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盯着手里那片银色金属，编号N-7三个字在昏黄路灯下泛着冷光。他拇指蹭了蹭边缘，发现这东西不像普通金属那么厚重，反倒轻得像纸片，表面还有一层看不见的纹路，像是电路板上的线路。
他蹲下身，把碎片放回地上，伸手摸向最近的一堆残骸。黑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金属块还在微微发烫。他闭上眼，运起八荒功，真气顺着指尖探出，像触须一样缓缓渗进碎片内部。
一股细微的震动顺着经脉传回来。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活性纳米集群，来源未知，具备融合潜力，可提升医术类技能效率】
林风睁眼，眉头一挑。这玩意儿还能用？他记得自己以前在街头修手机时见过类似的微型元件，但那都是死物。眼前这些却还在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他刚想继续探查，地面突然轻微抖了一下。
系统警告立刻弹出：【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林风猛地抬头环顾四周。所有残骸表面开始泛起一层灰白色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往外腐蚀。他知道不能再等。
他盘膝坐下，双手贴住最大一块残骸，真气再次输出。这次他不再试探，而是模拟一种稳定的能量频率，试图干扰内部运行。前世看过一段视频讲的是纳米机器人靠电磁场维持结构，如果能用真气模仿那个频率，说不定能让它们暂时停机。
三分钟过去，雾气扩散速度减慢，但没完全停下。
时间还剩三分半。
他咬牙，从怀里抽出血玉箫。刚才箫声能打断傀儡行动，说明声音频率对电子系统有效。现在这些纳米机器也是靠程序控制，只要找到共振点，或许能强行中止指令。
他把箫抵在唇边，深吸一口气，运转折梅手心法。这套手法原本是用来拆解招式，现在他把它当成调节频率的工具。真气注入箫身，不再是吹奏旋律，而是制造一种持续不断的高频震荡。
第一声响起时，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住了。
路灯闪了一下。
残骸冒出的雾气停滞了一瞬。
林风没有停，继续加大输出。他的太阳穴开始胀痛，手指发麻，像是有电流在骨头里窜。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松劲。
两分钟后，倒计时停在“00:02:18”。
所有残骸静止不动，灰雾凝固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风喘了口气，额头全是汗。他抬起手抹了一把，指尖沾了湿意。这不是普通的累，是神经系统被高强度震荡反噬的结果。
但他顾不上休息。
就在最后一块碳化外壳停止收缩的瞬间，残骸中心亮起一道蓝光。那光起初只有针尖大小，接着迅速扩大，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李秋水的全息影像站在那里，穿着古装，长发披肩，嘴角挂着笑。她的眼睛是淡紫色的，和苏雨眠变瞳色时一模一样。
“你比我想象中快。”她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用武学干扰量子级指令，确实有点本事。”
林风没动，也没答话。他坐在原地，血玉箫横在膝盖上，右手搭在箫管末端，随时准备再起音波。
他知道这不是真人，只是录好的影像，但依然不敢放松。这种级别的科技，不可能只留一句废话。
“你以为你在破解我的布局？”李秋水笑了笑，“其实你每一步都在我计划之内。”
林风冷笑。这种台词听多了，谁信谁傻。
他低头看了眼左手边。苏雨眠还躺在墙角，呼吸平稳，后颈胎记不再发光。他之前顺手给她渡了点真气，护住心脉，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N系列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影像继续说，“七个实验体，七种进化方向。你是第一个活下来并触发反制机制的。”
林风眼神一紧。N-7……原来不止一个。
“它们会来找你。”李秋水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下一个不会这么容易对付。毕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风手中的血玉箫。
“下次见面，我会亲自操控。”
话音落下，蓝光一闪，影像消失。
林风坐在原地没动。巷子里安静得只剩下远处隐约的车流声。警笛早就过去了，没人进来查看。估计是被什么力量挡在外面。
他低头看着那片N-7金属片。刚才自毁程序虽然停了，但这东西本身没坏。他翻过来仔细看背面，发现有一行极小的刻痕，不是编号，而是一个坐标。
经纬度。
城东郊区，废弃工业园区。
他收起金属片，顺手把血玉箫插回腰间。真气耗得差不多了，脑袋一阵阵发沉。刚才强行释放超声波，伤到了神经，再用一次可能直接晕过去。
但他不能走。
苏雨眠还没醒，胎记虽然暗了，谁知道会不会再亮起来。而且这片残骸既然能放出全息影像，说不定还有别的隐藏功能没触发。
他重新把手贴上最大那块金属，试着用更细的真气探进去。刚才只顾着阻止自毁，没来得及深挖内部结构。现在危机暂缓，可以慢慢查。
真气刚渗入，系统又跳出提示：【发现加密数据包，需匹配对应权限解锁】
林风皱眉。权限？拿什么匹配？
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凤血剑的剑穗。这是之前战斗时从剑柄上扯下来的，上面缠着一根红色丝线，据说是上官燕留下的血脉印记。
他把剑穗靠近金属片。
嗡——
一声轻震，数据包状态变了：【权限验证通过，是否读取？】
林风点了确认。
下一秒，一段文字浮现在他脑海中：
【N系列核心协议第一条：宿主死亡后，纳米集群自动转入潜伏模式，等待新信号唤醒】
【第二条：若检测到凤血剑气息，判定为首要目标，优先执行清除指令】
【第三条：所有单位共享意识网络，任一节点被捕获，其余立即升级防御等级】
林风看完，脸色变了。
这些东西认得凤血剑。不光认得，还专门针对它设计了清除程序。而苏雨眠既是上官燕转世，又带着李秋水的记忆，等于同时踩中两个雷区。
难怪那些傀儡一出现就直奔她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墙角。苏雨眠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做梦。他起身走过去，蹲下检查她后颈的胎记。温度正常，颜色也没变。
还好没再发作。
他刚松口气，地面突然又是一颤。
残骸中心的蓝光再度亮起，比刚才更亮。
李秋水的影像重新浮现，但这次她的脸扭曲了一下，像是信号不稳定。
“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她说，声音断断续续，“快删掉……否则……它们会……提前……”
话没说完，影像炸成一片雪花，随即彻底熄灭。
林风愣住。
这不是预设对话。刚才那语气，倒像是她在提醒他。
他低头看向金属片。表面开始出现裂纹，像是内部压力过大。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警告！次级自毁程序激活，倒计时三十秒】
他一把抓起血玉箫，真气灌入，准备再次释放超声波。
可这次刚吹出第一个音，箫身就发出刺耳的杂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频率。
残骸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波纹，像是有无形的力量正在聚集。
林风咬牙，换左手按住金属片，右手继续吹箫。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嗡鸣，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坚持输出。
十秒后，波纹停止扩散。
倒计时停在“00:00:07”。
林风瘫坐在地，箫掉在腿边。他大口喘气，胸口像被压了块石头。
巷子里恢复安静。
他抬手擦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残骸轻轻震动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红光从裂缝中射出，照在他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他小时候摔碎玻璃留下的。红光扫过时，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游动了一下。