决定将张诚的《意气论》以特稿形式,紧急刊登在即将付印的最新一期《北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的显要位置,并配发了由季羡秋老先生亲自撰写的简短推荐语,称此文“深得古文义理之妙,展现了年轻学人难得的通识素养与家国情怀”。
当最新一期的《北大学报》带着淡淡的墨香,分发到北大各院系、图书馆、报栏以及订阅者手中时,一场远比期末考核结果更广泛的轰动,骤然爆发。
在中文系的古典文献课堂上,一位老教授拿着刚收到的学报,激动地拍着桌子:“同学们!都看看!都看看这篇《意气论》!作者张诚,年仅九岁!这是我们北大‘十三校联合培养’的学生写的!什么是才情?这就是!什么是底蕴?这就是!你们这些学了十几年中文的,扪心自问,能写出其中一段吗?羞也不羞?” 台下学子们传阅着文章,起初是不服,细读之后,尽皆默然,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惭愧。一些感性的女生甚至低声议论:“天啊,这真的是小孩子写的吗?我感觉我大学四年白读了……”
在历史系的宿舍里,几个学生围在一起,对着《意气论》中引用的史实进行“挑刺”,试图找出一点瑕疵以平衡内心的震撼。然而,他们失望地发现,从屈原到文天祥,从管鲍之交到王安石变法,每一个典故的运用都恰到好处,甚至对某些历史人物心理的剖析,比教科书还要深刻几分。“服了,真的服了,”一个学生放下学报,瘫在椅子上,“这知识储备,这历史观,我感觉他才是教授,我是小学生。”
哲学系的研讨班甚至临时将《意气论》作为讨论文本。学生们围绕着“意志气概”、“志趣性格”、“主观偏激”三者间的辩证关系,以及文章最后提出的“善驭意气”的修身之道,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这篇文章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分析框架,”主持研讨的青年教师感叹,“它虽然用的是古文形式,但蕴含的哲学思考却是现代的、深刻的。这个张诚,了不得!”
未名bbS上,关于《意气论》和张诚的帖子瞬间屠版。
【标题:跪了!九岁神童《意气论》登上学报!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标题:理性讨论,《意气论》的文学价值和思想深度到底在什么水平?】
【标题:谁能告诉我,这个张诚到底是学数学的还是学中文的?】
【标题:我感觉我在北大读了假大学……】
跟帖者无数,有惊叹,有质疑(但很快被事实打脸),有膜拜,更有深深的自省。张诚的“神童”之名,以前或许还局限于数学和少数知情者圈层,此刻,却以其横扫文史领域的绝对实力,真正响彻了整个燕园。以前或许还有人因其年龄和“偏科”数学而心存疑虑,此刻,这份疑虑在《意气论》的煌煌文采与深刻思辨面前,彻底烟消云散。他不再是“那个数学很好的小孩”,而是公认的、全方位的、令人绝望的“学神”。
甚至连北大校长都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拿着学报笑着对各位院长说:“看看,这就是我们联合培养计划的学生!文理兼修,这才是新时代拔尖创新人才应该有的样子!诸位,压力大不大啊?”
燕园的风,很快也吹到了隔壁的清华园。
清华大学的学子们素来以务实、理性着称,但《北大学报》上这篇出自九岁孩童之手的《意气论》,依旧让他们无法淡定。清华人文学院的教授们在收到学报后,第一时间在教研活动中进行了研讨。
“北大……真是捡到宝了啊!”一位清华中文系教授喟然长叹,“此文气象,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若此子潜心文史,成就不可限量。可惜,听说他主攻数学。”
另一位历史系教授则更关注文章的思想性:“最难能可贵的是其历史洞察力与辩证思维。你看他对项羽、苻坚、关羽失败原因的分析,并非简单归咎于性格,而是点出了‘意气’失控与具体情境结合的悲剧性。这种见识,很多历史专业的研究生都未必具备。”
清华的校园论坛上,也难免泛起一股“别人家的孩子”的酸涩与敬佩交织的复杂情绪。
“隔壁这是要逆天啊?数学碾压就算了,文史也来降维打击?”
“我特意去查了,真的是那个八省联考第一、现在十三校联合培养的张诚……”
“完了,以后我妈骂我又有新素材了:‘看看人家北大的张诚,九岁都能在学报发文章了!你呢?’”
“话说,我们清华的‘姚班’、‘智班’有没有这样的苗子?不能光在理工科被比下去啊!”
不仅清华,京城其他高校,如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以人文社科见长的学府,也迅速关注到了这篇奇文。相关领域的教师和学生都在议论纷纷,张诚的名字和“神童”称号,伴随着《意气论》的传播,真正走出了北大,在首都高校圈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议。许多教授将其作为范例,在课堂上激励学生要拓宽知识面,培养跨学科思维。
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也注意到了这股在高校圈内涌动的暗流。一个九岁孩童在顶尖大学学报上发表高质量古文议论文,这本身就是极具新闻价值的事件。开始有记者尝试联系北大校方和张诚的导师,希望能进行采访,但都被北大以“尊重学生成长规律,避免过度打扰”为由,谨慎地挡了回去。
风暴中心的宁静
与外界的纷纷扰扰、惊叹赞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处于风暴中心的张诚本人。
他依旧住在未名湖畔的临湖苑,生活规律而平静。王淑萍老师将他保护得很好,刻意过滤了外界的过多信息,只是简单告知他《意气论》被学报刊登了,并转达了徐院士和几位文史老先生的赞扬。
张诚听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谢谢王老师”,便再无更多表示。仿佛那篇引起轰动的文章,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已然过去的成绩上。系统的十万数学经验值到账后,他的数学等级虽然还未突破到四级,但底蕴愈发深厚,视野更加开阔。他正在利用这段考核结束后的短暂空暇,系统地梳理脑海中更庞大的数学知识体系,同时也在思考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偶尔在未名湖畔散步,会有一些认出他的学生投来好奇、敬佩的目光,甚至有人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称他“张神童”或“张同学”,他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态度温和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疏离感,让人不敢过分打扰。
徐海超院士也特意找他谈过一次话,一方面是祝贺他取得惊人的成绩,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他,名声既是一种肯定,也可能成为一种负担,希望他能保持初心,专注学问,不要被外界的喧嚣所影响。
张诚认真地回答:“徐院士,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些虚名,于我如浮云。”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让徐院士彻底放下心来。此子心性之沉稳,远胜常人,未来的成就,或许真的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燕园内,关于《意气论》和张诚的讨论还在持续发酵,“神童”之名愈加响亮。但张诚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在他的小小书房里,继续着他与数学宇宙的无声对话。他知道,眼前的喧嚣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而他所追求的,是那隐藏在无数公式与定理背后,更为深邃和永恒的真理。
未名湖的冰层之下,春水已在悄然涌动。而张诚这颗骤然升起的学术新星,其光芒,注定将照亮更为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